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番外(185)

“贱籍之人也是大清人。”

“既为‘贱籍’,如何可以脱离?”

“如何不能脱离?谁祖祖辈辈一开始就是入了‘贱籍’?明朝永乐皇帝将忠臣一家归于‘贱籍’,还下令世代不许脱籍,这就对?”

“你也知道是永乐皇帝规定的,如何可以废除?”

“永乐皇帝规定的,就不能废除?你是哪家的臣子?”

朝堂上一群大臣吵翻天,跟菜市场买菜的老太太讨价还价,市井泼妇吵架一样。皇上气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直接宣布退朝。

没想到,退朝也没结束。

索额图阴阳怪气地气法喀,法喀武人脾气,反正下朝了,能动手就不动口,就见他一运内力,金水河里就冒出来一股水流,直直地撒到索额图的身上……

本来就是秋天的阴雨天,本来就是一个早的来到御门上朝都没吃好早膳,肚子里空空身上冷得起鸡皮疙瘩,法喀这一招让他全身湿透,直接冷得索额图“嗷”的一声叫出来,蹦跳着不知所措狼狈不堪。

其他人:“……”

憋住,憋住,这是索额图大人,千万不能笑出来。

可是明珠不怕索额图啊,面子情也不用给,看热闹看得哈哈哈大笑。

索额图生气,此情此景,对比法喀,明珠的行为更让人愤怒。

法喀听到明珠的笑声,也生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来一次。

明珠也全身湿透。

明珠也算是一个武人,当下就和法喀大打出手,仗着他年龄大又是在宫里,法喀也就让他湿一身的胆子。

法喀果然束手束脚。

其他人呆愣,呆愣过后就是拉架的拉架,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帮忙打架的帮忙打架……正乱着的时候,哪知道索额图也参与进来。

索额图当年也是御前侍卫出身,他和明珠两个人“倚老卖老”打法喀一个,法喀只有躲的份儿。

他们这么打着,刚刚下朝还没消气的皇上,回到乾清宫刚刚换一身便服,就看到小太监惊慌失措地来通报。

皇上气得五官变形。

在承德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打过几次,那个时候有蒙古王公们在,有他们拉架,很快就拉开了。现在回京,朝堂上文人占多半,估计还有跟着打的,皇上不用看也知道他们那个街头混混打架的混乱。

可是皇上迈开大步还没走到御门前,又有侍卫来报,五台山送来“两个人”。

五台山情况特殊,他们的事儿从来没人敢卡着,从正阳门一路通报到宫里,到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先去听完五台山的事儿,看完那“两个人”,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也不去劝架了,皇上一心琢磨怎么把熊儿子哄好,怎么把明珠赶紧整下来,怎么尽可能让太子和保康和好,怎么整治内务府……

康熙二十四年九月十八,皇上下令裕亲王和康亲王负责京城防务,丰台大营和所有京师警卫一起出动,慎刑司、大理寺、刑部三部官员一起审查内务府,查抄上三旗包衣世家。

公告天下的罪名只有一条:欺上瞒下,贪污行贿。

京城里头人心惶惶,随即又因为查抄出来的各种证据——手册,暗账,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奇珍异宝……目瞪口呆。

据说有一户内务府包衣人家,家里的财产摆出来,从院子里摆到街口,有人大着胆子去偷看一眼,就看那个只供给一等皇亲国戚,富商们千金难买的霞影纱一捆一捆的,晃花人眼。

刑部和顺天府大牢里挤挤挨挨的全是人,他们为了活命和脱罪互相攀扯,扯出来的事儿多如牛毛。

第90章

本来这些贪污国库的人能被惩治, 那是人人都拍手称快的事儿。只是大街上一个个咒骂加吐唾沫的人都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做下人的人, 当然对主子们的事情知之甚详, 甚至可以说了若指掌。毕竟主子再聪明能干,也不能亲力亲为不是?主子只是发一个命令,事实上的实施者,都是这些下人们。

好在这些人也都知道, 宫里的有些事儿,那就是死也不能对外说的。可就他们说出来的这些,就已经够皇上和官员们头疼的了。

不光是宫里的, 还有这些个皇亲国戚家里的, 王公贵族家里的, 反正上三旗中有名有姓氏的人家, 谁也没跑,就是那个刚进京每两年的郑家,对, 就是郑克臧、郑克塽兄弟两个汉军侯,也又一地鸡毛被扒出来。

他们进京后被编入正黄旗,还因为兄弟相争, 都做过“江都王”,都投降了大清, 还一个占长, 一个占名分, 皇上不知道该封哪一个做王、公, 干脆封了两个汉军侯。哪知道这么平等的分封,也能闹起来。

一个牵扯一个,最后整个四九城里头,凡是有头有领有名有姓的人物,谁都逃不了。

皇上目瞪口呆,四九城里头几乎家家闹翻天,寡妇风流,兄弟相争都是小事儿,什么你和我小姨子有私情?什么你居然要毒死妻子另娶?什么你一个大家主母看上邻居老王家的美貌小厮?

反正整个四九城不管是谁,都吓得只想保全自己——实在是平时那“道貌岸然斯文体面”被扒开来,太——丢人了嗷嗷。

但是皇上头疼头疼着,突然发觉,自己“看热闹”,看得非常舒坦。

至少他本人行得端坐得正,没有和有夫婿的女子来往不是?

至少他没有偷偷摸摸逛秦楼楚馆,更没有花老婆的银子养外室不是?

至少他的女人们再怎么闹,没有那啥那啥“一枝红杏出墙来”,都还喜欢他不是!!!

皇上从中获得了心理上的极大满足,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感觉自己浑身又有了力量。

皇上昂首挺胸地处理完内务府的一摊烂账,“收获满满”;看着户部的账本儿,开始着手处理自己家里的一摊事务,“信心满满”。

首先是太子。

皇上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找来太子,太子的休息日的上午,心平气和地问道:“上次汗阿玛吩咐保成给保康写信,保康可有回信?”

太子低眉搭眼的不吱声。

皇上也没催,就安静地品茶等候。

太子抬手看一眼他汗阿玛,嘴唇动动,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太子自从事情爆发出来就心虚,可他那时候还有一股气强撑住,他的额涅如果没有因为难产去世,他就有额涅了,现在的皇后就不是皇后了,他还默默决定,就算他保康弟弟不是嫡出,也是他最亲的嫡亲弟弟。

他还做好准备,他要给保康弟弟写一封信,表达他对保康弟弟的爱护亲近,表达他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他只是在尽一个儿子对母亲的责任……

打算很好。可是等到宫里的调查进展到一定阶段,不管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怎么捂着,还是有一些“传言”流传出来,不光姐姐妹妹们崩溃了,不光他的冤家对头大哥傻眼了,书呆子三弟傻眼了,他也呆傻了。

太皇太后说:“生活就是这样。麻烦、混乱、使人厌烦、琐屑、纠缠不清……种种日常小事的日积月累下来,不管是平民百姓家里,富户士族家里,还是皇家,都一样。”

皇太后说:“阿弥陀佛。很多时候,上刀山下火海并不严峻。严峻的是那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生活琐事的纠缠,无休无止。”

皇上也说:“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最怕内斗。内斗中,磨损掉他们个性中的一切棱角和天真,丧失曾经的原则。”

可不管他们表达惋惜和理解,包容和接纳,刚刚十二岁的太子都是无法理解的。

太子崩溃,太子伤痛,太子对“母亲”的定义产生怀疑,太子感觉他这些年来对母亲的一切幻想,是那么的嘲讽。

太子又陷进他的心理魔障中无法自拔,在他汗阿玛吩咐他给保康弟弟写信的时候,他提笔给保康弟弟写下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封信。

一开始的礼貌问候后,就忍不住开始倾诉自己的苦闷,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痛苦……就忍不住表达他对保康弟弟有一个好母亲的羡慕。

他认为他的保康弟弟一定会安慰自己,一定会理解自己,一定会支持自己……可是,他等啊等,等了半个月,收到他保康弟弟的回信,只有一张空白的宣纸。

那一刻,太子面色紫涨,就感觉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在保康弟弟的眼里,无所遁形,无从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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