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55)

作者:南窗听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杜媚娘小人得志一般,以手按住胸口,连连对今上说道:“官家,你看,那韩玦就是包藏祸心的罪人吧?别看他白白净净,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个色.胚啊。”

韩玦并不理睬她,他浅浅一笑,目光没有落脚点。

“官家,您的爱.欲,张口就来,要么始于见色起意,要么始于男人虚荣,您待女子,犹如掐花,花期正浓,您爱之护之,而当短暂花期过去,您便弃之踩之,您大约是忘了,凤鸣宫满院的桂花,更忘了您对皇后的诺言,您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往宫中带,您口口声声说爱阮阮,可到底是因为真心爱她?还是仅为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望?”

韩玦连声逼问,掷地有声。

在他高声斥责后,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他这样的斥责,就连今上也不曾想到。

他脸色先是一阵潮红,而后转为极度苍白,应是气愤到了极点,他颤抖起身,双手紧扶书案,继而挥袖,直指韩玦,“你一个阉人,竟然也敢教训起朕来。”

阉人?

阉人一词,并不陌生,但是在禁中的这几年,阮阮却从不曾听人说过,这是禁中的规矩。

身体的残缺已是内侍们无法逆转,且将伴随一生的伤痛,禁中之人,上至太后、嫔御,下至宫人,多不会直言“阉人”一词,这是给予内侍们最起码的尊重。

而今上,这个本应该保持仪态风度之人,却恼羞成怒,直接手撕了韩玦的体面,使他在众人面前受了奇耻大辱。

阮阮再忍不住,泪盈眼眶,她握紧了手中那支伤了杜媚娘的珠钗,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

韩玦恻然一笑,直视今上,“臣自幼净身,从十来岁就开始伺候官家,本以为是官家最亲近之人,终不过是臣痴心妄想……果真无趣……”

“无趣你便去死。”杜媚娘唯恐天下不乱,在一侧煽风点火。

韩玦摇头,“死有何惧?只不过不能瞑目。”

韩玦缓缓看向阮阮,又看向殿外,那是凤鸣殿的方向。

阮阮心中大悲,却也于这悲痛中冲撞出火气,她一步步走向杜媚娘。

杜媚娘似怕她再有先前刺伤她的举动,连连往今上身后躲去,口中振振有词,“官家,你看阮阮果真被那阉人给蛊惑了,阉人不除,后宫不宁。”

阮阮无奈笑,突然明白了韩玦的苦心,他也想如傅先生,以死明志进谏。

她看了一眼殿外清明的天空,想起曹不休,想起与他的双向奔赴,又想起他曾经说的那句,世人给你看残酷不美好,我便给你看人间值得。

她胸中涌起无尽失落,在心底默默对曹不休道了一声对不起,她终究要在这不美好中沉沦了。

她想起她小娘,想起她的郁郁而终,又想起若是屈从于今上,她以后可能预见的无底深渊般的宫廷生活。

更重要的是,若是她屈从于今上,那将置曹不休于何地?

他是她心中最帅气的那个少年郎啊!

她怎能让她的情郎被今上羞辱?

她的情郎,飞扬明媚,还有更美好的未来,她不能让他心头蒙尘。

她抬袖,将玉钗转向了自己。

她面向今上,一字一句说道:“放过韩先生,放过曹不休……许他二人一世安稳。”

今上神色顿变,想要起身夺过阮阮手中珠钗,阮阮却一闪,又重复一句,“放过他二人……”

韩玦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看向阮阮,“阮阮,别做傻事,放下。”

阮阮想起素日来他的照拂,她微笑,执着道:“放过他二人……”

今上摆手,刚想说话,皇后却从殿外阔步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一刻都没在今上身上停留,只深深看韩玦一眼,利索果断,挥袖屏退众人,“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待所有人离去,明皇后面色冷静,转顾阮阮,柔声道:“这种事情,交给我。”

“明心,你要做什么?”今上厉声相问。

明皇后却淡然一笑,而后抬手,先是拔下发髻上的珠钗。

今上胸口急剧起伏,后退一步,“你要弑君?”

皇后勉强挤出黯淡笑容,面露不屑,将手中珠钗扔到地上,玉质钗子,碎成两截。

她再抬手,面向今上,解发髻,除花钿,褪首饰。

最终垂散青丝,一步步走近今上,又着手解衣襟,束带,她死死盯着他,手中动作却不停歇,每脱一件,便用细长手指勾住衣衫一角,举送至他面前,而后扔下。

“官家,你不就是想要女人吗?我脱给你看,你要什么姿势,我都陪你,你又何苦折腾?”皇后以双手缠住今上。

韩玦反应过来皇后想要做什么,忙低垂眉目,将地上衣衫捡起,他闭目,对皇后说道:“娘娘,为了臣,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知道。”皇后笑对韩玦,“你退下。”

韩玦向来没有波澜的眸中,终于湿润,他呢喃,“臣何德何能,能娘娘如此相助。”

皇后收了他的话,笑对今上,“官家,是你在上,还是我在上?你喜欢我主动,还是喜欢让你自己来?只要你说,我都可以,你不是一直觉着我无味,像木头,不解风情吗?那我今天就风.骚一次。”

今上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他斥道:“你疯了,平日里的端庄都去哪里了?”

皇后摆出委屈神情,“端庄有什么用,官家不就喜欢会撩人的吗?您费那么大心思干什么呢?横竖灯一熄,都一样,只是比谁野,比谁妖,是不是?”

“皇后此言差矣。”杜媚娘躲于今上身后,战战兢兢道:“皇后母仪天下,应该有容人之心,怎么能善妒,官家的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哦?哪里来的聒噪畜生?”

皇后笑,迎向杜媚娘,随后抬手,以所有人都没预料的速度,抓过案上青瓷花瓶,狠狠砸向桌面,而后在杜媚娘的惊呼中,毫不客气用锋利的瓶口划过她脸颊。

“狗东西,长予也是你能践踏的?这世上,能动他的人,只有我,其他人,试试?”

第55章 撞.浴

皇后的话, 掷地有声。

“皇后好威武。”许久后,今上冷目,狠狠说道。

皇后哂笑,“与管家一起, 不学会自保, 那还能活得下去吗?”

今上紧抿双唇, 眸光却越来越寒,面色冷凝, 露出决绝之态。

皇后却不惧, 迎面与他对峙,没有半分躲闪。

终于,今上先让了一步,转身愤怒离去。

杜媚娘却在惊叫中, 仓皇逃离。

在今上离开后, 皇后僵挺了半日的身子, 终于松懈下来。

她扶着书案连连喘.息,韩玦动容,给她披上衣衫。

皇后抬眸, 笑对他道:“我生产那日, 你护着我, 如今换我护你,你不许推辞,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做彼此的浮木,所以为了我和君实,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切莫像今日这般。背水一战,适合了无牵挂之人,而你有我……”

韩玦盯着她许久,终是点头应下。

自皇后在长春宫为韩玦与阮阮出头后,今上连着数日不肯再出长春宫,他将前朝诸事都托给了杜敬业。

杜敬业的势头,如日中天,与此同时,今上对花奴的恩宠也是一天更比一天,俨然有了被宠冠六宫之势。

一日,阮阮在经过花奴的梨阁之时,无意中听说,金人又一次派重兵来侵,大举屠城,以土木堵塞城壕,过一城,杀一城,大有南下的趋势。

阮阮大惊,这样的消息,她从不曾在禁中听到过,而今上在杜敬业编织的国泰民安,清明盛世里,夜夜笙歌,沉醉于饮酒作乐。

如此还不够,甚至屡屡出宫,夜会李长袖。

更多时候,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但凡临幸花奴、明心、杨福佳,必定要阮阮守在帐外伺候。

他让她听他的低.喘,听他的疯狂,变本加厉,乐此不疲。

这日,他又乔装打扮,换了文人雅士的青衫,命阮阮跟随,一同出宫,再度进了长袖阁。

阮阮知道他又想羞辱她。

她在门边立住脚步,不肯进去。

他却在里间冷笑,“怎么?不好意思了?怕自己承受不住诱惑,亦或是爱上我?”

阮阮垂首静立,不再答他的话。

他的疯狂,她见识到了,他命人搜去了她所有的珠钗首饰,甚至连她平日所用茶盏,均换成了木质的,就怕她再以利器,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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