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也不用太酸,毕竟没领离婚证之前,唐周的东西形式上也能勉强算成自己的东西,阮司自得其乐地想。
打着要找唐周黑历史的算盘,阮司在唐周的书房兼储藏室看了一小时,然而直到唐母让唐宋来叫他们吃饭,阮司也没能找到什么所谓的黑历史,倒是了解了一些唐周以前的事。
比如说唐周从小到大都是个学霸——据唐周在一旁补充说明,唐家的人其实都是大学霸,即使是吊儿郎当的唐宋。
比如说唐周以前的篮球打得不错,年轻气盛时还跟人在篮球场上打过架,后来沉稳许多,从打架变成了引经据典的损人、或是让对方有火发不出的漠视。
……
晚饭气氛很是和谐,因为唐周提前说了要留宿的事,所以阮司也就乖巧地待着。
快九点半的时候,唐母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年轻人精神好、睡得晚,我这个老人家可不行了,我先回房了啊。周儿你照顾好小野,知道吗?”
唐周清清冷冷的,没说话,但是点了下头。
唐母回了房,唐宋也紧跟着溜回了自己房间,离开前还贱兮兮地冲着唐周和阮司别有深意地笑。
阮司白他一眼,偏头看唐周:“我住哪个房间?”
唐周微顿,反问道:“你觉得呢?”
阮司想说这儿这么多房间你随便给我安排一间就行,话还没出口,阮司的脑回路总算和唐周的合上了。
阮司轻轻皱了下眉:“住你房间啊?”
唐周:“或者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明天能跟妈解释清楚为什么刚领证就分居,并且她听了之后不会担心?”
阮司:“哦……”
一个房间又不是非得一张床,就算一张床又不等于非得发生点什么,好孩子的思想得纯洁一点。
唐周的房间除了床之外还有面积不小的沙发,长沙发上睡一个成年人毫无压力。
不过再软和的沙发,睡一晚上还是多少会不舒服,再说……阮司自知自己的睡相差到极致,估计半夜能从沙发上滚下去。
站在房间中央,阮司左右犹豫。
在唐周的房间让唐周睡沙发是不可能的,这个就不用想了。
要么睡沙发要么一起睡床,从安逸角度来想,阮司其实比较心水那张躺三五个人都没有压力的床。
唐周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阮司正坐着沙发上玩手机。
看见唐周,阮司把手机一放,问他:“我睡哪儿?”
为难的皮球就踢给唐周好了!
唐周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床铺:“床上睡不下你?”
于是阮司点头,起身进卫生间洗漱,也没再问唐周是不是也准备睡床上。
等阮司再回到卧室,唐周已经在床上坐着了。
阮司拿上手机、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舒服地眯了眯眼。
唐周也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阮司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睡?”
唐周低头看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的阮司,神色悄无声息地又温和了几分。
“困了?”
“没,我随口问问。”阮司说着翻了个身,“睡前不玩手机,都不算当代进步青年。哎,你睡相怎么样?”
唐周不解:“……还行,怎么了?”
“没什么。”阮司背对着唐周,弯了下唇,并不打算告诉唐周自己睡相不好的事实。
过了几分钟,唐周也躺下了,顺带关了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
“早点睡。”唐周提醒了句。
阮司漫不经心应付道:“嗯嗯。”
唐周没了动静,周围只有一盏照亮面积有限的小灯,暖色的灯光与附近的黑暗共存,更显得室内安静过分。
阮司后知后觉地不适应了,或者是有点不知缘由的拘束起来。
……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躺到一张床上了?
总觉得翻个身都不太方便啊。
话说回来,这以后他又要怎么做才好,要怎么才能感动那该死的任务二进度条!
阮司想了想,关了手机,决定闭眼解千愁。
心态好的人睡眠一般都不错,阮司闭上眼之后放松下来,不到十分钟,呼吸就匀缓起来,身体也跟着放松,不自觉的翻了个身。
刚好和侧身的唐周面对面……只是这个面对面吧,中间隔了小一米。
半分钟后,早就躺下合了眼的唐周睁开了眼睛。
床头的夜灯已经被阮司关上了,现在室内漆黑一片。
阮司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唐周盯了好一阵儿,最后不得不感慨他房间的窗帘遮光真好。
尽管唐周已经尽量把动作放轻了,但是毕竟腿上不方便,他往阮司那边挪了挪,动静不算大、也不小。
呼吸都屏住好几秒,确定阮司没有被吵醒,唐周才放心下来。
松一口气之余,唐周又蓦地觉得自己这心态有点让人发笑。
唐周伸出手碰了碰阮司的头发,阮司毫无反应。
于是他又掐了掐阮司的脸颊,手感一如既往的好,阮司也还是毫无反应。
“睡眠质量好成这样……”唐周自言自语低声出口,“真是让人羡慕。”
“……其实很委屈吧,跟我结婚。”
“你又不喜欢我。”
刚低语完,唐周搭在阮司脸上的手还未收回,就感觉到了阮司突然微僵的面部肌肉,以及停滞了一瞬的呼吸。
……还是吵醒了吗。
唐周收回手,看着闭眼没动的阮司,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过了会儿,他不确定阮司现在是否再次进入了睡眠状态,声音轻缓道:“为什么愿意结婚……其实都无所谓,你就这样就好,就这样乖乖的……”
下一刻,阮司睁开了眼睛。
和唐周无言对视的同时,阮司还有点崩溃。
……你他妈有事非得大半夜说吗,睡醒了再摊牌不行吗???
阮司先前本来要睡着了,不自觉翻了个身反倒又清醒了一点。
翻完身,阮司再次陷入浅度睡眠的时候,又被唐周挪动的动静弄醒了一点,当时意识模模糊糊的,浑身跟吊了铅坠似的,懒得动。
接下来,唐周又是摸头又是摸脸,阮司心想死人都能被摸醒了。
他本来没打算动弹,随便琢磨了下唐周是不是又抽风了,就想不管他接着睡自己的。谁知道唐周又动手,还动嘴,阮司实在睡不下去了。
默默无言好一会儿,阮司憋不住:“你喜欢我?”
被这么直白一问,唐周愣了愣,紧跟着他笑了声,说:“嗯。”
阮司:“……”
欲言又止。
白天才隐忧过的问题成了现实,阮司费解:“你有病啊?”
天地良心,阮司发誓自己本意不是骂人……虽然说出口之后的确跟骂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就是想问问唐周到底怎么想的,印象中他们两个见面基本上就没有气氛和谐过。喜欢一个总跟自己唱反调的人,这不是有病就是受虐狂。
“喜欢你就是有病……”唐周倒是很淡定,“你是病原体?”
听听这话有多讨嫌,能是对喜欢的人说的话吗。要不是对半梦半醒之间唐周说出口的内容和语气还有印象,阮司都怀疑这人是大半夜睡不着逗他玩呢。
阮司:“……晚安。”
不知道能说点什么,阮司翻了个身,背对着唐周。
唐周却没打算消停似的,伸手捏了捏阮司的耳垂。
阮司真有点崩溃:“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别动手动脚的,扰人清梦遭雷劈的。”
唐周垂着眼:“不问点其他的吗……你早就怀疑了,之前怎么不问呢?现在知道了、确定了,也没打算问吗,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喜欢你什么……”
阮司被他轻飘飘像羽毛尾刷过皮肤的语气弄得莫名烦躁。
阮司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伸手推开唐周的手,语气难听道:“关我什么事。”
唐周觉得指尖有点发寒,若有若无呢喃了句:“不关你的事……也是。”
阮司狠狠闭上眼睛:“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喜欢我的人那么多,随便哪个人都让我问,我问得过来吗。”
说完,阮司呼出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唐周对他的喜欢程度如何,但是他不喜欢唐周、本来就不可能给他什么积极的回应,唐周又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的对象……就是这样,这样就很好,最好他这些难听的话能挫伤唐周所谓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