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表小姐撩过火(84)

太特别了,似乎还有着熟悉的感觉。

小男孩用阿拉伯语回答她,

“是我自己刻的…”

陆云兰再去看那双小手,满是伤痕,顿时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你爹娘呢,怎么没人管你?”陆云兰下意识握住了他,

小男孩警惕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坏人,我心疼你,你爹娘去哪了,你这么小,是在这里卖葫芦吗?”

陆云兰从小心地柔善,看到这些自食其力的小孩子,心疼的不行,心生护着的想法。

“我没有爹娘….”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静静地,没有悲喜。

陆云兰的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

跟她一样,现在无家可归呢!

“我跟你一样,我家里不在这里,我走丢了…..”陆云兰编了个跟他同病相怜的故事,小男孩对她渐渐放松防备。

陆云兰把自己的水囊拿出来,给他倒水喝,又把干粮分一半给小男孩,小男孩冲她笑了笑。

太阳下山了,二人一起到了一个小馆子,陆云兰请他一起吃面。

当夜,二人就在附近一个教堂待着。

小男孩告诉她,他从小就在这里生活。

陆云兰跟他一起坐在门廊外的凳子上,她一向乐观,就跟他说起了小时候有趣的事,小男孩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陆云兰也跟着笑了,偏头过来看他时,陆云兰笑容猛地僵住。

难怪觉得他熟悉。

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像一个人!

“你在哪出生的….”陆云兰忽的抓住了他,

小男孩被她吓了一跳,忽的挣脱她跑了。

“别跑!”陆云兰拼命去追他。

小男孩把她当坏人了,陆云兰起先跟着他跑了老远,上气不接下气,后来她干脆不追了,她躲了起来,果不其然,那个小男孩又来寻她了,陆云兰把他暗暗盯上,最后跟着小男孩到了他的住处。

小男孩住在一个沙土泥浆堆成的洞穴里,他把这个洞穴改造成极小的小屋子,看的陆云兰很心酸。

暗夜里,戈壁上凉风袭袭,陆云兰打了个冷颤。

她就蹲在一处戈壁下面,静静候着。

小男孩已经进去了,估摸着以为没人,就自顾自睡了下来。

陆云兰在等,这不是她第一次出走。

以前也会被裴玉霖气跑,但每次裴玉霖都会来找她。

今夜也不例外。

裴玉霖终于在子时找到了她,

明月当空,月沙笼罩着这一座沙漠城市,静谧如斯,

这一轮月,却是跟大雍没有区别。

裴玉霖依旧一袭黑衫,从山坡下爬了上来,看到陆云兰一个人望着那明月发呆。

“想家了?”他含笑问道。

陆云兰扭头静静望着他,确切的说是望着他的笑容。

像啊,像极了….

他跟柔雅在这里待了两年,她听守城堡的那个妇人说过,柔雅曾经怀过孩子,后来早产而死。

陆云兰想去祭拜,可妇人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不知道被教堂埋去了哪里。

这事一直是她心中的刺,那日她看到裴玉霖在裴玉衡生产时,差点晕过去的场景。

猜想应该是当年柔雅早产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那样。

陆云兰不敢问他情形,怕他难受。

可如今瞧着这个孩子,年纪又对的上,就容不得陆云兰不问了。

“裴玉霖,我问你,当初你跟柔雅的孩子,死了后你亲眼看到了吗?”

裴玉霖闻言顿时色变。

他的面色顿时比那明月还冰冷,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云兰往里面指了指。

裴玉霖心咯噔了一下,他目光挪至那个不起眼的小屋,甚至来说都不能用屋来形容。

里头散着一抹微弱的黄光。

裴玉霖步子一步一步迈过去。

他习武之人,脚步极轻,小男孩根本没发觉。

他几乎是半蹲着进了那个洞,最后在东边那个小屋子看到了人。

整个小屋子只够打了个地铺,门口放了一个小桌,小桌上摆着一些刻刀和没来及雕刻好的葫芦。

裴玉霖将小案轻轻挪开,弯着腰跪着爬进去,终于看到一个小男孩卧在窗口。

只见他穿着一件破烂的褐色外衫,一块葛布轻轻搭在胸口。

即便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可看到那张熟悉的睡颜时,裴玉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血腥猛地冲到了嗓子眼,他唇角溢出几丝血迹来。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慌得颤抖了起来。

那是一张跟柔雅一模一样的睡颜,长长的眼睫如鸦羽铺在眼下,静谧安好。

裴玉霖内心的悔恨和痛苦无以复加。

当年柔雅是七月早产,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呼吸,他是亲眼看到修女把孩子带去埋葬的。

当时柔雅太虚弱,他没办法亲自去观看,等到后来再问时,已说被阿主给收了去。

那么如今,这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裴玉霖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小男孩。

小男孩惊醒,瞬间操起放在枕下的小刀直接朝裴玉霖肩头刺去。

血汩汩而出,裴玉霖没有动半分,只是饱含爱意满脸痛苦地望着他。

小男孩惊住了。

血缘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你是谁?”

“我是你爹爹…..”

男孩震惊了,眼眸瞪得大大的。

“对不起,当年我把你弄丢了,是爹爹不好….宴儿,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他要把他的孩子带回大雍,好好教养,让他享受最好的生活,让他衣食无忧,让他平安长大,让他身边满是亲人,不在孤苦无依…..

裴玉霖泪如雨下。

等了许久,陆云兰终于等到父子俩出来。

她第一眼看到裴玉霖肩上的伤口,

“玉霖!”她奔了过去。

“无碍….”裴玉霖笑着,却是拉着儿子的小手,定定望着她,

“云兰,我们回家…..”

陆云兰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裴玉霖,顿时扑过去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裴玉霖在城堡里给裴宴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忙碌了几个月后,又把中原与西域联通的事宜安排了一番,最终决定返程。

裴玉衡收到裴玉霖信时,裴玉霖已经到了路上。

一路上,裴玉霖开始教裴宴中原话,裴玉霖有着极出色的语言天赋,儿子也得到了遗传,等到一行人坐着骆驼到玉门关时,裴宴已经会说几句简单的中原话了。

有了儿子,裴玉霖仿佛有了新生,眉宇间那股忧郁也渐渐散开。

到了玉门关,裴玉霖不再急着东进,而是带着陆云兰和裴宴去了一趟扶苏国,扶苏国的国王看到自己嫡亲的外孙,抱着孩子大哭了一场。

又是赏赐又是玉令,要不是裴玉霖拦着,扶苏国国王差点要把这个江山给自己唯一的外孙。

最终父子俩又在柔雅公主的衣冠冢守了三日才回大雍。

裴玉衡自打知道小侄儿要回来,就开始琢磨着给他准备什么。

恰恰陆云峥给她“偷”了些皮子,她就去附近镇上找人给裴宴准备冬衣。

到了年关,戈壁滩的风跟刀子一样疼。

裴玉衡与陆云峥骑着马到了一处高高的山坡上,她忐忑地张望远处,

“怎么还没来?”

哨兵已经告诉了她,裴玉霖他们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抵达此处。

裴玉衡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先下了马在草坡上走来走去。

陆云峥瞅着她急躁的摸样,不由失笑,

“你当姑姑可比当娘紧张多了!”

“是吗?”裴玉衡后知后觉问他。

陆云峥看向怀里的儿子,逗弄道,

“阳儿,你娘生完你,看都没看你一眼,瞧瞧,如今对她侄儿可上心了!”

陆醇阳不急不缓抬起眸看向上方的父亲,

“爹,二姑姑说娘入府时,半年都没瞧你一眼….”

陆云峥:“…….”

养不熟的小狼崽,永远偏着他娘。

裴玉衡十分解气。

陆云峥狠狠瞪了裴玉衡一眼,

“你别笑,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裴玉衡撅了噘嘴。

正当二人又要吵起来时,陆醇阳指着远方兴奋喊道,

“爹,娘,舅舅来了!”

草原尽头出现了几匹骡马,仿佛从日边驶来一般。

裴玉衡连忙把儿子抱下陆云峥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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