温柔的某某某(45)

她好像没听到,阖着一双粉嫩的眼皮,一动不动。

聂云岂继续揉揉她的头发,温柔诱哄:“唯斯,唯斯?把衣服换了再睡,你衣服脏了,好不好?”

“嗯……”

聂云岂扶着她起来,把人靠在洗漱台,“站好,换衣服,别再摔了啊。”

把衣服放到她怀里,聂云岂就小心地关了门;落了锁后,他再出声喊了声:“唯斯?”

“嗯……嗯。”

“换衣服,别傻站着。”

浴室里的人靠着洗漱台,睡眼惺忪地睁眼,然后看看镜子,看看自己,才发现手上的浴袍。

她胡乱脱了身上的外套,毛衣,再把浴袍穿上。

完了就啪的一声靠到了门上。

聂云岂闻声,问:“换好了吗?”

她点点头,细弱蚊蚁地应了声。

聂云岂小心推开一条缝隙,看到挂在洗漱台上的一只手穿着浴袍,松口气,一边伸手扶住门后的人,一边推开进去。

谢唯斯一下子栽入男人的怀中,忍不住舒服地蹭了蹭,“哥哥。”

“嗯。”

“哥哥抱。”她伸手搂住他。

聂云岂温柔地把人打横抱起来,用脚打开门。

出去后走到床边,放下,盖好被子。

谢唯斯躺下后又咳了起来,好像喉咙痛一样,拧着白皙的秀眉。

聂云岂给她拍了拍,再出去倒了杯热水进来,把人半扶着靠在臂弯,喂她喝了小杯水,而后再放下盖好被子。

人终于算是安静了,入睡了。

他放下杯子进了浴室,看着一地的呕吐物,转瞬关上浴室门收拾。

一通忙完,聂云岂回了自己卧室,把谢唯斯和他的几套衣服丢进洗衣机后,自己默默再洗了个澡。

洗漱完想起今晚也喝酒的聂沐,他发信息问:“回去没有?”

聂沐秒回:“回啦回啦,到好一会儿啦小哥哥(*^▽^*),这酒店离你们那儿很近的。”

聂云岂:“嗯。”

聂沐热情丝毫不减,回复:“拜拜,晚安小哥哥。”

“晚安。”

收起手机,聂云岂出去轻轻打开隔壁的房门。

床上的人侧着脸向外,长发铺散在枕头,睡得无知无觉。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给她把床头的壁灯打开,调成夜光模式,又把她滑落在床边的手放入被子中。

要起身时,她翻个身,彻底侧过身来,然后小嘴里似乎含含糊糊呢喃了一句:“哥哥。”

聂云岂停止住起身的动作,就着那个屈膝在床边的姿势,看着床上梦呓的人。

她嚅动嘴唇,又小小喊了句哥哥,还问他冷不冷。

聂云岂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被子,语气温软地说:“不冷,哥哥不冷。唯斯睡吧。”

她好像听到了他的话,还接了句:“我会对你好的。”

聂云岂:“……”

谢唯斯又呓语:“我会对你很好的哥哥,你有唯斯的。”

聂云岂盯着那张脸半晌,眼底温柔的神色像是要溢出来了,最后,他偏过脸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寒夜,冷静了几分钟。

一会儿,男人轻呼了口气,回来,给她拉高了一点被子:“傻瓜,哥哥习惯了。”

等她熟睡,没再有动静,聂云岂才起身,关了门与澄亮的大灯回自己卧室。

他进了屋也把大灯关了,留下一盏小的,然后在床边坐下。

床头柜上有一个装了不少烟头的烟灰缸,边上的烟盒打开着,还没抽完。

男人从烟盒里的摸了支烟出来,又拿起打火机甩开。

很快那一抹猩红撩起烟雾,他放在手中,虚虚缭绕的烟雾在夜里绕过修长的手指。

聂云岂拉开抽屉,目光徐徐落在里面的两个相框上。

思绪随着手中的烟雾飘远,像一阵时光机,穿梭到了十岁那年,一个女人离开聂家老宅时头也没回的背影;

云帆路过他身边时,揽着他的肩说:“云岂好好和大哥在这,二哥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来看你。”

第二年,十六岁的聂云征说:“云帆出意外了,和妈妈,我们去看看他们。”完了,又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云岂不怕,有大哥在呢。”

聂云岂抬手,深深吸了口烟。

呼出来的烟雾飘过眼前,模糊了一点视线,好一会儿才消散开……然后,他脑海中又晃过了一阵声音,电话里,一道虚弱无力的熟悉声音嘱咐他:“云岂以后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好好过下去,好好的,不要想大哥。”

聂云岂低下头,闭上眼睛,任由指间的火红一点点蔓延,蔓延到尽头,在空气里熄灭。

这么多年,失去了很多很多,但只有一个唯斯,说:你有唯斯的,冷我抱你。

夜很快就过去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满了,到第二日览市破晓时分,微微的光亮透过窗帘洒落在地上,缥缈如烟雾,若隐若现。

床边的人掐灭最后一个烟蒂,揉揉酸涩非常的眉心,再最后看一眼照片后,阖上抽屉。

……

隔壁的谢唯斯睡到中午,翻个身舒服醒来时,发现,不是在自己房子。

她回想昨晚,但是脑袋有点晕,想不太起来,就是记得好像喝多了,然后聂沐喊聂云岂来带她好像?

他把她又带来他这里了?

谢唯斯捧起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居然喝多了麻烦他把她带来了。

谢唯斯动了动身,想下床,但是蓦然感觉身子很酸,酸疼,骨头和腰好像扭到了还是怎么的,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她茫然地撩撩头发,然后,忽然看到自己的袖口,是浴袍?

怎么是浴袍?她怎么换的浴袍?

前一晚她穿的浴袍是聂云岂拿给她换的,可是昨晚她喝醉了,她怎么还换了浴袍啊?

谢唯斯困惑非常,小脸在浅薄光芒下,鼓起一抹白嫩的小腮帮子:怎么回事哦怎么回事???

艰难地挪着酸涩的身子下床去,进浴室拿起昨天的洗漱用具梳洗完,她就马不停蹄出去找聂云岂了。

但是客厅还是一如昨天,空荡荡的,好像还没有人起来的痕迹。

谢唯斯过去,想敲门,但是想起昨天敲门时吵醒了聂云岂,她就刹住了动作。

转身想走,但是又实在不知道她这腰酸和浴袍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轻轻叩了一下……没动静。说明他在睡觉?或者屋里没人?

那开一下,应该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谢唯斯脸红又不自在地,轻轻摸上把手,转开。

屋内一片昏暗,中间有一道没有拉满的窗帘露进来一道约莫二十公分长的阳光,窗好像没关,那道阳光边上,窗帘飘飞,让整个房间都冰凉冰凉的感觉。

床上的男人熟睡着,半个身子掩在棉被中,头枕着枕头,微偏着向门这边。

谢唯斯看着他被子只盖到了腰间,整个上半身还露在空气中,而那边风又那么大。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把落地窗轻轻拉上,再转头过去给他提了提被子,把他冰凉的手盖住。

转眸,谢唯斯目光又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烟灰缸满着,打火机和烟盒散落在边上。

她愣了愣,转而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睡着着,但是眉间似乎还微微皱着。

谢唯斯看了几秒,抿抿唇,转头无声出去。

走了几步,觉得腰还是好酸,她到底怎么酸的,该不会昨晚大半夜喝多了把聂云岂非礼了吧?哎。

谢唯斯回房拿手机,问聂沐要不要出来玩,吃饭什么的。

结果发出去一会儿都没回,估摸也是没起呢,反正旅游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她也就没追着人出来。

放下手机,谢唯斯去找自己的衣服,但是在睡觉的那间客房,怎么也没找到……

她摸着下巴茫然,不应该啊,她衣服呢???怎么不翼而飞了?

谢唯斯惆怅了,没衣服她都不好意思出来客厅晃悠,这衣服这么露,要是聂云岂中途起来,碰见了......

这还不是重点,要是聂沐忽然杀过来了,碰见她穿着浴袍在她小哥哥这,那都不用露,直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倒是无所谓的,谢唯斯笑笑,就是怕聂云岂抑郁。

哎呀,谢唯斯倒在床上翻滚,想着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蒙面跑下楼,然后回自己房子找衣服换。

好像只能这样了?

谢唯斯爬起来,把浴袍松散的领口拉高一点,然后扒拉下背后的头发散在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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