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亏本的买卖他勾陈帝君素来不干的。“郡主且说,若卑职帮尔有何好处?”
“爽快!本郡主甚是喜欢神官这般直爽的性子。素闻神官本事了得且深受帝君他老人家的器重,此事若在神官口中成了,本郡主定必送你美人三名以作长夜漫漫之慰藉。”自古以来食色性也,除却断袖诚然这天地间没男子不喜欢美人的。
“乍听之下颇为吸引,奈何黅霄宫外素来不乏美人,特等美人天姿国色、一等美人倾国倾城、二等美人芙蓉娇艳,不知郡主口中的美人乃是几等。”美人?黅霄宫外不时会有神女仙子无故摔倒或是扭到脚,他几乎看着这天上天下百演不厌的戏码。诚然也早已看腻了。
“啧,纵然黅霄宫外美人无数,可也与神官无缘。”她轻撩披散在身后的青丝,此刻的眉目担得起国色天香。“神官怕是心中明白,这些美人求的乃是帝君他老人家,可本郡主赠予的却是仅为神官所有。”
“有尔美么?”荀旸笑得温文儒雅,“**”二字中的“诱”最是撩人,耍得好便是你情我愿,耍得不好便是生生构陷。自作聪明的人不少,眼前便是一个!
“神官谬赞,本郡主虽谈不上绝色二字,但也承了这美人风韵。可美人在前,受与不受皆凭神官处置,受,不过是食色性也,帝君老人家也不过说你半句不是;不受便是禽兽不如,想必帝君老人家更是说你无能。不是抑或无能,想必神官自有定夺。”她巧舌如簧地步步引诱,这莞儿一笑甚是沁人心脾。“国色天香虽难觅,可二等美人诚然有之,敢问神官可曾臆测过,这美人在怀岂不快哉?”
“若是郡主这般倾城之色,卑职尚且考虑。”这般温柔耳语,当个神女仙子怕也耽误了她不少日辰,不知可有兴致在凡间当个老鸨,赚些姑娘家的花钱。
想当年何等英姿飒爽犹酣战的双流剑灵,转生为神女仙胎后竟然沦落至此,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耽误了她。
元安阳闻言难掩脸上那几欲发作却又不得不赔笑的尴尬,荀旸蓦地发现她这神色很能逗乐他。“此事也算不得神官调戏,因着与这些年事已高之神相处久了难免直白一点,姑且算本郡主欠你一桩人情。若神官能办妥,本郡主自必让美人好生侍奉神官。”
瞧他这般文质彬彬却是个深藏不露的色胚!
“想不到神官品味颇高,不过依神官的能力,诚然帝君他老人家也很是乐意。”她笑得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刻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若是他敢冒犯于她,她定必以鹰爪擒拿术教他如何在“残”字上作文章!
“郡主客气了,卑职姑且尽力一试,若不成事还望郡主宽恕。”荀旸食指轻弹,那枚龙鳞贴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她那沁人心脾的旭日般笑意比那日高台之上更为吸引他的目光,他似乎很喜欢她的笑容。
“那半个时辰后,在瑶池静候神官佳音。”寻得他这一承诺,元安阳乃是动如脱兔般踩着愉快的步伐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几步蓦地转身一问。
不知为何眼前的青年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之感,仿若几万年前两人便是旧识。“话说,神官与本郡主在今日之前可曾见过?”
“尔与卑职不曾见过。”诚然,荀旸也在撒谎,想到她已忘却两人曾见过,不知为何心里很是烦躁与郁闷。本以为她乃是前来归还衣衫的,不想她却是为了一桩似是而非的指腹为婚之说前来讨教。
他头也不回地往十里竹林深处走去,穿过竹桥,消失于浓密翠绿的竹林之中。他轻啧一声颇为不满今天的反常,平日里他何曾搭理过那些不请自来的疯癫神女,今日竟心情大好地陪着她耍。
半个时辰后当他领着真正的韩林神官到瑶池赴会,当元安阳发现原是自己错认了人,元安阳干笑两声,一脸窘态地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身子一拐乃是要准备落荒而逃。
“啊,本郡主有点乏了,许是今日尚未睡醒灵台甚是迷糊,告辞。”
荀旸略略挑眉,韩林神官率先一跃去拦截已然跑远的元安阳。他微微侧身,人已在元安阳身前,他仅以臂力把元安阳的攻势震开。元安阳尚未收回攻势,足尖如鬼魅般滑行避开韩林神君的进攻。
“郡主请留步!卑职素闻郡主除却音波内功厉害,尚有鹰爪擒拿术也颇为了得,今日一见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元安阳亮出那水葱般的长指甲,这鹰爪擒拿术本是她下凡游历之时跟凡间一位武学高人拜师的,那凡女不知她乃是神仙,只道她天资聪慧罢了。仅以赤手空拳与韩林神官过招,青葱般的水甲竟如无坚不摧的钢爪般,三个来回之间,韩林神官一个不慎那宽袖竟被生她以腕力扯了下来。
荀旸手中的拂尘一扬,那雪白的天蚕丝瞬间如灵蛇般欲要把元安阳捆绑住,元安阳深知若被这天蚕丝捆住休想能逃脱,她掐了一个诀迅速躲开了天蚕丝的追捕,期间也不忘来个调虎离山,弹指把韩林神官给定住。
蓦地一缕雪白银丝从旁的一处攻出,元安阳翻身躲过那缕雪白银丝,蓦地腰间被另一簇雪白银丝纠缠着。一阵钝痛自她娇嫩的臀部传来,她竟被生生扯到地上,这粉臀如今乃是火辣辣的疼痛,这双主仆当真不懂何为怜香惜肉!
第十一章
“堂堂勾陈帝君竟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成何体统?!也不怕被一众仙僚所唾弃么?”她一脸不爽地瞪着此刻居高临下的两位神君,不过三万五千岁的她带着稚气未脱与少女时期特有的微胖。
“体统二字于郡主可是有用?”因着她肤白胜雪,荀旸难得玩心大起提议以朱笔赐字。
“荀生,万事皆能商量!莫要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前程。”元安阳急急央求,本是被捆仙绳束缚的一双雪白柔荑如今乃是死命握着他的手掌不放,而他也没有甩开的意思。
“寻常女仙神女连抬头看本帝君也不敢,而尔却是这般胆大妄为拉着本帝君的手不放。”他的目光瞟向她握着他手的嫩白柔荑,话语间却不曾听到生气。
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化开捆仙绳的束缚?着实是个难得的天资聪慧!本是想要吓唬她的玩心如今被招惹得更大了,他与韩林神官暗中互换了一个眼色。
“你放屁,分明便是你消遣我在先,我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几时调戏过你?可有证据?”元安阳急忙松开并把手收在身后,期间还不忘别过身子,让他细看她的一双柔荑正被捆仙绳束缚着。
韩林神官他发现自己这张嘴巴当真说不过眼前这个娇小的上仙,明摆着是她在作妖,可经她一说倒成了勾陈帝君与他韩林神官占尽她的便宜。
他含笑附和伸手稳住元安阳的仙首,以便荀旸在她光洁的额头写了“元安阳”三个娟秀的大字,嫩白的小脸分别写着“在颢天”、“撒野”,落款处更是画了一个猪头,这朱笔的朱砂整整一天才能洗去。
根据韩林神官打探,说她打道回府酣睡不过两个时辰便当即被元珩神君扭到院子里罚跪,当夜之时因着顶嘴被元珩神君差点没打个半死不活,还好烁兰公主祭出天族公主的仪仗救了她。接下来一连几日她几乎是赖在自己的寝宫里,除却游花园,皆是不得径自离开南荒行宫。
那时他们并不知晓元珩神君之所以把她狂揍一顿并非因着她到颢天去撒野,而是不欲她过多接触颢天的勾陈帝君,这般多年,他虽时常威胁女儿把她嫁去颢天,奈何一切不过是吓唬小儿的伎俩罢了。
他元珩神君因着是个断袖,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是舍不得她远嫁至颢天。若按他的谋划也不过是在南荒觅个不错的神君当女婿辅助便算了,奈何老天帝执意要把这么一个外孙女在九重天宫觅个如意郎君。
自这场权衡之计的秘密宴席不知被何人绘声绘色地传偏了四海八荒六合,这南荒行宫的门坎已被不时上门提亲的男神仙给蓄意踏坏。近日又因着与跟随烁兰公主到九重天上的苍天法会,不想却碰见了翼君之子摩诃,那摩诃生得剑眉星目儒雅非凡,不知为何却在那群仙环绕的法会中对元安阳一眼万年。
本是赴宴的她,在摩诃百般纠缠之下,她只得以烈酒灌醉了不胜酒力的摩诃方可脱身。如今翼君发难便是因着其子本就酒量其浅,竟在她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下喝了不少,最后更是妄顾宴席耍了酒疯。奈何翼君不曾责备儿子,反倒把过错推诿至南荒上君教女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