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有其他误会,叶筝直接去找了楚航,确定他的确毫发无伤,才迫不及待地问。
“你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和陆羽有没有关系?”
叶筝是听别人说, 楚航在外头喝醉了, 去陌生朋友家借宿,所以才没回来的, 但是他不相信这种借口就是真相。
楚航挤出一个微笑,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没事啦……我很好。”
见叶筝半信半疑,他才忍不住拉着他到角落,神情复杂。
“陆羽是不是……有点……失常?”
楚航说着,指了指脑子,似乎回忆到了些什么。
叶筝一惊,立马追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看起来很怪异是吗?”
楚航艰难地点点头,又安慰了一下叶筝,“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其实没事,真的。”
他到了现在也没明白陆羽到底想干什么,当天,他的确是和陆羽见面了,之后他就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楚航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陆羽,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而像是一个陷入了自我纠结的疯子,盯着他又是哭又是笑,直到现在,楚航回忆起还会觉得浑身发毛。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陆羽只是叹了口气,恢复了在人前一贯的温和语气,淡淡地道歉说是自己冲动了,便放了楚航离开。
听到楚航说的来龙去脉之后,叶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陆羽。
毕竟如果陆羽真的能自己想通了,把楚航放走的话,就意味着他放下了,绝对不会还藏起来不见他一面的。
这只能说明,陆羽还有要做的事情?
叶筝等不下去了,直接凭借记忆找到了陆羽的家里,看能不能通过他的母亲来联系到他。
但是当他敲开那堵厚重的木门时,要说的话却忽然收了回去。
“您……您好。”
他拘谨地对陆羽的母亲点点头。上次他来的时候,记得陆羽家里还是单亲状态,但是此时他的家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男人的面孔。
陆羽的妈妈也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自己前来拜访,但还是稍稍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向惊讶的叶筝解释了一下,旁边的男人是陆羽的继父,这几天刚和他确定关系。
叶筝也不是个懂礼节的,心里只想着陆羽,盯着那个陌生的男人,直接就开口问她。
“那陆羽怎么说?”
他的母亲有些犹豫,尴尬地看了看未来的丈夫,然后又看向叶筝,解释道:“这……?那孩子知道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就走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大人的事情,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不需要和他说太多。”
叶筝皱眉,知道陆羽肯定是不开心了,不然不会话都不说就离家出走。
“是这样的,陆羽没有去上课,我们都找不到他,想来问问您,能不能联系他?”
陆羽的妈妈也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嘴中喃喃道:“他一直很乖的,怎么会联系不到?”
叶筝扒了扒头发,也有些烦躁,和她一起商量着怎么把人找到,但是很无奈的是,即便是他的母亲,也没办法立即找到他的位置,就说查一查银行卡,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消费记录之类的来确定去过的地方。
叶筝也不好意思待在他家里打扰,就先一步走了,等待陆羽的妈妈发消息给他。
他和江流会和,准备等会儿一起去找陆羽,这次叶筝没敢再开车,而是乖乖把方向盘给了江流,顺便告诉他陆羽继父的事情。
也就是这时候,江流才担心地告诉他。
其实陆羽最近就连学业不太顺利,他们原本有一个国际级别的论文评选竞赛,大家都在一个实验室里做报告,可是竞争对手把陆羽做实验的数据调换了,所以他最后出来的论文数据是错的。
陆羽因此被直接被开除了名额,一向对自己的专业水平自傲的他,自然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江流打了个方向,无奈地告诉他,“我想过和你说的,但是陆羽说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想告诉你让你烦心。”
叶筝哑然,细想起来,即便是两人交往之后,陆羽也很少说自己的情况,永远都是在顺着叶筝说他的事情。
所以此时叶筝才会对陆羽经历的困境一片空白,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他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麻烦。
陆羽的世界真的很小,叶筝就已经占了一大部分,剩下的,只有精益求精的学业,最多还有一点家庭,远远不像常人一样有着丰富的生活,可以娱乐,可以社交,可以放松……
于是,当这些部分一一出现问题的时候,陆羽的世界无异于全面崩塌。
终于,叶筝收到了两个地址,一个是咖啡厅,一个竟然是他以前的旧住处旁的小超市。
为了使效率更快,叶筝拜托了江流,和他分头行动,让他去咖啡厅看看,而他自己则是去了另一个。
叶筝以前是搬过一次家的,几年过去,他都快要忘了那个地方,但是重新回去,他才发现这地方一点没变。
他来到那家一直都在的小超市的时候,连店长都还认得他的模样。
“大帅哥,长这么高了啊?”
“嗯,回来看看……对了,你见过陆羽吗,就是那个以前一直和我在一起的男孩。”
以前叶筝就经常带陆羽来买零食,买棒冰,但是陆羽不爱吃零食,只吃店里最贵的巧克力。初中的叶筝只能把早餐钱剩下来,然后买巧克力给他。
也是那时候,陆羽才像是坚冰融化了一样,知道这人是真心对他好的,自此都拿出他的巨额零花钱,经常给叶筝买一大堆东西,让店长不得不记住这两个小男孩。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青春期的男孩子发育快,他担心店长已经认不清了。
还好,店长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啊,你们这两个小伙子这么帅。他啊,也没买什么,买了点刀片,刮胡子用的吧,然后买了几瓶酒,还买了一根牛奶味的布丁雪糕,就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个,走的时候还说,想尝尝你喜欢的味道……”
叶筝听得心乱如麻,匆匆道谢,摸索到了旧房的房间。
他以为这里已经被别人租了出去,但是没想到,他在这里看到了陆羽的鞋子摆在门外。
叶筝像是找到了希望,猛地拍了拍门。
“陆羽!你在里面吗?!喂?!”
他喊了很久,都没人回应,叶筝心急如焚,直接把破旧的门给撞开了。
里面的摆设熟悉得让他恍惚,几乎要让叶筝以为自己又重生了一次。
客厅和厨房都没有变化,但是却寂静得让人惴惴不安,一股浓烈的水汽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叶筝立即冲到浴室门口,发现门被紧锁了,而且里面的水汽浓郁得从门缝里都冒了出来。
叶筝一边喊,一边撞门。
等到门板轰然被砸开,一股浓白的雾气扑面而来,水汽把一切都氤氲得洁白一片,也包括叶筝的视野,并且钻进他的口鼻中,让他觉得窒息。
而在一片朦胧中,他看到了陆羽像是入睡了一般,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
作者有话要说:
陆羽死掉了,大结局,撒花完结……23333我要开始加快剧情了!
第85章 救赎
叶筝的太阳穴发胀, 只觉得天旋地灭。
陆羽显然不是在泡澡,他甚至连衣服都没脱,衣冠整齐地躺在浴缸里, 而清澈的水中, 荡漾着血迹, 在水底沉淀, 又飘散,像是凄美展开的血色花朵。
而浴缸旁, 散落着几个空的酒瓶,还有一根冰棍棒,酒精的气味让水汽变得更加燥热。
陆羽的头上很奇怪地盖着一件叶筝的衣服,被他的气味笼罩着,陆羽似乎觉得, 这样会让他有一种错觉——他是在叶筝怀中死去的。
即便是死,他也想要得到最后的一丝满足与温暖。
叶筝低骂了一声, 手足无措地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将他抱起,还好这里头的水还是温的,证明他没来得太晚。
但也正因为温水,所以陆羽伤口中的血液流失得也更加快了, 他将人抱到床上放好, 拿起手腕一看,竟然还在流血。
叶筝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毕竟这是旧房子, 能搬的都搬走了, 他只好先用浴巾按住他的手,然后到了隔壁去借药箱, 顺便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