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连车主都懒得锁的车,嫌疑人偷来做什么?卖铁吗?万一跑到一半抛锚了怎么办?所以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估计嫌疑人不仅知道包工头不锁车,而且还比较了解这车的情况。”
高武洋坐正了身子若有所思,两人守了一夜,工地里并没有谁半夜里外出。但是赵天诚说这只是开始,于是高武洋就陪着连续守了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深夜,一个黑影窸窸窣窣地从简易楼上窜了下来……
“武洋。”
两人轮流休息,赵天诚推了推正在打盹的高武洋,高武洋立马精神了起来,
“有情况了?”
赵天诚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高武洋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四处查看,小心翼翼地往工地外走去。赵天诚发动车子悄悄地跟在远处,那人走得漫无目的,高武洋有了些不耐烦,
“大半夜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天诚没有答话,只是小心地跟在那人后面。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干涸的破河沟,河沟上有个石桥,那人站在河沟旁四处寻摸了一番,就顺着桥边一条土路往桥下走去。高武洋想下车去看看,赵天诚拦住了他,他说桥下活动范围小,又很黑暗,我们不熟悉,贸然下去会被他发现。
赵天诚把车停在岸边一处树下隐着,直直地盯着漆黑的桥下的动静。不一会儿,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就顺着河岸较缓的一处土坡往路上开来,高武洋瞪大了眼,
“卧槽,真的是工地的人!”
赵天诚依旧没有回应他,只是发动车子跟了出去。
“武洋,精神些,我估计他今天是要有所行动。”
高武洋自见到那辆从黑暗中开出来的面包车开始,整个人就已经精神了起来。
那人驱车进入市区,停到了一处高层小区外的人行道旁,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小区多是外地来打工的年轻人,没日没夜的,这个时间,还是有零零落落的人下班回家。
赵天诚把车子停在面包车后四五十米的地方,盯着前方的动态。一个女孩子看上去年纪也就二十多岁,从赵天诚他们的车旁走过,往小区大门口的方向走去。高武洋注意力全在面包车上,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正打了个哈欠,
“糟了!”
赵天诚突然喊了一句,迅速开门下车,跑过去,可还没等他靠近面包车,面包车就已经发动开了出去。赵天诚碎了一口,赶忙跑回车里发动车子,高武洋还一脸懵,
“怎么了?”
“我们在这边看不到面包车车门的一侧,刚刚有个女孩从这走过去,我却始终没见她走到小区门口。”
“操!他胆子也太大了。”
赵天诚皱着眉,紧紧地跟在面包车车后,面包车很快就驶出了市区,驶向国道。赵天诚表面很是冷静,其实心里早就翻滚了起来,要是在他面前出现了命案,不用上面说话,他自己就主动去脱了这身警服了。道路两旁已经很少有住民楼,赵天诚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伸手按下车前的警报器,快速行驶的SUV发出警笛声,车顶上的红灯也随之转了起来。
前面的面包车怕是受了惊吓,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赵天诚咬了咬牙,油门越踩越狠,速度表上的指针快速顺时针转动着,高武洋伸手拽住了副驾驶窗上的把手,脸上也带着凝重。
面包车从大桥上开下,突然一个急转弯,又一次开上桥,赵天诚没有意料到,车子没来得及拐弯,他碎了一口,只能从下一个路口转回去,却是被甩掉了好远。待他开上桥,就见面包车就停在了大桥边,驾驶室的门开着,赵天诚和高武洋立马下车举枪上前,高武洋一把拉开面包车后座的门,一个小姑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赵天诚看了一眼,又谨慎地绕车看了一圈,他皱紧了眉,往大桥下看去,桥下只有翻滚的河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操!混蛋!”
赵天诚气愤地收了枪,转身回去就见高武洋抱着昏迷的女孩站在面包车旁,
“怎么样?”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撤,先带她去医院。”
第 3 章
被害女孩第二天就从医院醒来,只是被迷昏了。高武洋送小女孩回了家就回到队里报到,敲开队长办公室的门,就见赵天诚坐在办公椅上发愣,
“队长。”
“哦,回来了。”
赵天诚被叫回了神,
“赵队,嫌疑人跳了河,这案子还怎么审。”
赵天诚皱了皱眉头,
“面包车已经在技术科那里取证了,至于嫌疑人,我已经让洱苗先去调查这个农民工的身份。虽然跳了河,但未必是死了。武洋,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下午五点准时在会议室集合。”
“好。”
高武洋出了门,赵天诚继续抱着臂坐那发愣。
技术科和洱苗的调查信息一一放到了赵天诚桌子上。犯罪嫌疑人叫王虎,家是南方深山里穷苦人,几年前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出山来打工,认识了一个打工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打工妹却和别人跑了,王虎因此一直记恨在心,有足够的犯罪动机。技术科也在面包车上提取到了之前两位被害者的毛发,王虎就是犯人应当是无疑了。
赵天诚在会议上对案件进行了说明,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考虑了一会儿,
“洱苗,昨天又接到一起盗窃的报案,你和小柯汪海出一下现场,你带领。武洋,你跟我下午去一趟王虎的老家,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嫌疑人王虎的老家可谓是深山老林,赵天诚和高武洋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车,转战客车,才刚刚到了山下,翻过面前的高山,才能走到山中的村子里。天已经昏黄,赵天诚考虑了一下,先和高武洋在镇子里住一宿,明天一早再上山。
“赵队,你派人来看看不就好,干嘛非要亲自来。”
高武洋靠在床头,双手背在头后看着小宾馆墙上像打了马赛克一般的电视机。赵天诚坐在自己床边,一边调弄着手机一边说道:
“武洋,我总觉得这趟来,会有收获。”
赵天诚说着抬头瞟了高武洋一眼,高武洋立马坐直了,
“你是说,王虎跳了河还活着,还跑回来了?”
“我哪有那么神,只是有这种预感罢了。”
赵天诚笑了一下,扔下手机,躺到了吱嘎吱嘎响的小床上。高武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和他的大队长一起睡,莫名有点兴奋。
“赵队,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赵天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突然问这个?”
“反正还早睡不着,聊聊嘛。”
高武洋搔了搔头,赵天诚笑了笑,
“没有,天天案子都办不完,哪有心思想这个。”
“可是我们队长那么帅,又年轻有为,不想也太可惜了。”
赵天诚没说话,只是转头瞄了高武洋一眼,
“我们武洋也是帅气有为啊,怎么,你有女朋友了?”
高武洋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赵天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武洋,其实我有点好奇,不晓得你在不在意我问。”
“你说,我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好,当初那个骆念离骆总……”
“我们只是哥们,特别好的那种哥们!”
没等赵天诚问,高武洋就喊了出来,赵天诚挑眉看向他,也不再说什么。两人一时没了话,却是更加肯定了赵天诚的认为。
“早睡吧,爬山可是体力活,何况是这种野山。”
“嗯,晚安赵队。”
高武洋慢悠悠地钻回自己的被窝里,心里有些沸腾。
第二天天还是黑的,两人就已经洗漱好,来到市场上找了个早餐摊吃了些东西。早餐摊是一对老夫妇经营的,都是当地的特色早餐,高武洋大口小口地吃得津津有味。赵天诚喝了一口粉,看向压面的大婶儿。
“阿姨,跟您打听个事儿。”
早餐摊的大婶普通话不太好,听也听不顺,只是大略地能和赵天诚交流交流,赵天诚本想问问上山有没有什么捷径,山中的村子里是个什么情况,这下可好,大婶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他几乎啥也没听懂,高武洋在一旁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赵天诚认了命,两人吃饱了就走到山下打算一点点往还算平坦,有人踏过的土路上往上走。南方多雨,尤其是这种深山,上山还没多久,平坦的土路就变得泥泞非常,之前被走过的痕迹也被冲刷得看不出什么。赵天诚和高武洋也低估了这种野山的危险性,越走越不对劲儿,直到中午两人都有些饿了,赵天诚才认识到两人不知道翻到了哪所山头上,根本就不再是他们原本要上的山,他皱了皱眉头,暗道自己鲁莽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番场景,任何装备都没有,只有腰间的一把手.枪。赵天诚拿出手机来,完全没信号,正在他犹豫着趁着早要不要原路返回时,高武洋拽了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