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哥,你不冷吗?”
“习惯了。”
竹匀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心里过意不去,就说了一句:“你过来一点,我们靠在一起比较暖和。”
吴大哥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独自走开了。
第六十八回 酒馆摆阔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海上的风浪渐渐平静下来,缩在挡风的岩石后面睡着的竹匀,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异常尖锐,像是什么邪魔妖物发出的诡异声音。
当时竹匀只能这样联想,因为现在天非常黑,岛上的一切几乎看不清。
他们停靠在岛上的时候,太阳就已经下山了,虽然风很大,但吴大刚不同意深入岛上寻找躲避的地方,他说这岛上有很多毒物,尤其喜欢夜里头出没,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接近的好。
竹匀心惊胆战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那声音似乎不是来自岛上,声音的方向似乎是他身后的大海?
竹匀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往后探了探头。
风浪过后的海面非常平静,海上的月亮也非常明亮,在月光的照映下,竹匀看到一个面朝大海而站的身影。
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正是吴大刚本人,竹匀松了一开气,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吴大哥?”
吴大刚撇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听到了?”
竹匀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声音,点了点头问:“那是什么声音?好奇怪啊。”
吴大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鮫人吗?”
竹匀摇了摇头,不解道:“那是什么?是住在哪里的人吗?”
“算是吧,如果真的有,它们应该就住在海里。”
竹匀睁大了眼睛,“海里?海里怎么住人啊?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吧,他们吃什么穿什么呢?”
“不,它们不是人。”吴大刚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从我小的时候,老人们就告诉了我鮫人的事情,他们上半身长得像人,长着鱼一样的尾巴,眼泪会变成珍珠……”
说到这里,吴大刚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向往,再看竹匀,也有些听呆了,不过他在意的点却不一样。
“珍珠啊……好值钱的!要是我能抓到一条鮫人,那我就有钱了!”竹匀有些雀跃的想象着。
吴大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听吴大刚说了鮫人的事情,竹匀有些兴奋地竖起耳朵,可惜再也没听到刚刚那个声音了。
不过那个奇怪的声音竹匀实在是太印象深刻了,再加上吴大刚所描述的鮫人,竹匀回来后一直念念不忘。
所以竹匀在听到那群小女孩说起鮫人的时候,心里又激动了,不过他不想表现得太奇怪,就装作不在意似的随口搭了句话。
让封璃奇怪的是,东淄那么小的小女孩都知道鮫人的事情,伏渊可是土生土长的东淄人,怎么好像一点都没听说过的样子呢?
对此伏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时候没有大人告诉我这个,别的小孩又不和我玩,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封璃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管他什么鮫人不鮫人,又没有人真的见过。”
封璃的话提醒了竹匀,他顿时一脸失望,也对,或许这就是一个虚假的传说罢了。
说不定是很久以前,有一些渔民打渔太无聊了,就编了这么个故事。
伏渊牵着封璃的手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封璃的脚上。
第一回 封璃还没有察觉,第四回、第五回封璃依旧没有察觉,然而次数多了……
封璃疑惑地看向伏渊,伏渊迅速装作没事人一样转移了视线。
封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伏渊,眯了眯眼睛,用自己的脚踩了伏渊的脚一下。
两人都没有穿鞋,所以踩上去也不疼,但伏渊还是无辜地看向封璃,无声地询问为什么要踩他。
封璃装作没看到,弯下腰顺手捡了一枚海螺,谁知从海螺里窜出一只小螃蟹,迅速爬到了封璃的手上。
封璃吓了一跳,没顾得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一甩手把海螺扔掉了,那只小螃蟹也被甩到沙滩上挖坑逃走了。
封璃往后退了两步,伏渊正好在他背后接住了他,忍着笑意闷声道:“原来夫人怕螃蟹啊。”
封璃瞪了他一眼,伏渊立刻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拉着封璃的手问:“刚刚那个该死的螃蟹有没有夹到夫人?疼不疼啊?我帮夫人吹吹!呼?”
“……”封璃一脸嫌弃地甩开了伏渊的手,“别闹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伏渊想了想说:“好,我们先找个酒馆吃饭吧,然后我带夫人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封璃好奇道。
伏渊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去了夫人就知道了。”
封璃没有再多问什么,但心中,对伏渊说的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他们来的这家酒馆叫郝记酒馆,在伏渊的印象里,这家酒馆似乎从他小时候就有了。
这里有很多过往的商客,天南地北哪儿的人都有,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聚在一起谈天扩地,正所谓多交朋友多铺路,尤其是做买卖的,人认识得越多越好。
伏渊和封璃进来的时候,原本吵闹的酒馆一下子静了下来,封璃能感受的那些看着他和伏渊的视线。
不过从小到大因为长相的原因,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视线,淡定和伏渊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同时拉着竹匀—起坐。
他们坐下以后,酒馆里又恢复了热闹,店小二忙不迭地跑过来问:“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有烧鸡吗?”
“有!”
“有烧鸭吗?”
“有!”
“都不要,要最新鲜的鱼和虾,只要是有的,各种花样,每样来一盘。”伏渊冲店小二笑了笑。
店小二愣了愣,纠结道:“每样来一盘……咱这店虽小,鱼和虾每样来一盘,这一张桌子也放不下啊,何况这价钱……”
伏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顺势道:“银子少不了你,一桌摆不开,那爷今儿个就请在场的所有人吃。”
顿时,整个酒馆又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这一桌的动静。
店小二似乎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敢耽误,赶忙去叫来了掌柜。
这间酒馆的掌柜有五十多了,听到店小二所说的,心里一惊,难道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掌柜急忙跑出来亲自招待伏渊,伏渊二话没说,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掌柜地瞄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双手颤抖着拿起银票,小心翼翼地问:“敢问这个客官尊姓大名?”
伏渊咳嗽了一声说:“大爷我姓俞,你按我的要求办得妥当了,那银票就是你的。”
“是是是,一定不敢怠慢!”
这么大的买卖,掌柜的肯定是不放心,亲自去后厨盯着上菜了。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面面相觑,小声地嘀咕起来,似乎在打听这个姓俞的是谁。
其实这件事伏渊还没和封璃商量过,封璃戳了戳他,悄声问道:“你搞什么名堂?”
伏渊冲封璃勾了勾手指,凑近封璃的耳边说:“我想在东淄做个大买卖。
封璃疑惑地看着他,伏渊解释道:“好不容易回东淄一趟,宅子都买了,干脆趁这段日子做点买卖,咱们走的时候就让别人来打理,咱们只管等着收钱就行。”
虽然封璃没做过买卖,却也知道真的做起来没有伏渊说得那么简单,具体要做什么买卖就是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伏渊也没想好,这也是他故意在这家酒馆引起注意的原因。
没过多久,刚出锅的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桌了,果不其然,一个桌子根本摆不开,又占了几张空桌子才全部上齐。
这时伏渊站起身来大声道:“诸位,我俞某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今日在场的兄弟,无论吃了多少喝了多少,都由我俞某一个人付钱,就当是交个朋友,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随便喝。”
话说完,酒馆里安静了一会儿,忽而听到叫好的声音,然后酒馆里又热闹起来。
有几个男人提着酒坛子走了过来,“俞兄弟真是出手阔绰,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兄弟开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