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得用热气腾腾的毛巾替她擦去冷汗。
关沐雪止不住得发抖,他不得已将她揽进怀里。
符珍停止了抽泣,不可置信得看着粱文述。
粱文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自然,悄悄红了耳根。
“符婶子,劳烦您再去烧一些热水,这里有我照看着。”
符珍回了魂,点着头,说着“是是是”,就走出了房门。
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形吗?”粱文述眉头紧蹙,轻声询问。
关沐雪费力得摇了摇头。
“那你...”
“还不是...因为...因为你啊。”关沐雪费力得抬眼看他。
粱文述一怔,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果然是为了替他找扳指么。
关沐雪:你在想桃子?我说是因为你我才被系统惩罚了啊。
第18章 守在你身侧 他轻轻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
关沐雪在心里骂了粱文述千千万万遍。
辛辛苦苦下水为他找扳指是为了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想要拉进他和宋雨娥的关系。
到头来她白忙活一场不说,好感度压根没有动,她还要因为他而受到处罚。
她实在没有力气去推开粱文述,只好随着自己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明明裹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够厚实了,可还是能感受到她倚靠的那个地方传来一阵阵有节律的跳动,源源不断得传送出一股暖洋。
这大概就是人比被子好的地方了吧。
有个人形靠垫也不错,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攥紧了手上的被子。
粱文述久久没有回话,拿着热毛巾的手停住了动作,看着她冻乌的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除了冷,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我该怎么帮你。
关沐雪有气无力,牙齿打战。
“没...没有,明...明天就好了。”
但由于这寒冷的感觉过于真实,她有些怀疑自己这凡胎□□到底受不受得住。
【我说,我不会冻死吧?】她问系统。
系统:【不会的宿主,惩罚的目的只是督促你尽快行动,并不会真得伤害肉身,只要熬过这一阵,你就没事了。】
符珍烧好热水进屋的时候,正看到粱文述靠在床边,对着关沐雪低语着什么。
符珍有些恍惚。
她先把那一盆已经凉透的水拿出去换了热水。
当粱文述起身说想要给关沐雪倒点热茶喝的时候,她一把拦住。
“我来,我来。”符珍笑,“梁少爷您坐,有什么事叫我去就好了。”
沐雪从小时候就喜欢他,做娘的不是不知道。
既然梁少爷如此贴心照顾沐雪,她也没有在这里碍事的道理。
于是,符珍进进出出,给女儿换热水,倒热茶,最后甚至在粱文述的吩咐下,拿来了炭火盆烤火。
火盆的炭烧起来的时候,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粱文述感觉到些热意,不自在得拉了拉衣服。
却没有说什么,反而用脚把火盆拨得更靠近床一些。
暮色四合的时候,关高逸披星戴月得回了家。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焦急十分:“金大夫被人请走了,怎么办啊,娘?”
有了一系列的保暖措施以后,关沐雪的身子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止不住得发抖,甚至脸庞被火光映衬出红彤彤的样子。
符珍把关高逸拉到一边去,说:“这大晚上的要找大夫也难,不如先这样,看看丫头今晚睡一晚会不会好一些,明早娘跟你一起去请大夫去。”
关高逸点点头,遥遥朝关沐雪的房间看了一眼,浅浅笑道:“梁少爷对小妹还挺上心。”
符珍拍了拍关高逸的肩膀:“行了,别看热闹了,来给娘搭把手做饭去。”
自从关沐雪在家,符珍已经许久没有进过灶房亲自动手做饭,看着灶台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你妹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一趟,又听话温顺,娘常常觉得是在梦里。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沐雪不会有事的。”
关高逸坚定得点了点头。
母子俩搭配着做了四个小菜。
符珍先把沐雪爱吃的菜夹好到一个盘子里,给关沐雪送去。
关沐雪似乎已经习惯了身体的寒冷,发抖的频率缓慢下来,只是虚弱无力得靠在粱文述身上,不时地打一个寒战。
符珍把菜端上前去:“闺女啊,吃口饭吧。吃了饭有了力气就没那么冷了。”
关沐雪缓缓点头,想要起身的时候却没有力气。
粱文述像是察觉到了,扶住她的肩膀令她坐直。
符珍把碗筷拿到关沐雪面前。
奈何关沐雪的手冰凉,血液不流通,此刻已经僵硬了,刚拿住筷子,筷子就因为受力不均掉在了地上。
粱文述站起来身,把关沐雪扶着半靠在床边。
沉声说:“我来喂你。”
符珍又拿了筷子进来,粱文述一小口一小口喂着关沐雪,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接在她下巴处。
时不时喂她喝一口水,便于吞咽。
符珍问:“梁少爷要不先去吃饭,我来喂沐雪吧。”
粱文述没有回头,只是说:“符婶子去吃吧,这里有我就行。”
关沐雪浑身冻得开始发疼,感受不到饿觉也感受不到食物带来的暖意。
吃了几口菜几口饭之后,她就摇摇头,整个身子又蜷缩起来,说:“不...不吃了。”
粱文述劝她:“再吃几口,晚上会饿。”
关沐雪固执得摇了摇头。
夜深的时候,关沐雪靠在粱文述身上想:
四个时辰的惩罚,应该过了一半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粱文述看着她的长睫毛微微抖动着,眼睛近乎阖上,也温声劝她:“能睡就睡一会儿,我在。”
烛火在关沐雪眼前跳跃,逐渐模糊,尽管寒意一直侵袭着她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粱文述今日实在太过温柔,还是被折磨得有些累了,她真的感觉到四肢渐渐放松下来,意识开始涣散。
过了半晌,粱文述敛目低眉,看着怀里的关沐雪。
她渐渐停止了寒颤,呼吸也平缓下来。
他微不可见得叹了一口气。
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阵秋风悄悄溜进室内,将关沐雪的一缕头发带到了她的鼻梁之上。
粱文述伸出手将发丝拂开,触碰到她的鼻翼的时候,缓缓停留了一瞬,苦涩得笑了起来。
他轻轻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傻丫头。”
“为何要替我捡那枚玉扳指呢?”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父亲随手送的,没有任何的真实心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送给我的时候,我才八岁,把我留在村长家里,临走之前想起来我今年生辰快到了,于是把手上的扳指拨下来送给了我。”
“掉了也就掉了,我当时还在想,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我戴着这枚扳指十年,他从未想过来瞧瞧我,看看他的儿子是否安然长大。”
“那我又为何要把这枚扳指当做什么宝贝呢。”
“清晨我看见你找到它的时候,我还是很惊喜,可你却要说是雨娥找到的。”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所有你为我做的事,你都要推给别人呢?”
还不是因为我要做任务啊,关沐雪闭着眼睛在心里说。
她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冻僵的腿传来一阵阵麻意,让她清醒过来。
结果就听到粱文述这一番低语自白。
干脆还是装睡好了。
粱文述继续说着:“以前我是厌恶你,你总爱缠着我,我也不喜欢这门婚约。”
“也许是你察觉到了我对你的厌恶,所以现在你就躲着我是吗?”
“阿嚏。”关沐雪被飘扬起来的头发挠了挠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迟钝得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你...你继续。”
装睡可真是个技术活。
陡然被打断的粱文述愣住。
四目对望之后,不自然得移开了目光。
分明捕捉到她眼里的促狭之意,粱文述赌气一般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看人笑话有趣么?”
“你...不是也看过...我的笑话吗,打...平咯。”关沐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