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蛊(36)

作者:白云庄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小桃和荔枝要走,澹台成德不愿意了,特别是看到谢罗依望向神医那种近乎疯狂的眼神,他终于忍不住开骂:“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本王的王妃凭什么和你单独在一起!”

孟谈异剜了他一眼:“殿下是要亲眼看着她咽气吗?”

“放肆!”澹台成德急了,他十分讨厌这个男人。

小桃怕耽误治疗,对澹台成德解释:“白日先生医术高超,况且还有连翘在,殿下就放心吧。”

荔枝也急了:“是啊,若再耽误下去,小姐真的会没命的!”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殉葬。

澹台成德深深地看了一眼连翘,示意她盯紧些。怒气未消冷哼一声,转头就走,边走边喊来鱼安,要他多派些人手守在门外。

“若这庸医治不好王妃,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府!”澹台成德大声丢下这句话后就拂袖而去。

屋里屋外都听到了这句话,鱼安觉得主子的脾气特别大,心想这个能惹恼了主子的人可真是个人才。

不过屋里的孟谈异却不以为意地付之一笑,一路赶来时小桃已经将谢罗依的病情介绍了大概,吃过什么碰过什么,他都有所了解,心里也有了救命的规划。

他把了脉,翻了她的眼皮,在谢罗依昏迷前他还不忘损她:“澹台成德就是个天煞孤星,也就你这个没头脑的要嫁他。”

他一点都不忌讳连翘在身旁,就算当着澹台成德的面,他也敢这么说他。

谢罗依强撑着一口气:“别,废话了……”刚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孟谈异指点连翘施针,等辅针施好后,便亲自以金针扎其主穴。

连翘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若是有半点差池,王妃立刻就会香消玉殒,但孟谈异却手法娴熟,不慌不忙,坚定又独特。

连翘从未见过这种扎针方式,半柱香的功夫后,金针冒烟,而银针通体变黑,针下的皮肤处渗出血水,颜色由浓至浅,直至变成鲜红。

“好了,收针。”孟谈异笃定地拍了拍手,吩咐连翘道。

连翘收完针后,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请教道:“神医,您能否指教一二,王妃的急症从何而起?”

孟谈异知她的病症与蛊虫有关,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还得了?

“无可奉告。”孟谈异邪气地一笑,打开房门,对小桃和荔枝点了点头,转头又对守在门口的鱼安道,“你们王府可真是神奇,大喜之夜也不知道招待过府的客人,况且还是位救下你们王妃性命的神医。”

鱼安拱手寒暄了两句,知道谢罗依没事后,赶紧吩咐为孟谈异准备菜肴,他自己匆匆赶去向澹台成德复命。

可就在孟谈异忙着救谢罗依命的时候,喜宴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今天的新郎澹台成德跌坐在喜宴中央嚎啕痛哭,叫嚷着有人给他不痛快,下黑手害王妃,想将喜事变白事,那哭得真是撕心裂肺,涕泪横流。

原本好好在吃酒的宾客们被闹得一脸懵,纷纷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澹台成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抽抽戚戚地胡乱栽赃,说老丈人谢运看不上自己这个落魄王爷,所以宁愿毒杀女儿也不愿女儿嫁入府中云云……

宾客们都觉得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王爷是不是疯了?就算再不愿意,谢运也不可能为了一场婚事杀掉自己女儿,既然答应了又是皇帝指婚,再这么做就是有悖常伦公然抗旨,况且谢运在朝中颇有人望,行事严谨作风正派,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临川王一定是疯了,脑袋糊涂了。

有人看不过去,上来劝慰他,澹台成德抹了把眼泪瞪着他道:“本王的王妃都快死了,本王还能胡说?”

有人说,王妃拜堂时还好好的,你何苦这样咒自己的媳妇呢……

澹台成德悲从中来,哽咽道:“从出了谢府就不好了,左邻右舍都看到了,本王还用得着骗人嘛?拜堂全是硬撑着的!”

这时大家才觉得怪不得适才拜堂时,戴着红幂拿着却扇的王妃摇摇欲坠,好像的确虚弱得很,只是当时没多想而已……

澹台成德见众人慢慢沉默下来,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瞬间就又变成了一个小男人,掏出手绢捂着鼻子吸了吸,道:“本王不是无凭无据的,那凶手就出自谢府,待本王抓了来,定要拉着谢运去陛下那儿讨个公道!”

拉着自己的老丈人讨公道,也是够新鲜的。有人抿嘴,用不了等到天明,谢家和临川王府就会成为全京都的笑柄。

来,干了这杯醋

流言飞语在夜色中穿行,该散场的宾客们一个都不肯走,生怕错过了什么。

熬到快天明时,京兆尹少尹马遂就带着人匆匆赶来,不过他带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死人。

谢府中害临川王妃身中恶疾的凶手死了,虽死无对证却死在桓府,据说被发现时,桓府上下正手忙脚乱地处理尸体呢。

澹台成德一秒入戏,将舆论引向桓让,又是哭诉又是叫骂,但却比刚才的状若疯癫正经了不少,条理清晰地说这桓让就是幕后黑手指使杀人,以前常来找麻烦也就算了,现在竟开始杀人了,他澹台成德堂堂一王爷是要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家破人亡。

这下原本心中有疑惑的人去了大半,桓让与澹台成德不睦大家都略有所闻,只是没想到这“不睦”已经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这可比刚刚猜测的谢运谋害亲女靠谱多了。这么一想,信的人就多了起来。

澹台成德拉着马遂哭诉:“这个桓让平日就爱来本王府中撒野,今日更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大人一定要严惩此案!”

事关皇亲国戚和皇帝近臣,马遂可不敢擅专,因为顺路他也只是来报个信,如今被澹台成德拉住还有一堆围观群众,他还真是有苦难言。

“殿下放心,请放心!”马遂不敢多说,现在还未调查清楚,他真怕事后打脸。

不过桓让蓄意谋害临川王妃的事轰轰烈烈地惊动了皇帝,皇帝震怒,着大理寺协同查办。

澹台成德戏瘾未消,早朝后又单独对着皇帝一番痛诉,好像誓要将桓让弄死一般。

皇帝揉着眼角:“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澹台成德收了抽泣,颓然答道:“臣弟未敢去看。”

皇帝道:“回去吧,桓让自会有人审,你在这儿耗着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多陪陪她。”

澹台成德还想再声辩几句,被皇帝拦下:“瞧瞧你这副德性,为一女子哭成这样让外面的人看我天家笑话。”

面对皇帝的指责,澹台成德扁了扁嘴,收了眼泪:“臣弟是伤心过度,好不容易娶到媳妇,没想到如此遭人嫉恨……”

“行了,回去吧。这些天不用上朝,好好照顾家里。”皇帝实在太烦,一个男人能这样不顾形象地哭成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情深意重呢。

皇帝是不相信的,他这个弟弟一贯风流成性。

澹台成德也没指望让皇帝相信,只要能让桓让从眼前消失,他就很满意了。

所以当他收敛悲伤踏进内院时,墙上紫红的蔷薇花开得分外妖艳。

还没进门在院子里就听到一阵笑声,他停住脚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也没人上来请安通报,谁都没发现他。头顶一阵阵地冒火,他快步上前,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

谢罗依靠在床上,笑得虚弱却很开心,孟谈异坐在她旁边微微前倾正说着什么,见到门被推开,所有人都扭头看他,时间也仿佛静止了。

鱼安跟在后头缩了缩脖子,今天主子的脸色刷了好几层,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小桃和连翘见到是他忙请了安,荔枝怯怯地唤了一声:“殿下。”

澹台成德的目光落在松松垮垮并不行礼的孟谈异身上:“神医还没走?”

谢罗依解围道:“是妾身留下神医的。妾身身体刚刚舒坦些,生怕有反复,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孟谈异道:“王妃遭人毒手,幸得在下施以援手保住了一条性命,无论如何在下得对病人负责,暂时不会离开王府。”

如此嚣张的一个江湖郎中,澹台成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不仅嚣张还气势汹汹,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一样。

谢罗依察言观色知道他要发怒了,干笑了两声向他解释:“殿下别误会,能被称为神医的人责任心一般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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