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下(28)

作者:追风的糖醋里脊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看了一眼天色,快黑了。忙加快速度,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回了侧殿。

傅宝仪前脚回侧殿,沈渊庭后脚就到了。

其实沈渊庭并不想那么早回来。可军营里无事,朝里也无事。他本想骑马去郊外驰骋,银蛟竟然闹了脾气,动作也病怏怏的。

马窖里的仆人说,这是春天,银蛟马发.qing了,需要牵一头小母马来配种。

沈渊庭看了眼天色,天黑透了。上京城里,万家灯火。

他作夜没回去。他并不想日日去那女子殿里,好像是他太过重视她,离不开她一样。这容易让那人恃宠而骄。

但沈渊庭又觉得,缺了些什么东西。

郑伯问他,晚上是歇在主殿还是侧殿。沈渊庭毫不犹豫的答主殿。过了长廊,他的脚不由自主的朝东边走。

朱门紧闭。

插着门做什么?又没有别人。这是在防他?

沈渊庭十分不悦。他让婆子噤声,把门打开。

他一进门,就看见衣架后,有纤细人影,衣衫半褪,细腰雪白一片,在暗处十分晃眼。

第26章

傅宝仪一身汗, 她只换了衣裙,还没来得及洗澡,就听有人进门来了。

她连忙穿好衫裙, 回头一看,竟然是沈渊庭。

摄政王今日一身玄衣,面色含几分不悦。傅宝仪心想, 他不会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带到家里了吧?

她道:“侯爷今日回来真早。腹中可饥饿?可要饮茶?”

沈渊庭把外披一脱, 扔到榻上:“饿了!”

傅宝仪叫玉珠来, 送上膳食与茶水。

用膳时,先送上来的是沈渊庭一向喜爱的虾子。傅宝仪很有眼力见儿的把虾剥开,再递到沈渊庭的盘中。

摄政王一点都不客气, 享受着宝仪的免费劳动。傅宝仪也很配合,一只只小虾剥好。

她的手指细,无论在习字时, 还是在剥虾时,几根纤细的手指上下飞舞,指尖点了朱红色的豆蔻。很快, 一颗虾子就完全被剥了皮。

后来见女子吃饭,那半张小嘴一抿,嫣红的唇瓣就沾上了汤汁, 在灯下光泽水润。

沈渊庭收回视线。他觉得已经吃饱,起身道:“今夜你便自己歇下。”

傅宝仪起身问:“侯爷宿在何处?”

她也不是真的关心他睡在哪里, 而是今夜有事有求于他。一是她想去家里的药房, 二是日子久了,该去牢里看看父亲。这两件事都需要沈渊庭点头。可沈渊庭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 沈渊庭想,她不会是舍不得他吧?竟想日日缠着他在房里快活。他挥了下袖子:“主殿!”

傅宝仪默了默,失落的看着沈渊庭出去:“侯爷慢行。”

沈渊庭出去了。

郑伯点着灯,跟在他身后。

“离儿近些日子怎么样了?”

“甚好,有夫子教授,听话又聪明。”

“嗯。”沈渊庭到了主殿,换了中衣,坐于桌前。他墨发玉冠,眼里深邃,手捧书卷。

书里的内容不怎么能读下去。

他的脑子里总浮现着,一双带着些失望的漂亮眼睛。

沈渊庭凝神静气,把这些乱七八糟抛于脑后。

傅宝仪是有些失望。这些话总要说的越早越好,可她实在是琢磨不透那个男人。说他喜欢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除了做那事。说他不喜欢她,倒是真的。哪里有人会来的那么随意,走的那么无情。

她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妾。有求于摄政王,才会嫁到府上。沈渊庭没让她天天像个弃妇一般独守空房无人问津,也算是够仁慈了。

傅宝仪不会自己轻贱自己。她设身处地的想,她其实对沈渊庭也没那个意思,只是央求着他多帮帮她而已。伤心谈不上,救父亲这件事只能慢慢来。

“玉珠,进来研墨。我要写字。”

“是。夫人。”

侧殿里的红木金丝楠桌价值不菲,总是闲置着可惜了。这么寂静的夜里,是习字的好时候。傅宝仪挽起袖子,净手,打开一卷《宝华经》,垂笔写在干净白纸上:“般若包罗万象,自始至终……色即是空……”

她写的入神,想到小时候,父亲教她习字。说笔要直,弯折有力,背也要直。写字的人,字与主人相同,有傲骨。若是软着背,写出来的字一定是软趴趴的。

傅宝仪写字时,从来都挺直着背。

月光从窗口漏进来,洒落在那张白纸上。傅宝仪的眼睛微微发热。有滴温热湿咸的水珠划过脸颊,她抬手很快擦了。

玉珠诧异:“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无碍。”傅宝仪翻了页书,眉眼低垂,手里的笔却没停。

等到梆子敲了三声,已经夜深。傅宝仪才沐浴入睡。

她睡得香甜,忽听外面有人说:“侯爷万安。”

沈渊庭来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傅宝仪懒着不想动弹。但她又必须起。她从柔软的被褥中爬起,穿上鞋袜,手里拿着一盏灯:“侯爷怎么来了?”

沈渊庭却没答她的话,径直绕过她走到床上:“主殿太冷了!不如你这里暖和!”

冷?可这已经到了夏天,人们都穿上了薄纱呢,怎得会冷?

傅宝仪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男人。

他一躺下,就裹着被子,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她吹了灯,小心爬到里头。

沈渊庭睁开眼,眼珠黑亮极了。他看着她的脸:“你脸上什么东西?”

傅宝仪不知道脸上有什么。她迷茫反问:“脸上有什么?”

白皙如嫩玉的脸,有几道可疑黑痕。

沈渊庭皱眉,翻身过去,手捏住她的脸,用力擦了擦。竟然擦不下来。他语气里带着嫌弃:“脏不脏?”

傅宝仪想起来了,好像是墨。或许她习字时,不小心把墨水蹭到了脸上。

沈渊庭力气本来就大,他的手指又常年握刀,茧子那么厚,捏的脸生疼。

傅宝仪往后躲了躲:“不扰侯爷休息,奴婢去洗洗。”

沈渊庭眉头皱的和山一样。他像上了隐,一手困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一手在脸上蹭个不停:“你不嫌麻烦?别动。”

傅宝仪忍不住了,脸肯定都被搓红了!火辣辣的疼。要是照这么弄下去,明天她怎么见人!傅宝仪有些着急,打开他的手揉了揉脸:“侯爷您轻些!别那么用力。奴婢有些疼。”

“疼?”

沈渊庭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连给别人挠痒痒的力气都没用出来,她竟然觉得疼?真是个怕冷怕热又怕疼脆弱无比的瓷娃娃。

他更嫌弃,逐渐反应过来她的自称,语气不悦起来:“你叫自己什么?”

“奴婢……”

傅宝仪的话被咽下去了。

嫁给高门大户做妾,是要自称臣妾的。可她这个妾来的不怎么光彩,臣妾这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索性她就自称奴婢。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沈渊庭怎么还不开心了…

这位爷可不能不开心。傅宝仪马上改口:“是臣妾忘记了,劳烦侯爷叮嘱。”

这时候,月光笼罩,宝仪的脸果然被搓红了一片。难不成真的是他用的力气太大了?

沈渊庭咳嗽一声,并没有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成了,睡吧!”

傅宝仪打量他的神色。她小声道:“臣妾有事求侯爷,望侯爷准许。”

他闭着眼:“何事?”

“臣妾在府里呆着,有些无趣,就想着去府上经营的产业转转。侯爷能允么?”

“就这事儿?还有吗?”

“还有就是……臣妾想去牢里看看父亲。他腿脚不好,牢里潮湿阴冷…”

沈渊庭睁开眼。他本想回绝。

但女子就那么侧身,脸朝向他,眼里亮晶晶的,很像想只要得到主人应允的小兽。

他点了头:“可以。明日叫丫鬟陪你去。”

傅宝仪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他回绝的准备。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的同意了。

她挺高兴,俯下身,飞快在沈渊庭唇上啄了下,“啵”的一声,很响。“多谢侯爷。”

然后就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沈渊庭摸了摸嘴,若有所思。最后,他还是说冷,把傅宝仪从被子里捉出来,做一些无法在白日里说的勾当。

但是做完了这事儿,他就会一点不留余地的把宝仪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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