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缠人,赶紧出去。”白无眉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的好兄弟都被这疯女人逼成什么样了,要刺激人也不带这样玩的!
脉脉争辩道:“我就想他能明白。”
白无眉告饶道:“行了,你看看他,现在够明白了吧,都明白傻掉了。姑奶奶您就先放过他,行不行。” 说完不由分说地将她和红玉两人推了出去,女人个个都是红颜祸水。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白无眉担忧地看着他,伸手取了汗巾子凑到他唇边,这是怕他受刺激过度,变得痴痴傻傻流口水。
澹台成德偏过头去:“老白,你也出去。”
白无眉道:“我陪陪你,有什么疑惑我开导你。”
澹台成德道:“你们都知道了,却瞒着我。”
白无眉道:“还不是想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嘛,谁知道那死丫头这么坏,这么大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澹台成德点点头:“你有心了,先去办正事吧。”
白无眉揣摩着他的样子,担忧地道:“我还是陪着你吧。”
“别弄得像我的娈童似的,婆婆妈妈。”
“哈哈,行。瞧你还能说笑话我就放心了。”白无眉爽朗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对不起列祖列宗,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了,咱们呀好好干事业!”
“是的。”澹台成德指着茶桌上的一块小沙盘道,“你把它拿来我再琢磨琢磨。”
“好勒。”白无眉把小沙盘拿给他,又站在一旁关注了一下,他果然没什么事,这才放心离开。
他刚离开,澹台成德就推开沙盘,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地喷了出来,至此他才觉得胸口淤堵之气稍稍缓解。
他颓然地靠在软垫上,思绪飘忽,不断地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她小时候 就没注意过自己,凭什么大后的她就能爱上自己小时候他看澹台上寻偷偷溜出宫,觉得好奇便跟在身后,等到了宫外才发现澹台上寻找的是一个穿着色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在大柳树上翘着二郎腿,指着偷偷摸摸跟在身后的他问,这是谁?
澹台上寻这才发现了他,倒也没多少紧张,只是跟小姑娘解释这是自己的弟弟。
小姑娘说,你弟弟怎么傻乎乎的。
当时被她这么一说,他还当了真,真觉得自己傻,莫名其妙就哭了。
小姑娘爬下树,伸手就帮他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笑着说,这就哭了?果然是傻。
整个皇宫里头,没人敢说他傻,偏偏一个刚面的小姑娘就说了他两次,那时候他怄得要死,如今想来,他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是真傻。
虽然她笑话他,但那天她帮他擦泪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她很漂亮,乌黑的头发,闪亮的眼睛,轮廓分明的薄唇像熟透的樱桃。
她不想带他玩,多亏了有澹台上寻说好话,她才勉强同意。
他们带着他爬山下水,他从未走过那么多的路,跌倒了受伤了喊了声累。
她像森林中的精灵,回过头来鄙夷了他一番,却也耐心地帮他包扎,他讨好地喊她姐姐,想着以后能天天跟她出去玩,但只此一次,便没了以后。
澹台成德低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小时候就不喜欢自己,没道理大了就喜欢了,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 ?
笑着笑着便又咳了起来,随手拿了汗巾子捂着嘴,拿开后布满了一块块的血 迹,随手丢开,只觉心口的疼痛如海浪般呼啸而来。
怪不得她偷偷喝避子药,原来从未想过要与自己天地久地在一起。要不是那日有事回来,在窗下听到她和小桃的对话,怕是要被瞒一辈子了吧。
她美好温柔的外表下竟然如此残忍,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后却为了一己私利反复撩拨他,如今他没用了,就可以抛弃了,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澹台上寻那邀功请赏了。
难怪澹台上寻会派她过来,就因为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对自己动情。而当日在官道上一眼就认出了她,但心软了,被美色所惑了,想着是不是该赌一把,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赌输了。往事历历在目,澹台成德仰面靠在枕垫上,不甘心。
昭国夫人的日子不好过
昭国夫人的日子不好过,她现在是宫里头最耀眼的明星,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嫉妒的眼睛,那些锋利的眼刀几乎要将新庆宫的宫殿射穿喽。
一开始阖宫上下都在猜测皇帝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的弟媳偷偷藏入后宫,这简直有悖伦理,为帝位蒙羞为天下所不齿。
直到有一天,皇帝给了她一个名分,一个游离在妻妾和情人之间的名分——昭国夫人。
临川王是叛臣贼子,已被褫夺了封号废为庶人,临川王妃自然也不存在了。如今临川王妃改为昭国夫人,是要向天下宣布,她谢罗依乃至整个谢家与叛臣贼子没半毛钱关系,株连也株连不上他们。
后宫的女人们议论纷纷,皇帝对谢家还真是好。
前朝的田瀚海却黑脸了,皇帝是要结党?是要准备力量来对付他这个手握重兵的权臣?田瀚海想了想,谢运号称帝国的钱袋子,的确很有用。
就在他准备对付谢运时,谢运竟然辞官归乡了,任凭皇帝挽留就是不肯再在京都待下去了,携了一家老小拍拍屁股走人,连留在宫中的女儿都不管,真是轻松潇洒。
田瀚海派人跟踪谢运到了屏城,见他们落脚于此,生活安逸,并不与其他可疑人等接触,不禁有些奇怪,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来个暗杀,一了百了。后又觉得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养兵本就是件费钱的事,钱袋子反正又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不如先留着,以后还能为己所用。
然而自古前朝就连着后宫,谢运这一逃,谢罗依就彻底成了一个没有后台的孤女。田瀚海爱她美貌想将她纳为自己的妾氏,没想到皇帝先行一步,封了昭国夫人,还在册封礼上说漏了嘴,喜滋滋地说昭国夫人已有了身孕。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怪不得谢罗依一进宫皇帝就天天在新庆宫待着,一待就待到深更半夜,原来是为了造人啊,这速度,快赶上流星了。
原来不是皇帝不行,而是没遇上对的人。
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谢罗依的肚子上,她如今不到四个月,虽然小腹已微微隆起,但天气日渐寒冷,衣饰厚重根本看不出真实的月份。
她身旁坐着孟谈异,皇帝让他跟着就是为了羞辱他。然而孟谈异却很坦荡,该吃吃该喝喝,面对一丛丛向皇帝恭贺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还真会自欺欺人。”孟谈异喝着酒嘟囔了一句。
谢罗依也翻搅着碗里的果酿嘟囔着:“他可没说这孩子是他的,只是大家都这么认为而已,他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精着呢。”
“屁!”孟谈异鄙夷道,“过段日子你这肚子就瞒不了。”
谢罗依嘿嘿一笑:“我都想好了,他一定会说我这肚里是双胎。”
孟谈异噎住,这解释真特么让人无语。
两人正偷偷地说着话,对面的俪贵妃突然发难:“昭国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刚入宫就有了喜讯,如今几个月了?”
谢罗依向孟谈异使了个眼色,看看吧,果然有人不相信。
她正准备答话,皇帝已经开口了:“御医说了孩子还小,得好生养着。”
“陛下!”俪贵妃用尖利的嗓音发嗲,笑颜如花地道,“臣妾听说月份太小诊断不准,很容易有失误。臣妾这儿有名医,不如与御医一起会诊,确定了着胎的时间也好为昭国夫人保胎啊。”
皇帝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这已经是□□裸地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了。
谢罗依却笑道:“俪贵妃多虑了,臣妾孩子很好,不需要多余的药物来保胎。”
“俪贵妃的意思是担心昭国夫人流亡在外伤了母体,如今有了喜讯便想为夫人调养。”
谢罗依朝那说话的人望去,笑意渐深,这位故人不就是刚刚进封为容嫔的荔枝嘛。她倒是不再低调了,是因为和俪贵妃结交了?
谢罗依也不回答她,只是将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不痛不痒地道:“见你们和睦朕甚感欣慰。”
他在避重就轻,俪贵妃却不死心,撒娇地道:“那臣妾就安排名医进宫为昭国夫人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