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环节出差子了?
为此人云亦云, 后来传了好多个版本, 而其中最为人可信的是, 原本皇后是想许婚陆云峥和王岫,为太子拉一助力,可后来皇帝担心王陆二家都站在太子之后, 不免有些忌惮,于是临时把旨意给改了, 改成了毫无威胁的裴玉衡。
人人都知道, 皇帝对裴家始终信重, 连带对这个太傅唯一的孙女,也格外关爱, 将其视为掌上明珠, 愣是生生把陆云峥这个香饽饽替裴玉衡给抢了过来。
太子知道这个传言后, 气归气, 却也无可奈何,皇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王家失了面子,有了这样的借口,王家的脸上也好看些。
任何当事人都没有就此反驳, 民间也就默认是这么回事。
如意打外面来,把这个消息告诉裴玉衡,气呼呼的差点跳起来,
“王岫算什么东西,明明是她算计在先,还冤枉我们姑娘抢她的人?岂有此理!”
裴玉衡捂着嘴轻轻一笑,毫不在意,
“好啦,长公子拒旨,总得有个说法,否则帝后和王家那边面子上都交代不过去!”
“那就得委屈姑娘你吗?”如意扶着腰恨不得出去跟人吵一架,
裴玉衡哼笑一声,小小得意道,“小事一桩,人我不是抢回来了?”
如意还要说什么,被冷杉一把拍开,
“行了你,煮燕窝粥去!”
自订婚后,小姐的心情明显日赛一日,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其他的冷杉都不想去操心。
她算看出来了,这世上除了陆云峥,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对她们小姐这么好。
只盼望着能尽快成婚。
冷杉唇角始终绽放着笑容。
这些消息最后自然都汇聚在陆云峥手中。
深夜,他默然坐在案后,听着茗诚把京中之人的揣测禀报后,脸上如罩了一层寒霜。
“长公子,属下已经查实,大夫人那一日见了王岫,那日您马车撞到了她的马车,也是人为的,那辆马车属下事后找到了,最开始就刻意弄坏了,只等您一撞,彻底散架。王家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陆云峥漫不经心把玩着那枚玉蝉,神色带着摄人的冰冷。
“既然不要脸做出那等事,那为何要给她脸?”
陆云峥忽的抬眸看向茗诚,“知道要怎么做吗?”
“明白!”
次日,茗诚暗中便把消息放了出去,
说是王岫故意演了一出苦肉戏,蒙骗了皇后的人,才使得皇后决心赐婚,而皇帝之所以改旨意,是因为陆云峥亲自求婚,言之自己心属裴玉衡云云….
原本王岫还能稍稍顺一口气,听到这个传言后,直接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王澜知道了,气的趁夜直奔陆云峥的书房,下人架都架不住。
“陆云峥,你太过分了,你这是要把我妹妹逼死,你知道她这么多年为了你耽搁了多少婚事,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陆云峥一席白衫冷冷站在案后,嘲讽道,
“王澜,你第一次问我,愿不愿意娶你妹妹时,我是怎么回答的?”
王澜面色一僵,咬着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陆云峥神色冷漠继续道,
“我跟衡姐儿自小订婚,我不会娶任何人,你那时当我玩笑话,根本不当回事,一直执着于这门婚事的是你们王家,不是我,你妹妹不死心,做出这等事,差点坏了我跟衡姐儿的情意,是她自找的!如今却想叫衡姐儿背锅,门都没有!”
王澜盯着他那张冷峻的脸,气的七窍生烟。
“没错,错在我们王家,不该惦记着你,可你娘呢,如果不是你娘来找她,就没有后面的事。”
“你怎么不问问你妹妹,她跟大夫人都聊了什么?”陆云峥继续冷笑,
“不用问肯定是谈一笔交易而已,交易失败了,怪谁呢?要不,你们把大夫人抓去?请便!”
王澜深深闭上眼,他来之前,妹妹告诉他,大夫人说了,这是有风险的,现在失败了,她无话可说。
“可是陆云峥,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不值得你给我妹妹留一条生路?”王澜心痛如绞。
陆云峥神色淡漠,垂了垂眸,
“你们可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真真假假我都不在乎,可不能泼在衡姐儿身上,京城人人骂衡姐儿抢了王岫的夫君,你叫衡姐儿今后如何做人?”
“我与你妹妹根本不熟,如果这次不是她故意制造这么一场祸事,我或许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说衡姐儿抢她的人?呵,可笑之极!”
王澜知道自己再也没法辩解下去,越说越难堪。
“行,陆云峥,你我之间,恩断义绝!”王澜拂袖离去。
陆云峥眼皮抬都没抬,只把拟好的聘礼单子递给茗茶,
“交给徐管家,叫他准备好,待裴玉霖回京,就去裴家下聘!”
“诺!”
次日早朝之后,陆云峥被太子叫去了东宫,太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踱步至案后,看着陆云峥摇头失笑,
“我说陆云峥,你性子怎么不改一改?一点亏都不肯吃,你就卖王家一个面子又如何?你让王相脸面往哪儿搁?”
陆云峥靠在门槛边上,神色慵懒道,
“家风不严,家教不好,怪谁?你看衡姐儿这么多年行错一步?算计过什么人吗?裴太傅高风亮节,衡姐儿霁月风光,叫他们给王家背锅,门都没有!”
“再说了,殿下难道愿意自己被人说?”
太子其实也是不高兴的,毕竟此事有关东宫颜面,搞的好像是皇后为了他,愣是强扭了王家和陆家这瓜似的。
如今误会澄清,也是好事。
陆云峥忽的站直了,看向太子,
“殿下,那殿下是否也觉得遗憾?”
太子一楞,想明白陆云峥是什么意思时,展颜一笑,
“你是说,我遗憾你没跟王家结亲,帮我拉一个世家过来?哈哈哈!”
太子笑着喝了一口茶,
“父皇自小教导我,当皇帝要靠自己,一个忌惮臣属的皇帝是懦弱的皇帝,一个依赖臣属的皇帝也是无能的皇帝,我要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本事当太子!”
“退一步讲,人家说的也没错,陆家和王家若都站在我身后,父皇大概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陆云峥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这一次难保宣王不会趁机拉拢王家,娶王岫为王妃,跟你对垒!”
太子闻言脸上笑容消失,眉头微微拧起,“确实,那云峥可有办法?”
陆云峥琢磨了下,道,
“王岫现在水深火热,如果宣王投出诚意,以她的性格必然会应允,”
陆云峥没说,或许王岫还会存在报复心理,以宣王妃来压他和裴玉衡。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拦不住?”太子不由有些担心了。
“大约是拦不住的,但是拦不住王家长房倒向宣王,可以拦住王家二房。”
“想必宣王的人现在已经去了王家,王岫没有理由不答应,那么殿下赶在王相还没偏向长房前,叫皇后娘娘下旨,把王家二房的四小姐王媛定为太子侧妃。”
太子正妃定的是礼部尚书的嫡亲孙女,也是名门之后。
而这位未来太子妃的舅舅正是南军副都督,可谓是文武皆拉拢,是皇后当时精挑细选给太子定的正妃。
“把王家四小姐定为侧妃,至少能保住王相中立。”
现在政事堂的首领乃王岫的祖父,王鹤。
王家虽然是长房嫡子继承家业,可王鹤一向对次子极为宠爱。
陆云峥这一招可谓是剑走偏锋,将了王家和宣王一军。
正当王岫答应宣王求婚时,皇后一道懿旨下到王家二房,王四小姐喜极而泣。
能嫁太子为侧妃也是极荣耀的事,等回头太子登基,少不了一个贵妃之位。
宣王府得知消息后,气了个半死。
而王岫那边闻讯,也多少有几分失落。
一旦四妹妹嫁入东宫,祖父支持谁还不一定呢。
陆云峥去看望裴玉衡,裴玉衡就问他,
“这是你出的主意吧?”
陆云峥含笑坐在她对面,拾起筷子一道用膳,
“怎么,被你看出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能出这么刁钻的主意!”
陆云峥哈哈大笑。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午膳后,陆云峥拉着裴玉衡,倚在后院的栏杆处歇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