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鱼趁这一刻赶紧溜了。
小吃街依旧人来人往,宋母已经不见了踪影,按她的速度可能已经到半路了,她必须得赶紧找到自行车,赶在宋母回家之前到家。
她匆忙跑到停车的位置推车,刚骑上车,就发现叶叙白居然也跟过来了,他也骑上车跟她一块回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宋嘉鱼问。
“帮你打掩护啊。”叶叙白道。
“打什么掩护?”宋嘉鱼蹙起眉头,“我们走了谁跟陈骄阳他们不知道找我们怎么办?而且你跟陈骄阳的赌约,晚上的饭……”
“什么饭不饭的,饭哪有你重要。”叶叙白道。
“你……”
没等她开口,他又一本正经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没有帮你打掩护重要。”
宋嘉鱼:“……”
“有病。”
这是她循规蹈矩十几年来说出过最尖锐的一句话了,不过她现在着急回家,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骑上车就开始从小路往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宝:饭不饭的,哪有老婆重要。
今晚月亮不营业,我来说晚安,么。
第四十四章
但她还是晚了。
紧赶慢赶, 没想到回家的时候门已经开着了,说明宋母已经到家了。
宋嘉鱼推着车累得气喘吁吁,进门的动作却有了踌躇。
怎么办, 万一被妈妈发现自己偷偷跑出去玩……
没等她做好准备, 宋母陡然从大门里出来。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跟我说在家里学习吗?”她蹙眉厉声问道, 镜片下的双眸发出锐利的光。
“我……”宋嘉鱼被她的眼神看得双腿发颤,心虚地低下头盯着脚尖不知所措。
“说啊,怎么不说话?”宋母追问。
就在她心里一慌就要把实话托盘而出时,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随后是叶叙白的声音。
“你倒完垃圾怎么不进去?是等着我给你送课堂笔记吗?”他推着车不慌不忙道, 说完似乎是才发现宋母的存在,立马收回了手,“宋阿姨。”
“大宝啊, 你推着车又是刚从哪回来啊?”宋母笑容满面道。
“我去买了步行街点英文碟,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奶、她去倒垃圾了。”叶叙白说完指了指车篮里的英文碟, 对宋嘉鱼道:“喏, 你要的那个。”
他神色自若, 精湛的演技就连宋嘉鱼都差点被他哄骗过去。
“你去倒垃圾了?”宋母还是半信半疑,“怎么骑着车去倒了?”
“我……”宋嘉鱼有些紧张, 但还是缓慢地顺着叶叙白刚刚的话小声说:“垃圾有点多。”
“你倒的是哪的垃圾?我回来怎么没看见垃圾桶空了?”宋母道。
“是昨天我同学住那屋的, 之前也有垃圾, 有点多。”宋嘉鱼道。
事实上, 她们今天早上就收拾过那屋的垃圾了,所以并不担心被宋母拆穿。
说话间,叶叙白已经从车篮中拿出英文碟给她。
“给你了,以后可别追着我要了啊。”他似笑非笑。
“我……”宋嘉鱼刚想说自己什么时候追着他要了,宋母就道:“看人家大宝多关心你, 出去买东西也都是学习用的,还都记着你,多跟人家学学。”
宋嘉鱼无奈:“妈……”
叶叙白但笑不语。
“大宝,今天要留下来吃个饭吗?刚好我多买了些材料,把你爸妈也叫过来啊,这几天学校里忙,也没能一起好好吃个饭。”宋母道。
“不用了,宋阿姨,我爸他还在公司忙着没回来呢,家里的阿姨应该已经做上我的饭了。”叶叙白道。
“真的不来尝尝阿姨的手艺吗?”宋母道。
“下次吧,下次一定。”叶叙白道。
“那行吧。”宋母突然“哎呀”一声:“我的东西还在里面煮呢,我得赶紧回去,嘉鱼你也赶紧回来吃饭了。”
宋嘉鱼点点头,刚想跟她一块进家,却发现自己的小拇指突然被勾住了。
她回头一看,叶叙白勾着她的小拇指不让她走,还一边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颗奶糖强硬塞到她手里。
宋嘉鱼刚想拒绝,他就仿佛事先洞悉一样道:“不许拒绝!不然我就把你偷偷跑出去的事告诉阿姨。”
语罢他又顿了顿,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故意道:“还是和我。”
“你!”宋嘉鱼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握紧了手里的奶糖,吐槽道:“叶大宝,你真无聊。”
叶叙白不置可否,她推开他愤愤回自己家,为了证明自己的愤怒,还特意把大门关得响亮,将他锁到门外。
屋内,宋母正在往火锅里下东西。
“你又跟大宝怎么了摔门置气,门做错了什么?人.大宝对你多好,出去买东西还特意挂念着你,学习还那么好,多跟人家学学,没事的时候多请教请教人家。”她道,“赶紧把碟放下洗洗手来吃东西。”
“谁跟他生气了,你们那是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很小声,宋母并没听清,“而且我这次也有进步啊。”
“是,你是进步了,但也不能沾沾自喜得意忘形,妈妈觉得你还有进步的空间,你要知道,大家看见的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个,我相信我的女儿也一定能做到的对吧?”
这些话她都已经说烂了,宋嘉鱼从小听到大,可不知为何,今日她却无端冒起一股烦躁,装作没听见似的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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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叶叙白在家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宋嘉鱼出来,反而是等到了准备去学校的宋母。
“大宝,你怎么还在这?”宋母低头看了看手表,“这都几点了,你上课都快迟到了啊。”
“宋阿姨,宋嘉鱼她去学校了吗?”叶叙白问道。
“嘉鱼她早就去学校了啊,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连饭都没吃,说是什么……要早点去值日。”宋母道。
“值日?”叶叙白缓缓蹙起眉头。
宋嘉鱼压根就不是今天值日,她走的这么早,只有一个原因……
而想到这个原因,叶叙白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奶糖,最后沉默地将其放入口袋,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跟宋母道了声“谢谢”,骑车去学校了。
到了班里,宋嘉鱼正和她那个男同桌提问单词,两人有说有笑,不知说到了什么,男同桌还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
叶叙白强把自己眼中的那一抹不愉抹去,神色淡漠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宋嘉鱼用余光目送他到了后排,而后缓缓垂下眼帘。
“宋嘉鱼,宋嘉鱼?”男同桌疑惑地喊她。
“啊?”宋嘉鱼似乎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友谊怎么拼写?”男同桌道。
“哦哦,f-r-i-e-n-d-s-h-i-p。”宋嘉鱼吐字清晰。
男同桌笑了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读英文真的很好听,我看老师平常朗读应该叫你上去才好呢。”
“哈哈,没有啦。”宋嘉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就别谦虚了,下一个,和好怎么读?”
“b-e-c-o-m-e r-e-c-o-n-c-i……”
话未说完,教室陡然轰轰烈烈闯进十几个外班女生,其中一个拽着另外一个女生的头发仿若丢垃圾似的甩到她课桌前。
“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嘉鱼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子,她还以为她们又是顾疏桐找来来找自己茬的。
刚想说什么,那个被狼狈摔到地上的女生缓缓抬起了头,她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迹。
赫然是顾疏桐。
“你……”宋嘉鱼微微怔愣,她又看向那几个女生,“你们是?”
“我们是钟姐的朋友,欺负钟姐的人,就是欺负我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领头的女生穿着清北的校服,眼神却颇为凶狠,她毫不在意地踢了地上的顾疏桐,仿若对待一块破抹布,“别他妈只知道低着头,敢做不敢当?你来之前怎么跟我们说的?”
顾疏桐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宋嘉鱼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甚至比标准还标准。
“对不起。”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把你关到厕所里,还找人威胁你,不让你……不让你跟叶叙白做同桌。”
她说完,全班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变成了不可置信,还隐隐夹杂着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