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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念森61
十二月的沈城, 平均气温低至零下12摄氏度。
到了28号这天，更是达到极端低温，零下二十摄氏度。
顾念坐在约定好的快餐厅里, 抱着牛奶等林森。
她坐在面对街道的窗边, 看着这个城市车流涌动。彩灯妆点夜色, 行人带着寒气在风中奔跑。
自从林森到沈城，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接她下班。
时间早，两个人会慢悠悠走回家, 顾念的手揣在林森口袋里, 双手交握到指尖冒汗。
有的时候下班晚, 林森会掐着时间来，让顾念刚出门就坐进温暖的车里。
时间好像就是被这些细微而平实的细节一点点填充起来的，无论把记忆的刻度拨回到哪一天, 顾念都能不由自主，翘起唇角。
林森刚结束会议, 拿着笔纸就往外走。他是研修班里最年轻的, 潜力无限。
见他神色间透着着急, 几位战友不由打趣：“到底是年轻，上了一天课还能跑这么快。”
隶属于赤城总队某部的同事, 对林森恋爱的事略有了解。
他看着林森像个毛头小子般跑远, 笑着说：“这是和女朋友约好的, 自然是一分钟也等不了。”
林森并不知道同学们正拿他打趣, 他早就申请了周末回家，出门时手续齐全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想到顾念在等，他便一分钟也慢不下来。
顾念手里的牛奶空杯，她又点了杯果汁。刚坐回窗边，林森来了。
“等久了吧？”林森进来, 坐在顾念身边，手背发红。
顾念笑着摇头，握住他的手，美目里含着责怪：“又不戴手套。”
“又是两周没见，错过了圣诞节。”林森抽出手，包裹住顾念。
餐厅里的白色灯光照在顾念脸上，她眼里神采奕奕，不带疲色。
“圣诞节不重要，”顾念把橙汁放到林森手边，“你在天天我都过节。”
林森尝了口橙汁，看着顾念柔色的唇说：“怪不得嘴这么甜。”
“随便吃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滑冰。”林森说着看了看套餐。
“好！”顾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终挑选了节日限定。
两个人吃着汉堡，时不时捻一根薯条，尚未撤去的圣诞节装饰，弥补了缺失的节日。
“马上就一月了，你有什么安排？”林森拿了快薯饼塞进顾念嘴里。
她忙着咀嚼，却又想说话的模样，像极了仓鼠。腮帮子鼓鼓，说不出的可爱。
顾念嗔怪的看了林森一眼，拿了两块鸡米花塞进他口中，以牙还牙。
“我的课18号结束，你呢？”顾念算算日子，没几天了。
“我比你早两天，”林森喝了口咖啡，唇角还沾着点番茄酱，“我需要结束研修就回去汇报工作。”
顾念拿起纸巾，擦拭林森唇角，刚刚还闪亮的眸，如遇云遮月，染上淡淡愁绪。
“那我们下次见，会是什么时候？”顾念来不及收回手，林森便攥住了。
“这个春节，你父母会在吗？”林森眼神温和，摸了摸顾念侧脸。
“会。”顾念得到了顾贞正夫妇的再三保证，这个年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过。
“那我们约定一天，各自陪家人，然后回到沈城，好不好？”
顾念想了想，郑重点头：“那我们约定好，然后一起回来。”
窗外又是白雪飘飞，却丝毫不曾打扰一室温馨。
跨过阶段性失联的2013，充满希望的2014到来了。
日子飞快，顾念在接连不断的加班中，结束了实验室的工作。
第一次，顾念关了铃音，睡到自然醒。直到阳光融融，才伸着懒腰睁开眼。
她依旧缩在被窝里，摸到手机，林森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见他已经回到中队，顾念拨出视频。
林森刚回公寓，看着镜头里的顾念头发乱蓬蓬，笑了。
“睡醒了？”林森坐在沙发上，解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
“还没有。”顾念说着打了个哈欠，“但是我想你了。”
这些旁人听来肉麻的话，顾念说起越来越顺口。
“什么时候回滇城？”林森隔着屏幕，摸了摸顾念的侧脸，眼里流动着温柔。
“下午的飞机，”顾念说着，又躺回到枕头上，“好想把你装回去。”
林森的心因为这句话倏地软了，“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去找你。”
顾念一下坐起身，口气严肃：“别去，你不是好久没有和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过年了吗？”
林森一手放在脑后，看着他的小猫炸毛，“是，我很久没见他们了。”
“只是一个念想，你别着急。我会回家好好陪陪家人，我和你保证。”
顾念满意点头，林森想起指导员总叫他耙耳朵，无非是他上交工资，还事事以顾念为先。
但林森并不是对谁都这样，能让他心甘情愿顺着宠着的，就只有眼前这一位。
夜幕低垂，顾念坐上飞机。看着窗外逐渐远离的城市灯光，心里的想念开始无声堆积。
某些挂念早已深入骨血，总会在物理距离增加的情况下瞬时催发。
不过，再见不远。
顾贞正接到顾念，见她只背了个背包。
“过年，也不给爸爸带点礼物。”自从见了林森，顾贞正越发觉得女儿外向了。
明明小棉袄还没嫁出去，却总觉得她已经是林家人了。
顾念从窗外转过头，状若不在意的问了句：“爸爸给我买了吗？”
顾贞正音调一转：“明天你和妈妈去买。”
到家，顾念打开门，迎接她的是淡淡花香。桌上放着花束，窗台上绿植繁茂。
郑意心围着围裙出来，手上拿了根葱：“星星，妈妈学了葱油拌面，专门做给你吃！”
等郑意心回到厨房，顾念比了个手势给她爸，她爸指着药箱，回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就是顾念的家，父母恩爱，放彼此在第一位，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放顾念在第二顺位。
爸爸宠妻没有底线，妈妈没有天赋却对烹饪兴趣满满，闻着明显焦掉的葱油味，顾念心里漾过一丝奇异的暖意。
*
年三十，林森和兄弟们忙着做扫除，贴春联。
爷爷奶奶家被大大小小的孩子填满，欢声笑语不断。
这个年，所有家人齐聚，院子里其他人，好生羡慕。
“哥，我听源儿他们说，嫂子特别漂亮。”林森的堂弟在青藏高原服役，刚回来脸上挂着明显的高原红。
“你不光听说，连照片都看过了吧。”林森扶正横批，堂弟糊浆糊。
“真没想到，哥竟然能脱单。”尚未成年的表妹拿着手机监工，因为和林森感情好，话语里有些没大没小。
“哥都这个年龄了还单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堂弟回了句，调侃满满。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给林森说话的机会。林森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聚到一起，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小崽子。
小豆丁们在客厅看动画片，用林森的手机投屏。依次排开坐在小板凳上，腰挺得笔直。
顾念的视频，就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刚四岁的小萝莉，本想按挂断，却因为手指短，失误碰到接听。
接着，顾念就出现在了电视上。
小孩子们眼露震惊，接着朝厨房呼喊起来：“妈妈！”“奶奶！”“爸爸！”
孩子们大呼小叫，叫来不少大人。
而顾念则因为林森的手机摄像头始终对着天花板，一度以为网速不行造成卡顿。
眉眼纯净的小姑娘头发很长，前额的碎发柔顺的落在眉上。穿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毛绒绒。
唇红齿白的孩子，看起来就很健康，听她叫林森的声音里带着些温柔和娇气，长辈们对她的初印象极佳。
“哥！你媳妇在电视里！“
林森一听，松开手就跑，堂弟正模浆糊，猛不丁糊了一手。
冲进客厅，见大家正保持安静围观顾念，林森脖子发烫。二话没说解除投屏，抱着手机就跑。
“星星。”林森跑到室外，时不时朝身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