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早有此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行。等沐小子伤势痊愈了,正好能赶上报名最后期限。就这么定了。”
......
用过饭,沐锦年感受了一下经脉中比之昨日强了不少的灵力,半是手痒,半是不服气自己当初在阿羽面前丢人,拉着白羽就准备去比试一番。
白羽有些为难:“家父有言,饭后当静坐养生,不可多动。”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尤其是沐家,长年累月攒下来的繁文缛节写在纸上,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沐锦年只得问:“得多久?”
看少年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白羽想了想:“出门在外,事急从权,也没必要死守着家里的规矩。”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沐锦年迫不及待地拉起白羽,寻了片开阔的地方,摆开架势。
白羽手腕一抖,拿出昨日新得的清影,挽了朵剑花,摆出起手式:“锦年,请。”
沐锦年手腕一抖......什么都没拿出来。
他忘了,原本的佩剑在逃亡路上已经毁了。空间锦囊里是有灵剑,但灵剑有灵,不是现在的他能驾驭得了的。
眼见白羽放下剑,疑惑地看向这边,沐锦年一咬牙,把手往锦囊里伸。
其他灵器他用不了,母亲留下来的灵剑还是能勉力一试。
就在此时,一点寒芒自天际显现,眨眼间悬停在沐锦年面前。
是一柄陌生的灵剑,通体漆黑,光华内敛,唯有剑身末端的“魔渊”二字龙飞凤舞,睥睨不可一世。
“魔渊”现身的瞬间,白羽手上嗡鸣的清影霎时没了动静。
若非其上确有澄澈的灵力缓慢流动,沐锦年几乎要以为这是一把魔剑。
这番变故来得突然,沐锦年不敢轻动:“这是......”
“这是我的本命灵剑,其名‘魔渊’。”他收到了来自墨染的传音,“你的经脉初愈,不可勉强。你既无趁手的灵剑,那就先用魔渊吧。待此间事毕,再去寻适合你的兵器。”
墨染......
沐锦年眼神微动,缓缓伸手,握在魔渊剑柄上,轻轻挥舞两下。
魔渊剑看着厚重,实则轻灵无比。它入手冰凉,轻薄的剑身随沐锦年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自身灵力灌入魔渊,寸许长的剑芒闪烁不定,如臂使指。
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墨染的意志,否则,他连靠近魔渊都走不到,更别说使用。
对于修士,本命灵器就是他们的半身,相较一般灵器威力更大,与主人更为契合,一旦损毁,后果也更为严重,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连沐锦年那亲爹最宠爱他的时候,都不愿把本命灵剑拿出来让他摸一下,更别说借来用了。
沐锦年轻举起剑,起手式。
两人在这边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不远处的屋檐下用神识关注这边的两人边下棋,边看得也挺开心。
不,该说只有张逸一人兴致勃勃:“魔渊啊......你都多久没拿出魔渊了?就为了给小辈解围,你还真是下了血本。”
墨染捻起一枚黑子,慢慢思索着棋局:“灵器而已,本就是拿来用的。”
“那可是你的本命灵剑!本!命!灵!剑!和阿猫阿狗那是一个货色吗?!”张逸白了他一眼。
墨影慢悠悠落下一子,将死白棋:“你也知道,我收集的灵器里,除了清影,其他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煞气和魔气,并不适合拿出来。再者,清影伤不到魔渊。最后,你输了。”
张逸低头一看,黑子已经占据半壁江山,白子翻身无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伸手搅乱棋局:“这局我走神了,不能算,不能算......要说煞气,所有灵器加起来都没你的魔渊重吧?”
“有我在,就翻不了天。”墨染轻描淡写地说。他坐在桌边,呷一口小阳沏好的茶,悠闲地看着张逸一颗一颗分拣黑白子。
张逸:......虽然这是事实,可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这么不痛快呢?
“来来,再来一局。”臭棋篓子张逸抢过黑子的棋盒,放在自己手边,“这次我执黑。”
墨染这边岁月静好,沐锦年和白羽已经斗得飞沙走石,尘土漫天。
白羽自幼习武,功底扎实,于剑道颇有天赋。再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招式灵活多变,对付起来很是棘手。
而沐锦年年纪虽小,于修仙一途已有所成就,剑招与法术配合,相得益彰,亦不虚白羽。
两人各有所长,打得十分尽兴。
可惜沐锦年修为尚浅,此地灵力匮乏,比不得白羽气息悠长,因而斗到最后,由白羽略胜一筹。
白羽倒转剑刃,双手抱拳:“锦年,承让了。”
很久没有打得这么尽兴,沐锦年输了也不恼,抹一把额上的汗,兴致勃勃地继续约战:“痛快!你真厉害,阿羽,等我灵力恢复了,咱们再战!”
白羽应下:“好。”这场比试亦让他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少年郎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简单,打一场就好。
沐锦年收起剑,刚要说什么,忽然想起墨染他们的神识可能还看着这边,他把魔渊横举在胸前,故意大声喊道:“墨染,你的剑。我和阿羽要去休息了。”
墨染传音给沐锦年,叮嘱他:“拿好玉佩,莫要迷路。”
与此同时,魔渊浮空化作一道黑影,掠空而去。
沐锦年这才拉着白羽离开,一路走到距离墨染最远的角落里,探头探脑地确定四周没人,才期期艾艾地说:“那个......阿羽你看,你现在也已经拜入逸前辈门下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那个,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他伸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放心,就是件小事。”
白羽早被他这番做派挑起了好奇心:“说来听听?”
“嗯......你......那个......”沐锦年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把心一横,问,“你平日都是怎么和逸前辈相处的?”
“怎么问起这个?”白羽不解。
“咳咳......我这不是......咳咳咳、我......我......我就是好奇,对,好奇。”
“逸前辈性格宽厚,与他相处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沐锦年急了:“逸前辈不是你的师父吗?和师父相处怎么能和旁人一样呢?”
白羽揶揄一声:“哦~~”
反正都挑明了,沐锦年破罐子破摔:“我这不是想着,墨染他嘴上不承认,实际上也算是我的师父,其他人都比不得。我之前对墨染有诸多怠慢,如今总不能由着我的脾气来,须得上心才是。”
“说得也是。”白羽想了想,“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确实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嗯嗯。譬如呢?”
“譬如,对师父执弟子礼,不得直呼师父名讳,否则为不尊、”白羽一顿,看向沐锦年。他怎么记得,少年对墨师伯好想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沐锦年心虚地笑笑:“......”
白羽一挥袖袍:“想来墨师伯也不会介意,这一条就算了。须心怀敬重,不得无故顶撞尊长。”
昨天才冲墨染吼过的沐锦年:“......”
“须小心侍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譬如?”
“端茶倒水?”说到这儿,白羽也有点不确定。师父昨天才告诉他,这些杂物有小阳他们去做,自己只要静心修炼即可。
自从跟了墨染,一直都是饭来张口的沐锦年:“......”
“为师父排忧解难。”
从来都是墨染为他排忧解难小心照料的沐锦年:“......”
“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修炼,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白羽给自己的这番话收尾。
因为经脉受损,一直不能修炼的沐锦年:“......”
“虽然我对墨师伯知之甚少,但墨师伯对锦年你的爱护之心我还是能看出来的。锦年,你一定要好好与墨师伯相处啊。”
沐锦年:......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微雨:来不及了,埋了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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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墨染发现沐锦年这几天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