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番外(130)

作者:沈瑄禾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柳长泽的唇有很重的酒气,衣服上也有酒水润湿的痕迹,正在沈是紧攥的那一块上。

柳长泽吻的很深情,很忘我。

唯有沈是知道,他眼底一片澄明。

他轻咬着沈是的下唇,却不肯用舌尖碰他半分。

若沈是不是亲眼见过他情动的模样,险些就信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撕心的哭声,那女子近乎是个泪人了,她倒抽着气,一路跑远。

柳长泽方松开了沈是,他上前抢过吕公公手中的红绣球,放在手中往天上一抛,又接过,而后塞在沈是手里,挑眉看着承明帝说:“他不能,因为他早已是我的人。”

又似乎在说,懿旨改了何用,最后还不是只有我能摆平。

沈是看着这一幕,心下愈寒。

太后气的摔了案上的酒菜,愤然离席!

这下谁也不敢嫁女儿到沈府了,谁敢光明正大把女儿嫁给一个断袖!谁又敢去和侯爷抢人!真是气死她了!

四下寂静无声,谁也不想在这等皇族丑闻面前露了脸。

而承明帝冷眼与柳长泽交锋,若他起先对沈是仅是存了些雏鸟情节和惜才好感,此刻便被挑拨起了经年累月的胜负心。

柳长泽微仰下颌,他那幅跋扈强横的气势,无人能挡,一时间竟是压制住了九五至尊的威仪。

沈是闷哼一声,打破了局面。

原是他禁锢在沈是腰窝的手,不知何时用上了蛮力。

柳长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上前本是想掀起洛江之事,将这庆功宴搅个不得安宁。怎一见沈是要接过那红绣球,便血气上涌,直接扯过人吻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碰太傅以外的人!

他懊恼的抿紧了唇,上面还沾染着清淡的水渍。

然后像粘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松开了掐在沈是腰窝的手,还用巾帕擦了两下,又看到巾帕上的一朵兰花,想起沈是方才用兰花帕子给姑娘们捡东西的样子。

他露出厌恶至极神情,将那巾帕甩到很远的角落。

素白的帕子,一下被尘埃染灰。

沈是捏着红绣球的手,紧了紧,而后无声一笑。

说好暂且搁浅,仍然还会心疼。

宋奉安尸骨未寒啊……

承明帝没有出声打断,他自然不会公然与谁较劲,他是天下之主,只需待聪明人递好台阶,做个决策便足矣。

沈是动了起来,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去,只见他将红绣球交给了离他近一些的福顺手里,然后跪在承明帝面前,叩首不起请罪道:“今日庆功盛宴,却因臣败了兴致,臣罪该万死,惟听圣上处置。”

承明帝闻言眉心舒展,心悦你又如何,归顺的不始终是我大齐的天下么?

太傅如此,太傅后人亦是如此。

想明此处,他漫不经心的挪开视线,对着一脸青红相交的礼部常尚书道:“侯爷举止无状,折辱朝臣,罚自省三月,俸禄半年。”

这便是在替沈是正言了。

承明帝只字不提沈是之过,反而说道:“少卿受惊,朕允你早些回府歇息。”

只闻宴上又及时的响起了盛大的舞乐,谁也不敢高声语,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欣赏起台上跳舞的美人。

“臣叩谢圣上隆恩。”

沈是自不会赶着风口浪尖入席给人议论纷纷,他孤身退下往林深处走去。

越走,便越觉得此道幽暗冷清。

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发麻的唇,平生出几分委屈,他用力擦了一下唇,又擦了一下,企图擦去那唇齿上残留的胶着触感。

他有些挫败的放下手,继续神色如常的在林中漫步,然后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轩昂的人影。

那人伫立不动,像是看了他许久。

沈是停下脚步,而那人却从暗处大步走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往他方才搓过的唇上,用力的揉了一下。

寒声带怒的说:“你怕被圣上看见。”

沈是已经无力与他相争,他努力过,但是无法阻止柳长泽半分,反而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家国未定,民何以安。

他垂眸,淡淡的说:“多谢侯爷解围。”

“少自作多情。”

“下官不会。”沈是嘴角不可控制的下压了点,又强颜欢笑道:“下官明白,侯爷是在折辱我名声,让我在朝堂无人愿与之为伍,亦是给圣上一个警告,让圣上莫要将手伸入你侯府。更是……”

沈是顿了下,“让圣上对我起疑。”

沈是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含着一层淡淡的水光,“侯爷恨下官到这种地步吗?竟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

柳长泽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更加心浮气躁,可笑,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还敢质问他。

他冷酷的说:“恣意妄为便是本候的名声,沈是,你今日才知吗?”

柳长泽用手背拍了拍他脸颊,视线停在他唇上,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方才柔软,温热的触感,差点令他失了控,让他不敢深入,只敢在周遭迂回。

他又很可悲的想到,光是像太傅,便足以教他意乱神迷。

他目光转瞬变寒,声音又低又沉,“但沈是,你还不配本候动手。”

沈是骤然抬首。

“你竟是要在今日!”

“好戏已开场,沈大人若是快些,许还能赶上个结案陈词。”柳长泽又隐入夜色深处。

第111章 御状

君子不得疾行,而沈是连发冠都跑歪了。

他从林中跑出时,正瞧见一锦衣卫那剑指着台上一名带着倭寇面具的戏子,那戏子手中还高举着一封血书。

承明帝厉声问:“台下何人!”

只见戏子缓缓摘下面具,锦衣卫恐他异举,一剑骤然刺过,似乎想要挑落他的手。

但高度紧张之下,手抖了半分,近乎要割破戏子喉咙。

戏子惊恐后倾,而付尚书早已自席中跃出,凌空一个翻身,一脚踢落锦衣卫颤抖的长剑,而后长臂一推,那锦衣卫便被击退三尺。

面具摔落在地。

常尚书瞪大了眼。

他不待众人反应,连忙从席上滚出,叩首道:“禀圣上,此人乃咸和六年进士封白衣,曾任礼部员外郎,后因痛砭新政被贬洛江县丞!但此人介直醇厚,行事知礼合度,定是有要事相禀,才会行今日妄举,圣上明察!”

常之遇才没那个闲工夫替人辩解,只是封白衣曾是礼部的,又混入了庆功宴,若是封白衣遭殃,他礼部也吃不了兜着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忽然又感谢起了方才那场闹剧,如今他颜面大失,若非重错,圣上也不好怪罪于他。

付尚书配合的在封白衣身上摸索二三,拱手回禀道:“此人全无武功,身上亦无利器。”

承明帝眼如鹰隼的环视台下,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洛江县丞,庆功宴,他心下爬上了不妙的猜测。

只见封白衣已从濒死的惊吓中迅速缓过了神,高举血书悲戚道:“洪涝天祸,贼寇突袭,百姓流血漂橹,死伤无数!而萧将军驻守数月,坐拥重兵却恍若未闻,逼至洛江妇孺亦充兵自卫御敌。试问如此将领,何以庆功!”

满座哗然。

沈是脸色一变,立即跻身而出,凌厉的看着他斥道:“满口胡言!若是将军不管不顾,何以收复失地,驱除倭寇,还我大齐百世太平!尔等偷入庆功宴,行事鬼祟,罪同谋逆!如今竟还想妄凭一张嘴便想诋毁大齐镇国之军,臣以为!此乃奸人所谋,应当即刻处死,免让忠君将士寒心!”

“忠君将士……”封白衣面露痛色,而后声愈愤慨的高声说:“洛江的忠君将士是所有弱不禁风的百姓啊!”

他将血书呈于身旁付镇中。

付镇中一见,便猛地抬头,向承明帝迈步而去。

承明帝接过,看了一眼,掌心用力的将血书拍在了酒席上,他沉眸肃杀道:“可有实证。”

封白衣一手蛮力扯开自己衣襟,露出大片胸膛,以及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刺青。

那是一封信。

用倭寇异语所书。

沈是一看,一颗心便坠到了底。

身后能辨识异语的官员终于将全部内容译解出来,然后震惊的跪下,颤声道:“此乃萧将军与倭寇通敌之书。”

“说是倭寇不动兴修之事,萧将军便不管倭寇侵占洛江城。待兴修大成,倭寇假意退兵,萧将军登上兵部尚书,便将洛江神不知鬼不觉的过给倭寇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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