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检连忙捂住她的嘴,看向后面走过来的姚信和,一脸讨好地说道:“姐夫,我姐平时就是嘴无遮拦,你偶尔管一管就行,孩子本来就不聪明,别教育太狠了啊。”
姚信和倒是没生气,他那张脸常年就是这样,或许是听沈倩这张嘴胡说八道惯了,在沈倩身边坐下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封沾满了香水的信封。
沈倩挣脱沈行检的手,望着那张示爱意义浓厚的信封,立马大喊起来:“好啊,这是哪个小妖精给你写的情书!闻这味道,也不怕被熏成个过敏性鼻炎!”
沈行检好奇地拿过来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幸灾乐祸地说到:“姐,这不是人家给我姐夫的,是给你写的表白信,哦不对,是求婚信。”
沈倩脸上凶狠的表情一下子顿住,拿过来瞧了一眼,只见上面果然写着三行粉红色大字——
“亲爱的沈倩,
嫁给我吧,
我会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
信是被暴力拆封的,姚信和显然也不准备遮掩自己这点粗鲁的行为,往沈倩脸上看了一眼,下颚的肌肉拉得很紧。
沈倩咧嘴一乐,神情淡定极了,她如今有了名气,自然无数歪脖树下的追求者也就接踵而至,可她平时对此一向不放在心上,哼上一声,拿了桌上的钢笔,大手一挥,立马就回复了人家一句,“你脑子真是有病。”
于是,那封粉红的求婚信,就此变成了——
“亲爱的沈倩,你脑子真是有病。
嫁给我吧。
我会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沈行检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低头看向地面,忍不住很是感叹地想,得亏他姐夫娶了他这个姐姐,不然就沈倩这么一神经病,放出去,也不知得祸害多少无辜的幸福家庭。
第46章
姚信和坐在原地,视线从面前的表白信中移开,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显然整个人已经放松了警惕。
沈倩得到他的“回应”,一时也笑嘻嘻地靠了过来,屁股一挪,迅速扒住姚信和的胳膊,脑袋在他衣服上头拱了一拱,笑得格外傻里傻气。
沈行检被这两口子的行为腻歪得两个眼皮直打颤,起身去了姚小糖的卧室,见她在那里跟蕉蕉画着画儿,便轻手轻脚地蹲了下来。
蕉蕉这丫头现在已经跟姚家众人混得很熟,她家住的不远,就在犁山别苑前面的电梯住宅楼里。
她家里的条件其实还挺不错的,就是父母关系一般,当爸的是个飞行员,成天不着家,当妈的年轻时是模特,后来自己开了个公司,看着比妇联主席还忙碌。
前一阵,夫妻两闹起了离婚,眼看财产和蕉蕉的抚养权争执不下,为了各自的面子,只能暂时搁置计划,准备下次再打一场更有准备的战役。
如今,沈行检开学就要回到东边的军区大院里住去了,心里全是遗憾,除了吃不着阿姨的菜,另外一个,就是担心蕉蕉这小丫头的生活问题。
沈行检小时候没有爹妈生活在身边,天生有些悲天悯人的情怀,对于蕉蕉这种可怜的孩子向来有些感同身受的心情。
从卧室里出来,沈倩见蕉蕉也在,便笑着让她留下吃饭。
沈行检憋了一晚上的话,等蕉蕉被她妈接回去之后,终于在沈倩旁边轻声问了出来:“姐,我真的不能领养孩子吗?”
沈倩一早听说沈行检要领养蕉蕉,还以为他是心血来潮,如今听他又一次提起,难免看了看他的脸,上下瞧上一眼,很是严肃地回答:“人家有爹有妈,要你领养什么,你要是担心这丫头,周末经常过来看看不就行了,人家父母只是工作忙,又不是虐待了她。”
沈行检听她这么说,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毕竟,他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要是突然张嘴说一些娘们唧唧的情感话题,那可实在有些让人听不下去。
于是,沈行检到底一脸不甘地离开了姚家。
这一下,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如今渐渐少了好些个。
沈倩再次回到家里,望着干干净净的客厅,难免觉得偌大的房子空荡了不少。
晚上姚信和回来吃饭,坐在餐桌上,见她精神不佳,便开口问到:“怎么,单位有烦心事?”
沈倩摇了摇脑袋,垂着脑袋回答:“没有,只是咱两的妈还有小检这一走,我总觉得家里安静得有些不适应了。”
姚信和一向不怎么能够理解女同志们的多愁善感,此时听见她的话,也并没有得到相似的感受,于是沉默了一瞬,便随口说到:“那就自己再生一个。”
他这话说完,不光是沈倩,姚信和自己都稍微地愣了一愣。
还是阿姨怀里的姚绪衍,这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打破了此时空气中有些微妙的气氛。
沈倩于是轻咳一声坐过身去,舀了一勺子米糊,放在姚绪衍的面前晃了一晃,等他停下哭声,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她就又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把小家伙给逗得傻笑直乐。
杨阿姨笑着坐在旁边,见状也忍不住感叹:“太太就是厉害,能把阿衍这么快哄好,这小子平时见着我和先生,可一点儿都不好糊弄。”
沈倩于是也笑起来,抓住自己儿子胖嘟嘟的小手,放在嘴边使劲亲了一口,见他“嘿嘿嘿”的笑,又开始自我夸耀起来:“当然啦,也不看看这是谁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对不对啊,小胖墩,胖墩墩?”
姚绪衍此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亲妈授予了“胖墩”的伟大称号,胖胖的小手抓着沈倩的胳膊,嘴里还一个劲地流口水,声音“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样子,特别招人疼。
姚信和平时对家里的孩子没什么温柔脸色,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一个人过去看看儿子,偶尔见小家伙嘴里吐个泡泡,他伸出手指,面带嫌弃地替他擦干净,嘴角却带着些不自知的笑意。
当天晚上,沈倩因为儿子的一番打趣,创作灵感迸发,在琴房里待到很晚。
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薄薄一层水汽,回到卧室见姚信和还没有睡下,正坐在旁边的小沙发里看平板电脑,便歪着脑袋看了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呀?”
姚信和抬起头来,起身走到沈倩面前,接了她手里的毛巾,让她在梳妆台前面坐下,自己在后面给她擦拭差不多快干了的头发。
沈倩本来心情还挺好,毕竟,姚先生在家里颇有权威,能伸手服务人民群众的机会不多。
可等她往后靠过去,感觉到背上面顶着的某个东西时,她那心情又一下有些复杂起来,从镜子里看了自家先生一眼,轻声咳嗽两下,故作淡定的表情表演得十分虚假。
姚信和神情自若,显然并不在意自家夫人的这点小情绪,一边给沈倩擦拭头发,一边说到:“今天餐桌上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倩这会儿全副精力还放在后面的家伙上,听见姚信和的话,便“啊”的一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问到:“什…什么话呀?”
姚信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回答:“就说再生一个的事。”
说完,他还主动拿来旁边的护肤乳,打开的上面瓶盖,倒了一点在自己手上,抹在沈倩的耳朵后面,顺着皮肤一点点揉开,低声向她保证:“我看过书,女人生完一个孩子,短时间内不能再怀上另一个,你放心,我不会不顾及你的身体。”
沈倩这会儿缓过神来,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想着,我对这事儿很放心,但我对您后面那玩意儿不怎么放心。
姚信和见沈倩没有搭腔,有些摸不着底,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盒子,放在沈倩跟前,平静地说到:“这是前一阵,我在美国顺手买下来的,我记得你平时,挺喜欢这种发光的小玩意。”
沈倩有些好奇,把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价值不菲的钻石吊坠。
沈倩平时对衣服和包没有多大追求,唯一奢侈一点儿的爱好,大概就是收集钻石。
她成年以前,每回过生日,顾兰青都会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一个钻石的艺术品。
十八岁的时候,沈和平也专门让人弄到了一个蒲昔的绿钻指环,颜色纯粹,制作精良,极具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