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是两对师徒,江卓鸣和她的少女徒弟以及凌斓和她的少年徒弟。刚才江卓鸣那么一说,凌斓发现,那女孩和言颂看上去年龄相仿,且都颜值拔尖,确实有金童玉女的味道。
“江大夫的徒弟也如此优秀,”凌斓不禁夸道,“看着水灵的很呢。”
“和你徒儿是不是很配?”江卓鸣打趣道。
少女小脸一拉,看向江卓鸣,嗔道:“阿姐,当着外人的面,你也不正经。”
凌斓:“阿姐?”
“她叫叶筠,是我自小带大的。人前喊我师父,私下就叫阿姐。”
叶筠!听到这名字,凌斓莫名震动。真是奇怪,这少女的脸让她眼熟,连名字也仿佛在哪听过似的。
她看看那少女,又看看言颂,记忆里突然有画面涌上来。
“言颂,这一切可如你所愿?”
“这辈子,你就是个可怜人!”
画面里,说这些话的年轻皇后有着与眼前的少女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凌斓突然明白了,叶筠不就是言颂一辈子爱而不得为之疯魔的原著女主?
在言颂孤独的后半生,多少个清冷的深夜,他在空寂的寝殿喊着叶筠的名字醒来。那个名字里面藏着他深入骨髓的执念。
而眼前这个女孩,正是少女时期的那个她。
凌斓不知道,在原著里,他们是怎么相遇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她的到来,言颂遇见他的毕生执念白月光,是在这种情形下。
此刻她脸上震惊的神情让其他人都很诧异。
“怎么了?”言颂问。
“命运神奇,会相遇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遇上。”凌斓不由感叹。
言颂不懂她这突然的感慨。他只发现,她似乎对这个叫“叶筠”的女孩很感兴趣,总是不自觉地看人家。
“两位怎么称呼?”江卓鸣问,“虽然这次相遇是你们刻意为之,但我难得的不讨厌你们。”
“我叫凌斓,他是言颂。”
“言颂是吗?”江卓鸣抱着双臂靠在车身上,歪着脑袋看他:“你真的不考虑做我徒弟吗?要知道颐元馆每年招收的学徒名额,只有三个。多少人排队都挤不进。”
“那江大夫是看中了言颂什么?”凌斓不禁问。
“怎么说呢,”江卓鸣想了下,“他身上有股认真的劲儿,我很喜欢。”
凌斓:“......你好像见到他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就品出他身上有认真劲儿了?
“我看人不过是第一眼的事。”江卓鸣对此颇为自信。
凌斓弱弱地:“所以,那个钱一元,也是你第一眼招进来的?”
“......那是个意外。”江卓鸣一提起来便颇为心烦地,“本来也不用麻烦你们,我想这次既然出来了,就顺道去趟滨州清理门户。但现在医馆有要事要处理我不得不着急赶回去。这真是要累死老娘了!”
老娘?凌斓暗暗发笑。大名鼎鼎的江馆主,精湛的医术,阳刚的名字,美人的皮相,不羁的性子?这是什么奇妙的组合。
“不知京中是有什么重要的病人能把江大夫不远千里请过来?”凌斓有点好奇,此次江卓鸣是为玹王府什么人而来。
“哦,提起来就很生气啊。”
也许是出于长途无聊,江卓鸣似乎很愿意跟她唠唠嗑:“我有一个小姨,辈分上是小姨,其实没大我几岁。未出阁前一向与我亲近,我们情趣相投。后来她嫁入高门大户,我们联络就少了。不久前来信说她身体抱恙,命不久矣,我就这样被她骗来了。其实她就是想生儿子没生出来,要我来给她调理身子,帮助她怀上儿子。你说要命不要命,我那么忙,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她就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大老远把我召过来?”
凌斓:“对她而言,这不是无聊的事,这大概是她生命里头等重要的大事。”
“是吧,”江卓鸣无奈且困惑地喃喃:“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女子一出嫁,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就想着生儿子争宠这档子无聊至极的事。”
“那你说她们能做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成为一朝名医,活得恣意飞扬呀。”这个时代的女人,没有太多的选择。
“小凌你有夫君了吗?”江卓鸣突然问。
凌斓:“......我吗?当然没有啊。”
“所以你看上去就很鲜活。记住,除非遇上真正让你动心的人,否则,不要嫁人。带着你俊俏的徒弟仗剑江湖,不是很快活吗?”
凌斓颇为讶异。思想这么前卫,她想问,姐姐你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阿姐,这也不是你至今不嫁人的理由吧,”叶筠突然开口,“我很怀疑,这世上存在能让你心动的男子吗?燕大哥这样的人才,给你当了三年车夫,也没见你好好瞧过人家。”
凌斓凭敏锐的八卦直觉瞬间领会,燕大哥便是那在外面赶车的武功卓绝的小哥吧。听起来,他是江卓鸣的追求者?
“啧啧,我们阿筠,懵懵懂懂的,倒是对情爱很憧憬呢。”江卓鸣毫不留情地打趣她的小徒弟:“你看看言颂怎么样?我这么想要把他招到门下,也是为了你啊。这样精致的皮囊,姐姐我要是年轻个几岁,都忍不住要自己出手了。”
叶筠:“......”
言颂:“......”
凌斓:“......”江馆主,闻名不如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言颂:这该死的盛世美颜我不要了!!
第25章
与江卓鸣分道后,凌斓和言颂走在一片小树林里。过了这个地界,前边不远就是滨州了。
凌斓心情颇好。江卓鸣已经答应给言颂诊治了,只要他们能把钱一元抓回去。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天气不错,心情一放松,嘴上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 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
哼着哼着,她发现身边的言颂耳根发红。因为他皮肤白皙,所以微微的脸红也会很明显。
咦,她唱她的小曲,他脸红什么?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试探地问:“言颂,你可是有意中人儿了?”
“怎样才算得意中人?”
“嗯......”凌斓想了下:“大概就如歌中所唱,只愿天长地久与那人常相随吧。”
言颂若有所思。
“还有,一旦分开,就会止不住地想见她。”凌斓观察着他心思恍惚的神情,“你此刻是否在想叶姑娘?”
“叶姑娘?”
“叶筠。”
言颂隔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谁,啼笑皆非:“我觉得,大概是你在想她。”
凌斓纳闷。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难道原著里言颂不是对叶筠一见钟情?
也对,言颂不像是会被脸吸引的人。他自己都长这样了,还有什么样的脸能惊艳到他?想必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对她深陷。
凌斓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言颂和叶筠的遇见提前了三年。一切都变了。一段感情的产生,时间、境遇、那个人来的早或晚,任何一点变了,就可能不存在。所以爱情是世间最难的一种遇见,一切都必须来的不偏不倚,刚刚好。
在天黑前赶到了滨州。天色已暗,他们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
“就这里吧。”言颂驻足在进城后见到的第一家客栈前,说道。
凌斓:“好。你一定累了。”
言颂却摇摇头:“外来之人,赶路疲惫,或许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家客栈先歇脚。往往他们会选择进城后见到的第一家客栈住下来。”
凌斓顿时明白了:“那钱一元是游方郎中,从一地到另一地,常年在途中。你是觉得,他有可能住过这。”
“只是猜测。”
“还是徒儿心思细。不管怎样,客栈人来人往,一向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两人扮作姐弟进客栈后,凌斓便向掌柜打探:“掌柜的,我弟弟身染顽疾,小地方郎中皆束手无策。此次我便是带他出来求医的。听说滨州不久前来了位姓钱的大夫,是颐元馆馆主亲传弟子。不知掌柜可知此人?”
“哦,你们是说钱大夫啊,”那掌柜不假思索道,“你们来晚一步。钱大夫在我这住过几天,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