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断断续续的□□立刻消失无声,连粗重的喘息都被压到最低。
严钧满意地闭上眼睛,脑海里走马灯一般转过今日发生的种种。
年锦木……年锦木……同墨影卫有接触……那张脸……声音……神态……背影……还有混战时他踹飞沐家侍卫时的动作……
总觉得似曾相识。
当年,论道大会上,他过五关斩六将,距离获胜就差最后一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眼看着那一届的魁首他十拿九稳,一个男生女相的华服少年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两人过了几十招,最后,那个少年趁他灵力耗尽,飞起一脚将他踹落在擂台,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属于他的荣誉,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
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垃圾的那一眼,他永远都不会忘,还有那个离开的背影……
沐锦年!年锦木!
不管你换了什么样的面孔,都别想逃!
那时的屈辱,我一定加倍奉还!
严钧猛地睁开眼:“墨一!”
“……属……属下在。”
“去给我查!我要知道年锦木全部的消息。”
“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距离完结不远了……
马上就要到100收藏了,咕咕想着发个小福利庆祝一下。
小伙伴们有什么想看的小剧场可以留在评论里,达成100收藏以后咕咕会抽几个写成番外。
(PS:如果没有小伙伴想参加,那就……咕咕咕咕咕)
☆、第 35 章
屋中,严钧气息渐渐平缓,似乎真的已经睡了过去。
墨一趴在地上不敢出声,只能抿紧双唇,用力紧咬着后槽牙忍过噬心又一阵的疼。
肌肉痉挛,四肢轻微抽搐,树林中能出其不意一刀划断沐锦年脑后系带的人,如今却连爬起身都困难。
好在这一次噬心的发作不过是因为少主用特殊手段激发了药性,用作小惩大戒。相比起每隔三个月的十五得不到解药的后果,无论是痛苦的程度还是持续的时间都天差地别。
几个呼吸后,墨一明显能感觉到四肢百骸的刺痛逐渐减弱。
不敢让少主久等,刚一恢复些许行动能力,他就悄声沿着进来的途径原路返回,准备去完成少主给的任务。
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出现裂纹的肋骨支撑不起如此大的动作,身体尚在半空,胸腔突然升起尖锐的疼,让他眼前一黑,全凭先前残余下来的印象,跌跌撞撞摔在客栈屋顶,牵动了伤势,一口血喷出。
“墨统领!”
“墨统领!”
几声被压抑到最低的惊呼响在墨一耳边。
他本能地训斥一声:“噤声。”
不能让少主发现这边的异动。
“墨统领,您怎么样?”其中一人上前扶起墨一。
“我没事。”墨一挥开墨十,强行憋住一口气直起身体:“墨二墨七,你们去查查年锦木的消息。他们和影月有过交手,必然在明月楼分楼出现过。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墨十,你和我一起去探查年锦木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找出年锦木和叛逃墨影卫联络的线索。墨五,你带着剩下的人留下,保护好少主。”
众人齐声应道:“是。”
目送几个墨影卫都离开,墨一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脊柱,整个人瘫软下去。
墨影卫受罚后三天之内不得敷药,亦不得用灵力自愈。
然而事急从权,墨一催动灵力在体内转过周天,吸纳引导天地灵气抚慰伤口。
等回到严山,他自会找主人领罚。
等自身情况稍有好转,他停下动作,爬起身一个人收拾干净屋顶的血,然后半跪在屋顶,拿出同主人的传音玉简,向其中注入灵力后,垂首恭敬道:“属下墨一,有要事禀告。”
玉简另一端很快有了回复:“讲。”
“启禀主人,少主历练途中偶遇一个名为年锦木的二十余岁青年男子,属下怀疑他同百年前叛出严山的墨影卫有过联系。少主命属下详查该男子的消息。”
“为何如此推断?”
墨一将曾经说给严钧的解释详细复述一遍。
这一次,他等了一段时间,玉简中才再次原来声音:“告诉钧儿,此事他莫要插手。你查到的消息务必保密,不得让钧儿知晓。其余的,再议。”
“是。”墨一应得干脆。
就是不知道,少主盛怒之下,他带伤的身体还能供少主折磨多久。
好在少主正在休息,这些都是他明天该想的东西,眼下,墨一继续请示:“是否需要属下继续搜寻跟踪年锦木?”
“墨影卫叛徒的事情我会让影一去查。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钧儿。至于年锦木,探得他的具体方位即可,切勿与他有任何冲突。钧儿若有什么闪失,后果你自己知道。”
墨一将头垂得更低:“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保护少主。”
“务必小心行事。”
“是,属下明白。”
墨一等了一会儿,传音玉简再没有任何动静。他长舒一口气,收起玉简,隐匿起身形。
另一边,沐锦年二人一路御剑,直到彻底看不到那片树林,才控制灵剑降下云端,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白羽问道:“阿年,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却是绝口不提影月的事。
沐锦年也知道他们一番忙活,到最后算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再加上碰到不对付的严钧,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现在他整个人都有点丧气:“......我也不知道......不如先去找墨染?严钧那小子,心眼多,记仇,还刚愎自用,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认识墨染之前跟他曾有过一段过节。他刚刚既然认定了我是沐锦年,那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过去。我觉着,严钧肯定会想什么注意给我们下套。”
白羽顿时皱起眉。
听沐锦年这么说,严钧身世显赫还小心眼,头脑也不简单,正是最难缠的那一类人......
他思忖片刻,提议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确实该小心。严钧他们必定会去青云派交付任务,永康城是距青云派最近的城镇,他们一定会在那里落脚......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再用传音玉简问清墨师伯的方位,然后去与他汇合。”
“不用那么麻烦。”沐锦年摇摇头。
白羽就看着好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墨染......在飞霜沐雪?”
“什么?”白羽下意识问道。
又等了一阵,沐锦年睁开眼睛,转头望向沐家洞天福地所在的方向,万分肯定:“墨染就在飞霜沐雪。”他不解,“他去那里做什么?”
白羽对此亦是一头雾水。
他想了想,模模糊糊能猜出来,和飞霜沐雪有联系的唯有好友。墨师伯如此行事,多半同锦年有关......只是,这不过全凭他一人猜测,没影的事,倒也不必说出来,徒增烦恼。
沐锦年已经自顾自往下说:“正好方便了我们。”
“阿年,你能感应到墨师伯的位置?”白羽好奇地问。从张逸那里,他对同心结有耳闻,亲眼看到这还是第一次。
白羽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沐锦年气上心头,抱怨的话止不住小声往外流:“我之前明明能找出墨染所在的地方,可现在,只能推出个大致的方位,再具体的就没办法感知。肯定是墨染做了什么,不想让我找到他。”他忿忿地踢了脚路边长势正好的野草,“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在小山上,他走哪儿都会带着我......”
白羽木着一张脸,默默听着好友话里话外一股子待嫁小娇妻埋怨未婚夫君不坦诚的语气,再看看好友浑不自知不说,还想拉着自己一起谴责墨师伯,顿时觉得苍老了许多。
一刻钟过去,沐锦年还在叭叭叭地回忆过往,从墨染背着自己教阿明学武,到墨染和江秋白说话不让自己听,再到刚才的墨染居然模糊自己的位置......
白羽被迫听了一耳朵,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墨染他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崽了?我果然不是墨染最爱的崽!这么多年的心意,终究是我错付了!
白羽:......
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呵呵两声,阿年啊,你平时面对外人的时候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话全让我一个人包了,怎么一提到墨师伯,就唠叨个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