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交手,我需要你把所看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写成报告提交上来,你是亲卫队的成员,你的看法很重要。”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写就写吧,反正我早就研究出一套糊弄他的方法。
除去出外勤的时间,一切都在照常进行。我偶尔会在抽烟点遇上阿帕基,他会非常形式化地关心一下我最近的工作表现,倒是没再多问和巴黎有关的事。
米斯达看起来真的很好,我甚至觉得已经没什么必要像卡巴雷建议的那样找他谈心了。他还在继续和那个大胸女友交往,时不时在办公室里与前来辅导纳兰迦的福葛大声讨论,就比如今天——
米斯达一脸愉快地瘫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道:“我和艾达打算同居了。”
艾达就是那个大胸甜妞的名字。
“是吗,这么快。”福葛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捧着手中纳兰迦的作业,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敷衍着。
“已经交往一周了,对于普通的意大利男人来说,这很寻常。”
瞧这话说的,他是忘了和我交往的事了吗?还是想证明自己曾经不正常?
我忍住没吐槽,照旧当做没听见,继续愤愤地书写着手中的任务报告,纳兰迦在旁边不安地观察着福葛的表情,同时向我学习着敷衍乔鲁诺的技巧。
福葛一心只有纳兰迦的学习进度,顺着米斯达的话脱口而出顺便拉踩我:“那就是说不正常的人是伊莱德文吗?”
我烦躁地瞥了一眼福葛,他没朝我看过来,依旧低头皱着眉侧脸对着门口的方向拿笔唰唰飞速批改着作业,看手臂幅度是在不停画叉。
自从我休假回来,他消停了没两天又恢复了以前神经病的态度,开始对我冷嘲热讽时不时用看不起人的态度进行人生攻击。只不过我还在伤痛恢复期,心灵的疲倦让我没心情应战而已。
他该不会以为我入了亲卫队就开始怕他了吧。
还没等我犹豫是不是该回嘴,米斯达突然反应过来:“和伊莱……德文有什么关系?”
福葛这个情商低能儿想都没想地答:“你们不是交往了一年都没上过床吗?”
米斯达顿时炸了,恼怒地目光直直扫过来,气抖冷地质问:“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
“你还敢说?”我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指着他叫骂:“你说我?盖多.米斯达,就你没资格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你把什么都分享给亲卫队,害得我和你分手谁谁都要来管那么一嘴,你连给我倒杯水这种破事都要说,你还有脸指责我?”
“那能怪我嘛!谁让你就连指使我做事的样子都很可爱——”米斯达说到一半卡壳了,回过神来一把揪下帽子慌乱地挡住了自己红起来的脸。
福葛在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吼:“你脸红什么?你们分手了!”
米斯达好委屈,用帽子捂着脸可怜兮兮地呜咽,语调又带起了以前交往时他惹怒我后请求原谅的撒娇口吻:“那不一样嘛,伊莱,交往一年却没有滚床单这种事太私密了呜。”
我有点同情他了,也对,这事关一个意大利男人的尊严,就算是米斯达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告诉福葛他们。
我只好转移战火,指着福葛向他解释:“我没说,是他套我话。”
“你妈的!伊莱德文!”福葛气冲冲地摔了作业本,恨不得冲过来打我,被米斯达从后面拦腰抱住阻止了,他只好瞪着我吼:“你还是人吗你怪我?”
“不怪你吗?让你管闲事,”连日来被福葛刁难的怨气让我忍不住爆发了:“你一个单身狗这种时候闭上嘴听不就完了吗?非要怼我,反省下自己吧,活该你去酒店不会订房间,还想睡我沙发?我真应该接给你按死在浴缸里。”
福葛的祖安技能sp还没蓄力完毕,米斯达又怒了,一把扯住了福葛的领带把他整个人拽了过去,恼怒道:“去酒店是怎么回事?睡沙发?你想对我女朋友做什么?”
“我他妈——米斯达你清醒点,那是我和她出任务的时候、而且你们已经分手了,她是你前女友!”
我在一边尖酸刻薄地继续煽风点火:“对了米斯达,福葛之前还约我周六和他出门呢。”
福葛:“伊莱德文你妈的——”
米斯达:“福葛你妈的——”
然后两人如我所愿地扯着对方的衣领对峙起来。
纳兰迦坐在我身边看着突如其来的混乱画面,困惑又惊恐地看了看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起笔低头开始写自己的任务报告书,一句话也没敢说。
就在对面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亲卫队爸爸阿帕基瞪着眼闯了进来,怒喝一声:“别吵了!你们在干什么?”
福葛揪着米斯达的毛衣,恨恨瞪了我一眼,开始甩锅:“是伊莱德文挑的事。”
“我呸,你先骂我不正常的。”我头也不抬疯狂书写着报告书,一边回嘴。
“伊莱德文,”阿帕基严厉地叫着我的名字:“跟我出来。”
我跟着一言不发的阿帕基一直跨过草丛走到了抽烟点,他这才转过身皱眉盯着我。
在他的死亡凝视中,我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给他递了一支:“抽吗?”
阿帕基当然没有接受我的狗腿,直接发问:“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烦躁地解释:“真的是福葛先针对我的。”
估计是了解福葛的尿性,也可能是我最近表现良好一直在办公室扮演着我的透明人,阿帕基没有过多地刁难我,开始转移话题,照例形式化地过问我的外勤工作。
最近跑的大多是街头巷尾,向一些混混和小刑警打探消息。
阿帕基沉默地听我简略地汇报完毕,大体对于我的工作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敷衍地鼓励,另外叮嘱:“你少搭理福葛。”
?你当我愿意搭理他?
我回答:“你让他少烦我。”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也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有关巴黎的事阿帕基没再提起,我虽然很想知道他有没有把消息同步给乔鲁诺之外的人,但不是很想问。
我们又开始彼此相隔半米像陌生人一样各自抽烟,与平时不同,今天阿帕基的表情格外阴沉,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忧郁气场。
或许是刚才提到刑警的关系,在没进入亲卫队之前我曾听小队的人八卦过,这个男人过去就是刑警,至于他为什么会加入黑帮……
因为讨厌被不熟悉的人询问私事,我不擅长也不会主动要求他人如此。即使有点好奇,我还是放弃了向阿帕基搭话。
卡巴雷要求我学习向人敞开心扉。
但面前的人不是W,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抽完烟阿爸、……阿帕基带着我一起往回走,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遇上了回到意大利的布加拉提和特里休。
两人面对面手牵着手,在听到脚步声后同时转过身,并迅速默契甩开彼此,一脸尴尬地看向了我们。
“伊莱德文,你、你看上去气色好多了。”特里休率先走上来拉过我问:“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我头一阵剧烈疼痛,W也这样问过……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勉强抬头朝特里休笑了笑。
自从上次见过卡巴雷起,我就努力试图避免深入回顾和W有关的记忆,可是心脏就像被抽走了悲伤的气力,在强行压抑下更加苦闷,让我越来越喘不过气。
只有不断重复着医生的告诫: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这只是一个过渡。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特里休不知道我的想法,语气轻快地笑着拉着我往办公室里走。
屋子里福葛大概已经回自己的隔离间了,米斯达也不在,依然只有纳兰迦,他和特里休的关系应该很好,一见她就高兴地跑来搭话。
大脑早就习惯在放空的时候自动回想W,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让我整个人越来越空虚,我想我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工作了——
“——伊莱德文,你要一起吗?”特里休突然回头对我说。
“什么?”
“你没听见吗?我有4天假期,打算和纳兰迦出去逛逛,你也一起吧?”特里休双眼发亮地盯着我。
我不喜欢出门,实话说和特里休以及纳兰迦也并没有亲密到能一起逛街的程度,但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好的人际关系,能够分散注意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