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再黑的路,他都会一直陪少年走下去。
……
“你是不是疯了?”
白锦夜这是第一次生气,那一张温和的脸直接崩了,看着对面的人,想说什么,气的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本来还有办法可以解的,你如今这般,再想解媚骨,怕是比登天还难。”
“你说说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徒弟有心魔,那是他自己的事,用得着你做到这一步?”
白锦夜说的口不择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收他。”
沈风渠垂着眼没有说话,而是突然问道,“妖门深渊,进去了要如何出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锦夜拧着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那个地方你想都不要想,进去了业火焚烧,灼骨之痛,凡人进去会立刻殒命,修士进去也撑不住一刻钟。”
“那片原本是魔修的地盘,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沈风渠说,“我不过去。”
然后指尖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白锦夜看到要气笑了,“不过去?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什么小习惯?”
“你哪里也别想去,我不会让你再出去了。”
沈风渠指尖不动了,开口道,“我要去一趟偃月寺,你拦不住我的。”
“找一趟无俦,然后回来之后就不出去了,”沈风渠安慰他道,“师兄,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白锦夜冷笑一声,“谁担心你?随你,你若是敢出去,以后也不必回来了。”
放完了狠话,白锦夜甩袖离开,沈风渠看着那道背影,丝毫没有感觉到威慑力。
嘴硬心软,当不得数。
他出去,楚临渊就在门外等着他,他牵着少年回去,路上少年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他的腰,牵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沈风渠一路上掌心里都是汗,光是牵手他都有些受不住,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里,他额头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软倒在楚临渊怀里。
白净的脸上蔓延出来绯红,指尖攥着楚临渊的衣角,现在的徒弟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力,魔气沾上就戒不掉了,总想要的再多一点。
骨髓里仿佛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楚临渊箍紧他的腰,低头看着他,覆着薄茧的指腹碰在那张脸上,眸色越来越深,看着怀里人这般依赖他,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在这里……师尊受的住吗?”
细腰靠在檀窗边缘,沈风渠被抵着,一道黑色的缎带蒙住了他的眼睛,他脸微微抬起,红唇被含上吻住了。
身形仿佛一张被浸透的薄薄湿透的纸,他攥紧了楚临渊的肩膀,下唇被咬的肿了些许,冷白的指尖按在上面,他疼的哼了一声。
雪白的月华长袍纠缠在一起,墨发散在身后,那一双眼眸被遮住,他什么也看不到,恍惚间感觉到楚临渊喂他吃了什么东西。
冰凉凉的一种水果,像是葡萄,太冰了些,他含着微微睁大了眼,随即白嫩的脚尖整个绷紧了,被楚临渊整个抱了起来。
……
十四州大漠以北,天水。
天水掌门最近刚恢复了修为,大阵被重整完,正在正殿里和一众长老商议如何处理木长老,殿外有弟子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
弟子行了一礼道,“掌门,山下……偃月寺高僧求见。”
天水掌门闻言惊讶,随即面露喜色,对弟子道,“快请,罢了,我随你一同过去。”
当今世上的两名高僧,无俦和无佑,不知道来的是哪个,但是无论是哪个,来了都只会是好事。
山门外,站着一名僧人。
僧人一身淡色青纹竹叶长袍,眼眸干净澄澈,整个人气质出尘,身边气息温和平静。他手里握着一串深色的檀香珠子,抬眸时眼底仿佛映有红尘万千。
天水掌门看到来人,眼睛亮了起来,“无佑大师,快请。”
无佑微微一笑,笑起来时仿佛是隔着雾一般看不清楚,修为太高,看的人有些模糊。
“劳烦掌门了。”声音平淡动听。
天水掌门道,“不劳烦,无佑大师远到天水,是天水之幸。”
“不知道无佑大师此次过来是……”
无佑手里拨动了一下手里的佛珠,身边气息仿佛静止了,他淡声开口,“前不久路过天水,算出来有一邪崇在此,引天水横祸,所以特意过来了一趟。”
“邪崇?”
无佑看了一眼天际,远处东方云雾遮挡晦暗不明,云雾之间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天峰。
那是沧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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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尽良善
沧澜山脚下,沈风渠和身后的少年隔着不近的距离,每次少年要过来粘着,他就要瞪过去,让少年离他远些。
仔细看过去,他的唇角有些红,眼睛也是红通通的,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一些奇怪,若是走的快了,脸色便要白上几分。
楚临渊看着他这般,唇角绷直了,过去要扶他,“师尊,你别走那么快。”
少年冷淡的声音里带着关心,“慢些。”
沈风渠避开了那只手,看着他道,“你离我远点,别碰我。”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如今楚临渊碰他一下,他便能随时随地化成一滩水,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可言。
楚临渊闻言听话的离他远些,但是又有些心疼他,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上了马车,沈风渠坐在了离楚临渊最远的位置,只是马车颠簸,没一会儿他脸色就白起来,换了好几个坐姿,还是很疼。
楚临渊捏了一道法术过去,看着角落里的人还是疼得厉害,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谁让你过来的……放开我……”
沈风渠被箍进怀里,脸上又红了起来,嘴上说着让人放开他,自己却忍不住越缠越紧,钻进了楚临渊怀里。
“白师叔前几日给了我药玉,说是可以让师尊不那么疼。”
楚临渊一手抱着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掌心里是几根粗细不一的药玉。
“师尊……放着试试。”
沈风渠看了一眼,埋进了他怀里,冷白的指尖去揪他耳朵,闷声闷气道,“我不要放,还不是都怪你,每次让你轻点都不听。”
他才不要放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好羞耻,看起来跟玉势一样。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箍紧了他的腰,指尖顺着衣襟向上,细细的去吻他。
沈风渠又被亲的迷离起来,眼帘轻轻阖着,偶尔泄出来的声音又低又勾人,婉转绕进人的心尖上。
然后他猝然睁大了一双眼,眼里水雾朦动,背脊绷直成紧致的弧度,脸上绯红一片,耳尖也是红通通的,埋进少年怀里一阵轻颤。
楚临渊低头去亲他的鬓角,他眼睫上挂了一颗水珠,被少年吻住亲了亲眼角。
“师尊……乖一点……过几日就好了。”
晚上他们到了偃月寺附近的客栈里,沈风渠下来的时候就后悔了,这个骗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咬紧了唇。
“过来……扶我一把。”
沈风渠额头上冒出来汗珠,脸上蔓延着绯红,走一步便要停一下缓一会儿,轻轻地喘着气。
楚临渊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嗓音里带着诱哄,“师尊,自己走上去……小心别掉下来。”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沈风渠又走了几步,到了客栈门口,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实在走不动了,看着少年,眉目中带着委屈。
指尖透出来淡淡的粉,只是那般看着楚临渊,对面的少年站了一会儿便朝着他过来了。
似乎是拿他没办法,俯身将他横抱起来,轻声淡声责怪,“娇气。”
两人进了客栈里,地上洇湿了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
沈风渠在客栈里养了几日,有楚临渊伺候他,他什么也不用动,什么都让少年帮他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白净的脚趾踩在被褥上,他在床榻边看附近村民近来离奇死亡的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