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摔得好!”
“好!摔得好!”
一瞬间,醒悟的众车夫响起热烈的拍手声和喝彩声……
“陈要大哥!你……?!”
事先没有思想准备的川岛蕊江,扪心自问初始的动机,原是要借这个场面,既不显山又不漏水,把十枚银洋采用这样的方式依旧要给了陈要的呀!”
“怎么,不想作数了?”得到陈要的暗示,魁叔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他把手伸到川岛蕊江的面前;然而,魁叔还是心虚,当川岛蕊江把十个银洋递给他的同时,竟是顺嘴硬气地:“蕊江小姐!如果不相信,咱们两个摔一跤——你若是赢了,十个银洋,物归原主!”
“欧!欧!欧!”
众车夫,倒喝彩了!
“欧!欧!欧!”
众车夫,笑弯腰了!
此刻,没有思想准备的川岛蕊江就尴尬起来了……
“蕊江小姐!对不起了!”本来就是设的局,心知肚明的陈要赶紧打圆场:“蕊江小姐!是陈要我不好,疏忽大意了,一不留神就,就输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陈要的解释越描越黑,摆明画蛇添足。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川岛蕊江就笑出来一长串清脆的音韵。她也不揭破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反而乐得合不拢嘴笑之后朝着陈要问:“陈要大哥!十枚银洋已经属于赢的一方,现在蕊江想问一问你,本小姐是不是应该接受魁叔的请求,我们两个赌一局?!”
川岛蕊江说的轻轻松松,面部表情非常真切——一朵花样的她又这样说了话,众车夫投向她眼光的时候,嘴巴都是不由己地张开着。
一个个的心里想,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一个个的心里想,这个姑娘怎么了呀?!
一个个心里想,十枚银洋可是不少钱?!
没有人回答,但是车夫们的眼睛里说出来了,领悟到的川岛蕊江一笑,径自去小汽车里又拿来十枚银洋,而且郑重其事地搁在陈要的手里,并且说明,如果她输了,此十枚银洋依旧归魁叔,如果她赢了,此十枚银洋归陈要!
场面鸦雀无声,众车夫已经不知道川岛蕊江在说啥了,他们的心全部在这个姑娘会怎么和魁叔比赛摔跤上面了!
接下来,川岛蕊江和魁叔面对面站在一起,两个人一个是跃跃欲试,一个是神采飞扬……
“魁叔你说,是两局三胜还是一局定胜负?!”
问话的川岛蕊江一副揎拳捋袖的色彩。
“就,就三局两胜吧!”
魁叔说的时候还下意识看了看陈要,事实上陈要还点了点头。
如果注意,众车夫都有一种紧张的情绪,还有一种非常好奇的心态,夹杂着一种拭目以待的表情。
比赛开始了,场面鸦雀无声,安静得不得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众车夫看出了门道,这个姑娘不一般,一定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一招一式都有样儿,魁叔在那个姑娘的举手投足之间,很有点儿猫戏老鼠的味道。
“魁叔!加油!”
“魁叔!加油!
“魁叔!加油!”
表面的助威,掩饰不住众车夫的担心。不用问,第一局自然是川岛蕊江赢了。
“蕊江小姐!魁叔的第二局由我代劳了!”
众车夫一怔,是黑老粗跳出来了。他的架式的确也唬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开始川岛蕊江出了十枚银洋,就有人怂恿他和陈要交手,当陈要要求魁叔出来赌一局,他的心里是老大的不开心;后来结果出乎意料之外,黑老粗这才佩服起陈要来了;现在见魁叔输给了川岛蕊江,他认为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要毛遂自荐了,川岛蕊江也不答话,仅是变换了她的装束,脱掉外面的低领连衣裙之后,里面就展现出来一身日本柔道专业行头。
“呀,这个姑娘原来是一个日本姑娘!”
其中有懂得的就禁不住发出感叹声音……
于是众车夫都开始替黑老粗捏一把汗了……
大凡懂得摔跤的都清楚,摔跤这玩意儿全仗着技巧儿,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借力是摔跤比赛中最基本的手法了。
因此,场面形成,谁输谁赢,众车夫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些底了。
但是,上场的黑老粗,摆开一副架势的他则是自我意识非常好。
为了不让黑老粗输得太难看,川岛蕊江有意先卖几个破绽;孰料,众车夫看到黑老粗略微占了上风,竟一致认为川岛蕊江的一身武功装束,原来仅仅是花样子穿着玩儿来着,一个个止不住由衷地兴奋起来,异口同声给黑老粗鼓掌喝彩——
“黑老粗!加油!”
“黑老粗!加油!”
“黑老粗!加油!”
哪里晓得,才一瞬间的功夫,情况发生了突发性的变化,还没有等到喝彩的众车夫反应过来,黑老粗已经被抛到了陈要的怀里!
这一招也太迅速了,柔道中的术语名称:先是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被川岛蕊江接力把黑老粗背起来后,接下来这叫作:乌龟托背姿态。然后末尾这一招又称:金蝉脱壳!
“陈要大哥接住!”
川岛蕊江的嘴里还这么喊了一句,结果倒在陈要怀里的黑老粗脸红脖子粗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十六铺码头传过来轮船的汽笛声,众车夫做鸟兽散各自去拉上自己的黄包车走了,这里也就只剩下陈要和蕊江了。
“陈要大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川岛蕊江看着呆呆怔怔站在那里的陈要,故意娇情地来了这么一句。陈要就一样脸红脖子粗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说出来了,为什么他要这样子让给那个叫魁叔的。
川岛蕊江听完了陈要的陈述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没有想到陈要这样子做,原来是魁叔的女人得了痨病,生活非常艰苦,若是有了十枚银洋,魁叔就可以去医院看病!
“陈要大哥!”这样川岛蕊江就腼腆起来:“那你就把这二十枚银洋去给了魁叔吧!”
本来,陈要还在想着自己怎么把手中的二十枚银洋还给川岛蕊江,川岛蕊江这么一说,他真的越发尴尬起来了!
“要不这样吧!”看在眼里的川岛蕊微笑着说:“陈要大哥!你不是说,魁叔的女人得了痨病急需要钱,让你白要这二十枚银洋,蕊江看你也不愿意,蕊江想了想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先把这二十枚银洋拿着,给不给魁叔是你的事情,蕊江哩!平日里非常喜欢坐黄包车,蕊江要坐的时候就找你!”
陈要笑了……
蕊江笑了……
第8章 心心相印
川岛蕊江找到了陈要,自己还耍了一个小聪明,给了陈要二十枚银洋,回到府上后就觉得如释重负,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好梦,梦见阿要找到了她,说她缘分不错,因为他的灵魂就是依附在陈要的身体上。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梦中的川岛蕊江一样笑得一脸灿烂,她说阿要也太自作聪明,其实她早就识破他的诡计,不然的话她怎么能够白白地就给那个拉黄包车的二十枚银洋!
“蕊江!”梦中的阿要反驳她:“你骗人!你明明白白自己说的,你喜欢坐黄包车,需要坐黄包车的时候你去找到他!”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梦中的川岛蕊江又一次笑出来一长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阿要!你傻呀!”情深意切的她故意这样讥笑他:“蕊江就算是要坐黄包车,噢,难道还要满大街去找到陈要大哥?!”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梦中的阿要挠着头问。
“呵呵,”川岛蕊江一笑:“不这样说,蕊江怎么离开拉黄包车的陈要大哥?!”
“噢……”
“噢……”
“噢……”
阿要无语地笑了。
川岛蕊江就凑过去吻了一下阿要——这个梦真的是一场好梦啊!
没有想到的是,川岛蕊江还在睡梦中,她被老管家寅次福田推醒了,原来已经日上三竿,老管家说那个找到的,拉黄包车的人来了,他说你喜欢坐黄包车,说你喜欢坐黄包车在大上海的街上,欣赏大上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