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裴斜了卫迟一眼。还好洛凡带着栾承来了,他爹也没空管他,尽是去洛凡身边献殷勤了:“我是闫家独苗苗,我爹要是把我打死了,岂不是绝后?”
卫迟苦笑。是啊,哪像他,爹失踪,娘不在。
他也不是卫家独子,上面还有个仅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卫泓哲生的儿子,卫府嫡长子。
见北冥烨在一旁,便想起今日叫他们过来所为何事:“太子,你对闻太傅的女儿可依旧还喜欢?”
北冥烨一想到这个女子眼里都充满着暖意:“喜欢,当然喜欢。本太子都喜欢她三载了。”
卫迟有点不太相信:“你就一小孩懂什么叫喜欢吗?”
北冥烨对卫迟怀疑自己的感情有些生气:“自然是懂得。喜欢就是总想见到对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明很在意却总假装自己不在意。看到他受伤会生气自己没保护好她,又心疼她受伤。总想为对方做点什么,想让她依赖自己。”
闫裴听的一阵晕:“这么一听,喜欢一个人好麻烦啊,就不能直接告诉她吗?”
北冥烨挑眉:“你天天研究你那破医术你懂什么,孤独终老算了你,干脆直接把那些药材娶回家好了。”
闫裴:“……”
北冥烨见卫迟一阵沉思,问道“卫迟可是有钟意之人?”
卫迟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画面,沉默了半分,摇头:“没有。”
闫裴嘲笑他:“他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除了将军府的钱花开,连他府上的狗都是公的。在这么下去连我都怀疑他有龙阳之好了。”
北冥烨也有点担心,那日将军府上的事,总觉得蓟禾和卫迟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卫迟,我看你也要多去参加赏花会,不要整日将军府,军营来回跑。”
卫迟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就是一群女子把脸化得跟鬼一样,身上的熏香香到臭,然后跟对方相互冷嘲热讽的那个赏花会?”
北冥烨:“……”
当他没说。
*
夜深人静,月亮悬挂在空中,周围闪着点点繁星,即将入夏夜晚也有些燥热。
苏依依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回想的一直是今日皇上和皇后说的话,明面上看起来她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毕竟已经过了非要父母的年纪,但她听到那些话还是隐隐羡慕姜姒肚子里的孩子了。
苏依依热到下床喝水,烦躁的用手扇了扇,没有空调,没有冰淇淋的夏天是不完整的。
“扣扣…”
正当苏依依在心里抱怨的时候,听到敲门声,警惕心顿时上来了,大半夜有人会夜闯将军府?
苏依依门开了个小缝,借着月光看到卫迟的脸庞以及他不太清明的眼神,松了口气:“卫迟?怎么晚了何事?”
晚风掠过,带着酒香,让人微醺,苏依依闻了闻:“你喝酒了?”
卫迟看着苏依依点点头:“陪闫裴喝了一点。”
苏依依给他倒了一杯水:“呦,闫裴被放出来了?”
卫迟抿了一小口“嗯。”了一声,然后看着苏依依不语。
苏依依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人怕不是喝傻了:“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卫迟答非所问,叫了一声!“蓟禾。”
“嗯?”
紧接着他便说!“你为何不是个女子?”
苏依依:“......”
大半夜喝醉酒跑来这问他为什么不是个女子,这人有病吧。
苏依依有些心虚,撇开眼:“开…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实打实的男子好不好。”
卫迟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什么,摆摆手,是他痴心妄想:“罢了,今日在你这睡。”
苏依依眼看着卫迟朝着她的床走去,连忙拉住了他:“啊?不行。那我睡哪?”
卫迟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看周围,没有空的床,而后又指了指地板:“你?你睡这。”
苏依依:“……”
她给直接气笑了,把卫迟从床上拉起来:“你给我滚回去。来人,来......”
卫迟嫌吵,一手捂着苏依依的嘴,另一只手却不小心把她的发簪扯下来。
青丝散落,带着女儿香,划过卫迟的脸庞,苏依依慌张到扯开卫迟的手,却没站稳直接栽到他身上。
“唔。”
感觉到唇间的冰凉,带着酒味的苦涩辛辣,苏依依瞪大了眼睛,一愣,见卫迟迷糊的眼神要睁眼看看是谁。
“啪。”苏依依吓得立马起身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把卫迟打昏了过去。
苏依依皱眉看着卫迟,手指摸了摸嘴唇都带着发麻。
她咬咬牙,这可是老娘的初吻啊,二十六年的初吻,不明不白就交出去了,而这罪魁祸首还在这酣酣大睡,虽然是被她一巴掌拍晕过去的。
她踢了卫迟一脚,捡起地上的发簪盘起来,也不知道卫迟刚才看见了没有。
☆、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卫迟前一天不论多晚睡都习惯性的卯时起来练功。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苏依依拿了一个床垫睡地板上,被子被她踢到脚下,四仰八叉的睡姿让卫迟忍不住轻笑,但他还是无奈的把苏依依抱上床。
回自己房间洗漱完。刚拿出剑却透过剑身的照影看到他脸上红红一片的巴掌印,卫迟一愣,收起剑叫了一声:“卫澜。”
卫澜从屋顶下来:“属下在。”
卫迟斟酌问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卫澜看了卫迟一眼,低着头不太敢说:“这…”
卫迟背过身:“说。”
卫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面对敌人都没这么慌张:“属下也听的不是很清楚,就…就听到蓟禾喊来人,然后就是…”
“就是?”
卫澜闭着眼:“他打了少主一巴掌。”
说完,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蜡烛,蓟禾可把他给害惨了。
卫迟:“……”
卫澜见卫迟不讲话,连忙认错:“属下罪该万死。”
卫迟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摆摆手:“罢了,你退下吧。”
他脑海里隐约想到昨晚似乎见到一位女子,一双清澈明亮双眸的杏眼,细柔的长发带着幽香,看不清面容。
但却像蓟禾,卫迟摇摇头,心道不可能,估计是他昨晚喝醉酒居然做了一个那样的梦,难以启齿。
辰时。
苏依依伸了个懒腰,吃饭的时候就没见到卫迟,便问钱花开道:“卫迟呢?”
钱花开今日一早就听其他仆人说卫迟在蓟禾房间睡,不由得感叹他们关系竟然好到这地步,他跟闫裴,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都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想到这看着蓟禾的眼神都带着隐隐的激动:“将军一早就上朝了。”
苏依依撇撇嘴也没注意到钱花开的心思,只是有些许失落:“哦,他好忙啊。”
一连几日,卫迟都在苏依依起床之前出门,然后在她睡了之后回来。
钱花开一直说卫迟忙,可苏依依也看不出她忙什么,她最近在街上见到太子殿下的次数都比在家里见到卫迟的面多。
总不能说卫迟帮北冥玄处理政务吧?说出去谁信。
*
又到了给皇后娘娘看诊的时候了,苏依依背着药箱被皇后的宫女书月领进殿,一路上苏依依见到椒房殿的花花草草都透着别样的死气沉沉。
男女常见面,又是后宫的妃子,总归有些不方便,隔着纱帘,苏依依拜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抬抬手:“免礼。”
苏依依也不想多谈,直接把脉。片刻后,她皱眉,感觉到皇后身的气血越来越虚,可是她不是开了补气血的药吗?
想起刚才一路过来看到椒房殿的树都是蔫的,按理来说夏季的植物不该这么枯萎,那大概她能猜到了。
姜姒见苏依依不讲话,问道:“如何?”
苏依依抿了抿唇:“禀皇后娘娘,孩子安康,只是娘娘身子虚,该喝的药还是得喝,以身体为重。”
姜姒一愣,笑笑:“蓟医官好眼力。”
“娘娘谬赞。”
姜姒传出飘忽的声音:“你们先下去。”
“是。”
等宫女们都退下,姜姒拉开纱帘,盯着蓟禾看了很久:“蓟医官长得像本宫已故的好姐妹。”
苏依依低下头,在脑海里找原主的记忆,根本不认识姜姒,只是听她的语气似乎很熟悉:“不知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