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帛gl(42)

作者:南波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柔软。湿润。淡淡的檀香。

福纨呼吸急促了些,却听白蝉轻笑道:“不如去榻上歇息?”

她脑子晕乎乎的,还当是真要抱她去歇息,哪想白蝉顿了顿,又道:“我近来看了些书,学了不少。”

福纨:“???”学什么?

白姑娘,你是真的不对劲!

想归想,身体却很诚实。她张开手,示意要抱抱。

白蝉欣然应允,轻轻松松将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又一路搂去榻边,将人按进了褥子里。

青纱帐垂落,月色轻晃,如雨打芭蕉,又似露水泠泠滚落芙蓉面。

福纨素来知道白蝉的手很修长,指腹粗糙,有习武练出的茧子。她握剑时那样坚定有力,把握她时亦毫不容情,好像换了个人,清冷褪尽,只余如剑一样锋利的侵略性。

她逼她喊自己的名字。

白蝉。白蝉。阿蝉。

一声声、一遍遍烙进心底,以及她指尖的触感。

白蝉凑在她耳边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在想,这样好听的嗓音,只给我一人听便好了。”

福纨叫她臊得发慌,耳朵又热又软,整个人好似要融化一般。

她双眼蒙了不知汗还是泪,湿漉漉地瞪她一眼:“胡扯。明明……明明……”明明那时候装得那么冷淡,现在又骗人。

“明明”后面还有许多控诉的话语,可她脑子发烫,喃喃重复两遍,想要说什么全忘了个干净。

她们方才着急,连窗户都未关,夜风凉爽地吹进来。

黑暗中,白蝉似笑了一下:“那日在地宫中,你说要同我拜天地。眼下虽未拜过,却给天地都瞧见我二人洞房花烛,可反悔不得了。”

福纨:“……”这人胡说八道真就不害臊吗?

然而,好似迎合白蝉所言,云层被风推散,月光复又柔柔照进室内,恰好映亮了二人相扣的双手。

无论如何,天地见证,是抵赖不得了。

第33章 玉市

两人在城内转悠了一转,大致了解当地情况后,方去拜访了城主。

白蝉与外祖家有些旧纠葛,关系并不好。她不愿暴露身份,便挑了张漆制面具戴上,只称是福纨的护卫。幸好南疆姓白的人非常之多,侍卫也没有怀疑便放了她进去。

城主的居所位于白玉京最高的一处城楼,楼的阳面能俯视整个繁华城市,阴面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河涧,隐隐传来永不停歇的怒涛咆哮之声。

城楼设计得巧妙,居室大多阴阳相通,能看见双面景色。

福纨便跪坐在这样一处会客厅静静等待。白蝉影子似的跪在她后方不远处。

铺了木质地板的室内熏着淡淡的香料,房间正中是一张极大极精巧的双狮弄珠刺绣地毯,四周围摆开坐席,薄纱蒙面的侍女俯身奉上茶器。

福纨一眼扫去,只见精巧银制器皿镶嵌着各色宝石,鸽子血、祖母绿、琥珀……一眼望去几乎能将眼睛晃花了。

茶香和奶香氤氲地升腾起来,她隐约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是因为眼前的热茶,而是因为身后人投来的视线。

白蝉安静看着她,那目光是沉静的,也是专注的,好像除她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想到连着好几天夜里这人都那样胡闹,福纨就觉得耳朵微微一热,整个人都有些发燥。

她轻轻动了一下交叠的双腿。白蝉立刻注意到,她轻声:“殿下不舒服?”

福纨摇头。

白蝉皱眉望向侍女,冷道:“这便是你们待客之道?”

那侍女吓了一跳,忙整个人伏在地面,额头抵着向上的掌心不断发抖。

“罢了,”福纨道,“烦你再去请一遍你家主人。”

侍女应声。就在这时,绘着艳丽图纹的木移门缓缓拉开。

福纨循声看去,只见来人是个身着繁复衣袍的高挑女子,大约比白蝉还要高半个头,手中懒懒执着一把折扇。

她这身衣服是纱制的,款式与中原十分不同,能透过衣袖看见她绘满鲜红图纹的小臂,除此之外还戴了不少银制装饰,行走间当啷作响悦耳极了。

福纨只瞥了一眼,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了。

女子下半张脸隐在折扇后面,仅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眼型轮廓如一尾鱼,上挑眼尾以丹砂绘了橙红的金鱼尾图案。

一瞥一望,那游鱼就跟活过来似的,美艳极了,也怪异极了。

木门在她身后合上,女子懒洋洋望向她们二人,语气透着傲慢:“家父病着,暂由妾身代理城主之职,殿下见谅”

说完她也不等福纨回答,便自顾自往上首入了席。

福纨没想到白玉京的城主竟是个这样特立独行的女人,愣了一瞬,方笑道:“孤久闻‘天上白玉京’,今日一睹城主芳姿,果然传言不假。”

那女子正在沏茶,闻言咯咯笑起来:“殿下是在夸妾身貌如仙娥?”

福纨立刻觉察到身后投来的犀利视线。她没敢再贫嘴,只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女子又掩唇笑了:“殿下不必这样客气,唤妾身白蝶夫人即可。”

两人互相吹捧几句,白蝶夫人切入正题问她这趟来南疆所为何事。福纨没提疫病,只说自己为南疆赈灾而来。

白蝶夫人道了谢,又道:“殿下一路来应也看见了,白玉京没怎么受到旱灾影响,再往南的几个城也得了我们帮助,情况正在好转。您可在城内好好歇息几日,再启程回京。”

福纨心底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分毫不露,笑着答应了。

白蝶夫人留了二人用过午膳,方着人送她们出去。

离开城主府,福纨对白蝉道:“事情不大对。”

白蝉凉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福纨何等聪慧,立刻知道这人是翻了醋缸子,笑眯眯摸过去拉她的手。

白蝉象征性地抽了抽手,没挣开,便半推半就由她拉着。

福纨心想这人随便一脚就能踢得贺兰小王爷转体三周半,抽个手还能抽不出来?就装吧。她心领神会,得寸进尺扣住了她十指:“去玉器场逛逛?”

白蝉眉心一皱本想拒绝,眼下城内传染病的源头还未找到,贸然往人多的地方去很危险。最后拗不过她,还是跟着一道去了。

福纨说是逛市场,还真就是来逛的。

她蹲着翻看了几只白玉镯,品相一般,白则白矣,水头却不足。连看了几家都这样,她掂掂那玉佩,挑眉道:“你打量着蒙我是不是?这种货色也敢拿出来?”

她虽换了寻常服饰,气势威仪还在,那店家哪敢怠慢,忙迎上来:“哎哟小姑奶奶,不是不想卖您,是这几日真不剩什么好货……”

“最近没有新货,那老货呢?总不至于都卖完了?”

店家面露犹豫之色。

白蝉熟练地摸了银子出来。

老板这才压低声音道:“害,您二位有所不知,就半月前吧,突然来了一伙大商人,将我们整条街的好东西都收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还有剩下,要么是新开出的玉石,要么是压箱底的宝贝。”

福纨唔了一声:“商人?”

“嘶,说来也奇怪,我这店开了也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那几个商客,”老板挠挠头,“听口音,好像是北方人。”

福纨:“北方哪里?”

老板道可别为难我了,我这辈子没出过南疆,哪晓得北方人之间的区别?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事,让福纨两人等着,自己往店内去。

半晌他鬼鬼祟祟摸了块银子过来:“别的我说不上来,只是,他们给的这银钱……似乎样式有些特别。”

福纨一看脸色就变了。她将那锭银子取来手中,神色凝重:“这银子,是那些人拿来买玉的?”

老板点点头,紧张道:“是啊怎么了?哎哎您看完记得还我啊。”

福纨抿唇不语。白蝉立刻补了两锭银子给那老板,道:“你这银子我们另有他用。”

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两人莫不是有点傻,哪有二换一这么好的事儿?

福纨此时已收敛了表情,收银入怀,随意道:“城内疫病这样厉害,你开门做生意就不担心吗?”

“担心?吃不上饭我才担心!”老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自那怪病流行起来,玉石出产就少了许多,我们拿不到货,您瞅瞅这条街,生意萧条成什么样!”

他愁眉不展地叹气:“也不知老王病什么时候能好,那么多采玉人,就属他技术最好,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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