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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手中的烟,格兰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迪亚波罗问。
这女人怎么回事,总是这么自说自话,就好像他迪亚波罗是空气一样。
“买烟啊,”格兰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都被你抽完了。”
“……我就抽了一根!……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了吧,别在路上又死了。”她说完就砰地关上了门走掉了,连反击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好气,真的好气!
这该死的女人简直每句话都戳在他的怒点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迪亚波罗回到窗边,没一会儿就看到从公寓走出来的格兰走向了对面的路边小店。
她今天下午才起床,一头灰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没化妆,穿着皱巴巴的T恤和短裤,趿拉着一双破旧的人字拖,长腿晃晃悠悠地迈着步子,即使他站在三楼窗边都能听到她懒散的脚步声。
迪亚波罗看着她付了钱,买了烟,转身正要往回走,街边靠着的一个盯着她长腿看了许久的男人朝她靠了过去,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和她说了什么。
呵,光是看男人那张谄媚的嘴脸,迪亚波罗就能猜到他在搭讪格兰。
灰发女人手里拿着烟,皱眉静静等对方说话,嘴里简短地吐出一个词。
站在三楼,迪亚波罗却看得很清楚。
格兰说: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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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的身影消失没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怎么了,你出门不带钥匙吗——”迪亚波罗不耐烦地朝门口走去。
推开门,却意外地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格兰。
而是他曾经的部下,讨薪、不……暗杀队的里苏特。
草,真的草。怎么就被他找到这个地方了?!敲开的还是格兰的房间门。
里苏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的冰冷和格兰有得一拼,他同样简短地开口:
“迪亚波罗,给钱。”
屑.迪亚波罗:“……现在PASSION的老板不是我,是乔鲁诺,工资你该问他要吧?”
里苏特:“……你不给?”
屑.迪亚波罗:“……你去找乔鲁诺.乔巴那!!!”
里苏特:……
里苏特亮刀了。
就在迪亚波罗准备发动绯红之王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熟悉的拖鞋趿拉声,很快格兰那张厌世脸就出现在了里苏特的身后。
“别过来!”迪亚波罗朝她吼。
里苏特一边提防着他的绯红之王一边拉开距离,这时也回头看到了抬头望过来的格兰,两人视线短暂地相遇了。
格兰几乎不带犹豫地开口:“我不认识他。”
迪亚波罗:“……”
里苏特:“……”
格兰:“你们能不能出去搞?别弄脏了走廊。”
迪亚波罗内心暴跳如雷:好一个无情的女人,她倒是一秒也没犹豫就和他撇清了关系?
在迪亚波罗暗自骂骂咧咧的空档,里苏特已经回过神来,上前一把将格兰拽了过来挡在了生前,手中的小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迪亚波罗看着以挟持人质姿势挟持着格兰的里苏特,冷笑起来:“你该不会以为用这个女人能威胁到我吧?”
里苏特同样冷笑:“连亲生女儿都能下狠手的人,我当然不会蠢到用人质要挟你。”
说着,里苏特毫不犹豫地抬手,狠狠在格兰脖子上深深划了一刀,鲜血以可观的量涌了出来,里苏特抬起沾血的刀,看着血液一滴滴落在了地面上。
迪亚波罗反应过来,原来是利用格兰的血液防备他的绯红之王?
格兰毫无反应地冷眼瞥着面前滴血的刀,刚才喉咙划破的瞬间,她倒是诧异地挑了下眉毛。像是在思考什么。
“迪亚波罗,”里苏特扣着怀里环抱着胳膊连挣扎都没打算挣扎一下的格兰,紧盯着迪亚波罗,再次沉声要求道:“给钱。”
“你欠他钱了?”格兰靠着里苏特的胸膛,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看向迪亚波罗,“多少钱?”
“怎么,你要替他还吗?”里苏特冷笑。
“我问,多少钱?”格兰又问了一遍,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里苏特愣了一下:“5亿里拉。”
格兰:“5亿?我给你10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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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苏特默默看着手中正确填写着10亿里拉的支票。
“怎么还不走?”把笔收起来的格兰不耐烦地问,“担心空头?在那之前银行会比你先找上我。我逃不掉的。”
里苏特哼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迪亚波罗,总算转身走了。
迪亚波罗:……刚才那个【傍上富婆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不,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谁让你给他钱了,”迪亚波罗冲格兰大声指责道,“我是不会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没必要,10亿而已。”格兰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自己往房间里走去。
迪亚波罗愣在了原地,忍住了想要扑上去吻她的冲动。
回到房间的格兰又开始点烟了。
“抽抽抽,没完了你?”迪亚波罗上去一把从她手中抢过了烟,皱眉看着她还在流血的喉咙,“你不疼吗?”
格兰总算露出了厌烦的表情,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附身从沙发上抓起一件T恤,按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才对他说:
“把烟还我。”
“你这就算处理伤口了?”迪亚波罗气得快要翻白眼,“算了……有医药箱吗?止血棉?碘酒……”
“没那种东西,”似乎是为了堵上迪亚波罗喋喋不休的嘴,格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厕所有卫生棉。”
迪亚波罗:“……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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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拿着绷带和棉签低头替格兰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
而格兰仰着脖子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怎么回事?他一个社恐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出门去了药店。
算了,好歹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受的伤,而且这个女人似乎十分有钱的样子。
搞好关系肯定没错。
或许是走神的关系,迪亚波罗手里的力道一时没控制好,棉签戳到了伤口的豁口,一小汩鲜血渗了出来,顺着女人纤长的脖颈,流到了浅色的T恤上。
“……”格兰好像轻轻哼了一声,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也知道疼?”迪亚波罗嘲讽起来。
“我说疼了吗?”格兰睁开眼冷冷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你会不会?不会就滚开。”
又来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嘴上倒是凶得很。
但迪亚波罗看得很清楚,明明房间里空调打得很足,汗水还是顺着她的耳后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应该是疼的。
小小的水珠顺着丝滑到几乎没有纹理的肌肤缓缓地、缓缓地滑下,在锁骨的凸起处猛地停住了,摇摇晃晃。
迪亚波罗下意识地俯首,忍不住吻了上去。
“哼?”格兰像是被惊到了,低声沙哑地闷哼了一声,猛地坐起来低头看向了他。
他抬头,对上了那双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里波澜不惊,没有恼怒和指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她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看着那慵懒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目光,迪亚波罗心头涌起一阵无名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她慵懒地张开双臂,任由他搂着,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
“Diavolo。”
她的意式发音纯正又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念起他的名字,格外诱惑。
迪亚波罗的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是刚才里苏特在她面前喊了他的名字。
“这才像你的名字。”格兰抬头望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怎么?不继续了吗?”
……真是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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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搞上了。
迪亚波罗回过神来,靠着床头扶住了额。
他明明已经清楚把格兰这个女人列入了需要格外注意的危险名单。这意味着他需要保持距离、时刻观察她,直到弄清她的意图和想法。
在那之前,和她发生关系,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
但是昨晚的情形……实在无法控制。
迪亚波罗侧过脸,看向背对着他侧身睡在身边的格兰。
灰色瀑布般的卷发散落在浅色的枕头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线条明朗的下颚和脸颊外侧,以及布满了深色吻痕的一小截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