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湮:“……”怎么,从前的曲子你就全都听过吗?
“对古典音乐多少有一点了解,”卫寒云看穿她的想法,笑了笑,“我祖母是一名钢琴家。”
钟子湮一点也不惊讶卫家又有钱又有底蕴,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对大老板炫耀:“这是我写的。”
卫寒云还真怔了一下。
钟子湮的演奏技巧略见生疏,但情感充沛,这已经让卫寒云有点讶异了;而会演绎一种乐器、和能写出令人惊叹的曲子,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不是人人都能兼得的。
以卫寒云的鉴赏水平,都下意识判断那是某位记忆纯熟的大师所编的新曲。
“好听吧?”钟子湮乐了,“那是第 一 章,后面还有呢。”
难得见到老板露出惊讶的表情,钟子湮来劲儿了,她把一下午写完的曲目都串在一起给卫寒云奏了一遍。
一小时就能赚几十万的卫寒云认认真真坐着听了半个小时,还给出了公正的评价:“很美的曲子。”
“过奖过奖。”钟子湮嘴上谦虚一下,脸上则毫不掩饰地挂着骄傲二字。
卫寒云勾了勾嘴角,他站起身提醒:“不过现在该吃饭了,不饿吗?”
钟子湮一惊,跳了起来:“忘记做饭了!”
“你也有工作要忙,今天是例外,”但卫寒云一向是个很善解人意的老板,“你的曲谱,我可以带给祖母看一看,需要吗?”
钟子湮歪了歪头。
虽然好像不太需要,但老板主动开口,一定是要满足的。
她主动把手写的谱子整理了送到卫寒云手里:“好呀,让前辈帮我指点一下,谢谢老……谢谢你。”
卫寒云接过手稿,听见钟子湮半路的改口,又笑了一下:“不客气,卫太太。”
原稿被卫寒云拿走,晚饭后的钟子湮就犯了懒,只重写了最开始的第 一 章部分准备交差。
她重写完毕,一个电话拨给了经纪人,对方半天才接起来,语气老不耐烦:“周五不能推了,这是公司的规矩,我也帮不了你。”
钟子湮专心致志地拆着下午没来得及拆的快递盒子,手机放在一旁开公放:“不是,我想问问一定要周五吗?我明天就来交了吧?”
“……?!”经纪人一个激灵清醒了,迅速拒绝:“不可以!”
白小姐周五才带朋友到公司录音,指定了那天让钟子湮出现戏耍,提早了还能让人家千金小姐更改行程不成?
“为什么?”钟子湮很疑惑。听说过不能迟到的,没听说过不能提前交卷的。
经纪人:“……我在外地!周五才回来!”
钟子湮很好说话:“那我让前台放在你办公室。”
“原稿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被偷了怎么办?”经纪人满头大汗声厉内荏,“就周五!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当面谈。”
“好吧。”钟子湮遗憾地把谱子放回了抽屉里。
经纪人心虚地咳了咳嗓子,小心试探:“你已经写完了?”
“写完了!”钟子湮自豪。
经纪人擦了把冷汗,挂了钟子湮的电话立刻转手通知了自己的上司。
上司眉头一皱,电话又打给了白灵。
白灵不慌不忙地听完,甚至还有点轻蔑:“通知她后这才半天,写出来的肯定是垃圾,不知道是网上随便买的还是抄来的,不用管她,只要确保她周五会到公司来就行了。”
……
周五一早,钟子湮起床拆了快递,十点左右拿着装了曲谱的文件袋就准备去公司交差。
直到临出门时,管家询问她:“夫人上午出行的目的地是?”
钟子湮沉默片刻,打电话给经纪人:“你们公司在哪儿?名字叫什么来着?”
以为钟子湮会迫不及待早到、焦头烂额忐忑不安在公司等了一个小时的经纪人:“…………”
从经纪人口中得到公司名称后,钟子湮挂断电话:“后土娱乐。”
管家露出了然的表情:“一路顺风。”
钟子湮觉得这个了然的表情蕴藏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她忍不住问:“你听说过吗?”
管家想了想,含蓄地说:“卫家进军娱乐行业后收购、注资不少公司。”
钟子湮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卫寒云是后土娱乐的老板;第二,原来她主职兼职都是在给老板打工。
作者有话要说:钟子湮:建立我的小金库。
卫寒云:是挺小。
钟子湮:……
卫寒云:先用我的。
钟子湮:守护老板的大金库。
第8章
但管家还没说完:“不过娱乐产业的收入不算太高,不是由先生亲自打理的。”
钟子湮:“……”打扰了。
管家想了想:“在本省的负责打理这方面事务的应该是先生的一位小辈,按辈分来算大概是先生的外甥。”
管家顺便将这位外甥的名字告诉了钟子湮,但后者转头就忘了。
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人,她想。
要出门时,钟子湮看见门口铁打的司机身后换了一辆车,不是她上次去燕莎时坐的定制房车,而是一辆车身流线型、从车头到车尾都是哑光涂料的加长车。
“不开上次的车了吗?”钟子湮十分遗憾。
“这是前日刚送来的新车,”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没有对车辆本身进行讲解,而是简单直白针对性地对钟子湮说,“比上次那辆更贵。”
钟子湮非常喜欢这种粗暴的解说方式:“好,就它了。”
上车前,钟子湮好奇地摸了摸房车表面,对那哑光涂料的手感有点好奇。
哎,真可爱。像以前队友养的那个小铁蛋机器人。
管家带着慈爱的目光送钟子湮上车,回屋打了一个电话给方楠询问管理本省娱乐产业的卫家外甥联系方式。
方楠疑惑:“找他干什么?”
“夫人正在前往后土娱乐的路上。”
方楠恍然,他把钟子湮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当然知道对方有这么个名存实亡的合约。
钟子湮都已经走在解约的底线上了,想当然耳是没有认真在工作的,所以方楠也将其扔到了脑后。
管家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这茬:“她去解约?”钟子湮没必要再工作了吧,光这一年红利够她吃几辈子。
“去送曲谱。”
方楠:“……真的?”
得到管家肯定的回答后,方楠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往相关负责人那边通知一声。
他也不知道钟子湮是不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作出神曲,万一闹到要解约就不太好看了,不如先帮她走个后门。
方楠是谁?他是卫寒云身边特助中最为信任的一人,说成是左右手也不为过。
他的通知,几乎就等于是卫寒云本人的通知。
接到方楠的电话时,正在旁听下属公司和电视台开会的青年人差点险些跳了起来,一个手势打断了正在发言的下属。
“……余总?”下属疑惑地看向青年。
虽然他的年纪比青年还大了好几岁,但对方的身份和家族背景令这位五十几岁的中年人态度拿捏得相当恭敬。
姓余的青年看起来三十出头,他面色严肃地对全场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清清嗓子坐正身体,深吸了一口气,才接通电话放到耳边:“方特助?我是余千山。”
整个会议室里悄无声息,只有从余千山的电话那头传出轻微又难以辨明的说话声。
余千山听了两句,目光往最近的下属身上瞥了一下又转开:“我明白了,这就过去。”
他干脆地应了这一句后,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又听了十几秒钟、又应了一声好,才挂断。
余千山捏着突然沉重了许多的手机站起身:“你们继续开会,修改好的方案和预算之后交给我。”
他就这么中断了公司年度最大项目的汇报会议,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匆从会议室里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一室人一时面面相觑地有些尴尬。
直到刚刚发言被电话打断的中年人咳嗽了一下:“大家都远道而来开会辛苦了,那我也不耽误时间,就继续往下说吧。”
一旁的人纷纷点头。
“白总请。”
“这个项目,毕竟还是得靠后土娱乐来牵头嘛。”
“对对,白总接着讲吧。”
白总于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心中却总是对余千山电话中央朝自己投来的那个眼神有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