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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放国庆假期前学校安排了月考，十月放假回来举行秋季运动会。
临近考试的18班自习课依旧闹哄哄的，没有一点要考试自觉。好多人已经在讨论放假去哪玩，以及盼望假期过后运动会。
沈颜良正埋头做物理题，她的物理一直很差。
许西柠正捏着一包她妈妈做的小饼干咬的咯吱咯吱响，瞅着同桌对着物理题目一副苦大仇深不时还唉声叹气的样子，她默默伸手往自己可爱的同桌嘴里塞了一把小饼干。
沈颜良鼓着腮帮掐了掐许西柠脸上的肉肉：“西西你怎么不学习？”
许西柠舔舔嘴巴上的饼干碎屑，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妈说平时认真听课就行，不用太刻苦，活的开心最重要……”
沈颜良忍俊不禁，摸了摸她软萌小同桌的头。小姑娘蠢萌蠢萌的，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大的。能说出开心最重要，那她妈妈一定也是个很温柔可爱的妈妈。小时候，她经常羡慕别人的妈妈，时间长，就麻木了。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努力活成妈妈喜欢的样子，到头来却成了她嘴里所谓的残次品，那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为之坚持的是有多可笑。在程绾玥女士看来，只要自己偏离了既定轨道，就是失去了价值。对，脱离了掌控的，即使自己的女儿，也是残次品，是可放弃的。
许西柠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发怔的沈颜良，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越来越冷的神色，肯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沈颜良回过神来看她：“嗯？”
“颜良啊，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体育委员托我问问你。”
“什么事？”
“他想问运动会你愿不愿意报项目？咱们班女子1500没人报名，他的意思……觉得你每次抢饭跑挺快……体力应该不错……还说其它项目也没报满，你不愿意跑1500米的话报50米或者其它的都行。”
“可以。”
“你暑假不是伤了腿吗？真的能跑？”
“嗯，没事，早都好了。”
“好，那我跟他讲一声。”
后面三排男生睡倒了一片，还有人偷偷在桌洞里打游戏，其中零零散散几个埋头学习的就显得很显眼。
比如季同学。
陆沂舟睡觉压了满脸红印，睡眼惺忪的努力睁开眼一来怨念的盯着季璟之，季璟之被他盯烦了，拿书盖他脸上给按在了桌子上，还贴心的拍拍狗头，示意他继续睡。
陆沂舟迟缓的再次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璟爷啊，咱能不学习了吗？我听你嘀嘀咕咕背文言文就一直做噩梦。”
季璟之慢条斯理捧着书看课下注释，一个眼神也不耐烦给他：“不行。别打扰我考年纪第一。”
睡懵逼的陆沂舟：“……”什么玩意？我这是幻听了？
苏子桁调整了一下打游戏的姿势，继续奋战。璟爷最近这些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逮着语文书死磕，他才不去招惹他，只要一主动回头璟爷就嫌自己耽误他考年级第一。
他心情愉悦的继续打游戏，刚一开局就被人扯住了耳朵往后拽，苏子桁只以为是陆沂舟那个贱人，立刻伸手敲他狗头，然而一转头就对上璟爷放大的俊脸，吓他一哆嗦。
陆沂舟被这莫名其妙的恶狠狠一下敲得直接睡意全无，愤起使劲勒苏子桁脖子，死死抓住不放手。
璟爷面无表情：“撒手。”
陆沂舟：“……”我不！
璟爷冷脸：“撒手。”
陆沂舟委屈巴巴松开爪子，一脸怨念瞪着这两人。
季璟之把书凑到苏子桁脸上：“《项脊轩志》这篇里‘舅夺母志’怎么翻译？”
苏子桁悄咪咪咽了口吐沫：“‘舅父强迫母亲改变了守节的志向’，就是他舅逼他妈改嫁的意思。”
“哦。”
季璟之埋头继续看书，又抬头看了眼愣坐着的陆沂舟，指了指苏子桁：“你继续。”
陆沂舟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璟爷让他继续是什么意思，于是伸手恶狠狠薅着苏子珩头发把他扯自己跟前来，今天不收拾你一顿老子就不姓陆!
“疼疼! 艹你大爷!狗东西你给我撒手! 有本事你撒手跟我正面刚! 哪有大男人打架薅人头发的! 我弄死你!”
……
头发从小就不是很浓密的苏子桁揍了一顿陆沂舟之后，就怔愣的盯着桌子上被陆沂舟那个贱人薅下来的几撮头发，感觉这个世界都没有爱了。
苏子桁自嘲：呵，我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璟爷才是真的狗，他就是在报复，报复我俩嘲笑他要考年纪第一。可我的头发它们有什么错？
作者有话要说：陆沂舟: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子桁: 妈妈我要秃了呜呜呜。
璟爷: 耽误我考年级第一就是耽误我追媳妇，这仇可就大了。
第12章 别朝脸砸
月考安排在了九月最后两天。一中惯例，每学期第一次月考试卷必定很难，一中老师自己出试卷，都暗戳戳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出题为难学生，目的就是给开学以来还没进入状态的学生一记警钟。
在老师看来，不受虐，怎么能奋起!
不过有18班在，其他班级班主任都不担心自己班会垫底。每一届的18班都聚集了学校多数关系户、借读生以及转校生，想不倒数都难。这也是为什么沈颜良季璟之几人转学过来都被安排在了高二(18)班。
所以后来已经美人在怀的璟爷忍不住感叹：“感谢一中，感谢我亲妈，感谢岳母，感谢小舅舅，也感谢我亲爹和后妈。”
两年后得知自己宝贝外甥女被自己教过的混小子拐走了的程钧：“你别特么叫我小舅舅!”
程钧寒着一张脸磨刀。
不嫌事大的璟爷：“舅舅啊，多亏您当年在部队里对我的悉心教导，不然我怎么能举得动100斤杠铃，我怎么能追的到媳妇，感谢您!”
程钧沉默：是我毁了我外甥女的幸福？这小混蛋莫不是在报复我？
…………
而目前还在追妻路上的璟爷正窝在凳子里背课文，讲台上班主任在讲考试事项以及教室考场布置。
付老师余光扫到正在低头看书的沈颜良和后排明显很困倦却还在默背课文的季璟之，顿时深感欣慰，这俩孩子可真不错啊。
后半节课布置考场，多余的二十多张桌子搬到教室外拼在一起，用来给明天来18班考试的学生放书包。
呆呆傻傻坐在位子上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陆沂舟忽然感觉脑门一痛：“苏子桁你有完没完! 不就拔了你几根……啊……璟爷啊……你有什么吩咐？”
“把我桌子搬出去。”
“……哦好。”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非要拍他脑门？那天被苏子桁推了一把磕出的包还肿着呢!
眼瞅着季璟之往沈颜良方向走，陆沂舟叽叽歪歪的拖拉着桌子，这悲惨的人生啊，每天都在欺凌与压迫中苟且!
季璟之一边挽起袖子一边朝正在收拾书的沈颜良走，班里很嘈杂，拖拽桌子发出的刺耳声音混着闹哄哄的说笑声，他却只看得见她。他的小姑娘，有恰到好处的张扬，恰如其分的美好，妩媚倾城而不自知。他自认为也见过很多容貌出众的人，但唯有她最得他心，也只会是她。
走近了，季璟之不动声色的站着，似有若无的馨香飘到鼻尖，清新的甜味绕在心头，缠的人心里酥酥麻麻。他还想凑近了闻，却猛的对上小姑娘有些凶巴巴的眼神。
沈颜良：这混蛋在干嘛？这混蛋凑那么近是不是想找打？
她直接无视季璟之，端起桌子就准备往外走。
季璟之伸出的手就僵在半空，他真的只是想帮他家小姑娘搬个桌子而已。
前排的叶莞心忙贴心的给季璟之台阶下，一脸羞涩：“季同学能麻烦你帮我搬一下桌子吗？”
季璟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啊？你也配？”
叶莞心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
低着头往桌洞藏杂志的许西柠听了这一句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璟之摸摸鼻子，跟上沈颜良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桌子，学校课桌的桌洞是双层的，小姑娘两层桌洞都塞满了书和各种资料，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小零食。加上桌子少说也得四五十斤重吧，她却跟端个西瓜似的轻松，啧啧，这么看来举得动100斤杠铃这个要求已经非常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