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许安年猜测江泽珩应该是看到了网上的信息。
“你知道了?”
“嗯。”他的年年真是太傻了,他将她的心意毁了,她竟然依旧不曾放弃,但可耻的是……他很庆幸她没有放弃。
许安年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后悔了不?要是那天你再等上一等,说不定我们还能早点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听江泽珩说:“后悔了。”
许安年愣怔,她知道过去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改变的,也知道她和他回不到过去,她只是想逗一下江泽珩而已,但没想到江泽珩竟然会说他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能跟你早点在一起,而是后悔没能领会到你当初的心意,对不起。”
许安年眼中有泪,柔声道:“我原谅你。”
“不过以后应该没有再去看展览的机会了。”她的马甲被扒,也就是说以后再也没有可以掩护她,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去看展览的合适身份。
想起刚刚查到的关于几年前的那次舆论风波,江泽珩皱眉,担忧道:“会有人找你麻烦吗?”
“不会,只是会有很多人来邀请我去为他们拍摄,或者是找我合作,但不用担心,我很早就和新闻社签了合约,他们会帮我解决。”
“那就好,但一旦有事,记得跟我说。”
“嗯,我会记得。”
确实如同许安年所说,接下去的几天里,新闻社接到了无数通想找许安年的来电,顾和熙因此都患上了响铃恐惧症,只要电话铃一响就耳朵疼,现在只要一下班就立刻将手机开启免打扰模式。
许安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不然现在耳朵疼就该是她了,不过,虽然她不用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烦忧,但是却要为即将去见江泽珩家人而感到紧张。
得知明天就要去见家长,许安年有点坐立难安。
“叔叔和爷爷喜欢什么?”
注意到许安年眉间的紧张,江泽珩安抚道:“我爸和我爷爷都很开明,他们没什么要求,也没什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早点为他们找个儿媳妇儿和孙媳妇儿,所以不管你送什么礼物,他们都会很开心,就算不送,他们也不会生气。”
许安年娇嗔的瞪了眼江泽珩:“那是叔叔和爷爷的想法,但我不能真什么都不送,这不尊重,严肃点,说说他们喜欢什么?”
“咳。”江泽珩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勾唇一笑:“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许安年不想亲他,只想朝他大吼一声:可去你的吧!
但她忍住了。
只听她对江泽珩说:“闭上眼睛。”
江泽珩没有怀疑,乖乖闭上了眼睛。
许安年一开始是打算随便找个东西摁在江泽珩的嘴上,或者是趁机拧住江泽珩的耳朵,教训一下他,但瞧他这副乖孩子模样,瞬间就下不去手了。
许安年叹了口气,轻声嘀咕道:“就知道欺负我。”话落,送上了红唇。
送上了门可就没那么容易走,许安年的后脖颈被江泽珩的大手拿捏住,动弹不得,只能默默承受江泽珩给予的热情,不知何时被摁在了沙发上,意识模糊中许安年睁开眼来,才刚看了眼被雨打的啪啪响的窗子,就被江泽珩摆正了脑袋,下一秒就迫不得已闭上了眼睛,因为江泽珩亲了下她的眼。
漫长的法式热吻终于结束,江泽珩看着怀里神情因亲吻而略显娇媚的许安年,眉眼餍足道:“我爸唯一的爱好就是下围棋,爷爷有事没事就爱喝点小酒,但这几年他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这个爱好被我爸禁止了。”
知道江老和江父的喜好后,事情就好办了,正好这两样东西家里也都有。
家里有一盘围棋,是父亲以前收藏的,当初说好了等她学会了,就让她和他下几盘,可惜时不候人,还没等她学会,他就不在了。
酒是她亲自泡制的药酒,是为顾叔专门泡制的,当时自己留了一坛下来,没想到如今会有用得上它的地方,这个药酒不可喝多,多了会伤身,但偶尔喝一次,能够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许安年今夜带着紧张入睡,第二天早早便醒了,一番梳洗打扮,和江泽珩一起吃过早饭后,就出门了。
看了看许安年怀里抱着的盒子,江泽珩问:“这是药酒?”
“鼻子这么灵?”话落,许安年微微一笑,自豪道:“香吧?我亲自泡制的。”
江泽珩皱了皱眉:“女孩子喝这个不好。”
“我不喝,送人的,当时多做了一坛,就留了下来,一直搁家里没动。”
江泽珩挑了挑眉,开口问:“送给谁?”
许安年扑哧一笑:“乱吃什么飞醋,是送给和熙父亲的。”
“哦。”
话落,许安年闷声笑道:“江泽珩,你怎么这么可爱。”
一听这话,江泽珩的耳尖瞬间就泛了红:“我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说可爱了?”话音一落,许安年就接收到了江泽珩递过来的充满了野性的眼神,连忙摆手说:“你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真的!”
江泽珩捏了捏许安年软乎乎的脸颊,然后轻哼一声。
许安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耍小孩子脾气的男人,啊!救命!这个男人太犯规了!
漫长的路程在两人的谈笑间变得无比短暂,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知道儿子今天要带儿媳妇儿回家,江父早早便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回家和江老一起等待他们的到来。
当听见院子里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时,江父和江老两人同时起身往外走去。
江父为了不吓着儿媳妇儿,回家后就换下了军装,此时就是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形象,如果忽略掉嘴角有些许僵硬的笑容的话,可能会更加完美。
江老则要自然多了,只见他上前对有些紧促的许安年说:“可把我等急了!快让我瞧瞧!”
江泽珩扶额:“爷爷,你别吓她。”
江老朝江泽珩瞪了瞪眼:“我和我孙媳妇儿说话,你别插嘴!”话落,放柔了声音对嘴角带笑的许安年说:“走,孙媳妇儿,跟爷爷进去,我们不理这臭小子!”
在来的路上因为和江泽珩打闹所以忘了紧张,等到了地方后,这才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但这份刚升起的紧张马上就被面前这位可爱的老爷爷给吹散了。
跟着江老进屋后,许安年将怀里抱着的药酒放在茶几上,然后笑着对江老说:“爷爷,这是我给您带的药酒,偶尔喝一喝,对身体有好处。”
一听有酒,江老的双眼瞬间就亮了:“哎呦喂!果然还是女娃好,不像那臭小子,回家这么久,什么东西都没送过。”话落,打开坛子闻了闻:“香!孙媳妇儿在哪买的?”
臭.江泽珩.小子开口道:“年年亲自泡的。”
江老这下更高兴了,拉着许安年一直讲个不停。
谈话中途许安年将带来的那盘围棋送给了江父,江父对许安年送的围棋爱不释手,还问她是从哪儿淘来的。
“我也不清楚,这盘围棋是我父亲收藏的。”
“你父亲的?那你拿来送给我,你父亲不生气吗?”这盘围棋源自唐宋时期的,手感非常好,如果他是儿媳妇儿的父亲,不得气死。
江泽珩听到这话,当即就要打断,但被身旁的女孩阻止了,只见她眉眼安宁,开口道:“以前我围棋不好,没人陪他下,后来他走了,这盘围棋就一直闲置着,如今送给您,终于能让它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气氛凝固了一下,接着在座的三个男人默契十足的转移了话题。
看着眼前暖心的一幕,许安年抿嘴一笑,其实自从上次和方茹婧彻底断开后,她就看开了,心里的束缚也渐渐消散,现在她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过去。
在江家呆了整整一天,吃过晚饭,江泽珩和许安年陪江父、江老在院子里散了散步,然后才道别离开。
走前江父对许安年说:“有空就过来坐坐,既然你和泽珩在一起了,那这也是你的家。”
江老也附和道:“这两父子忙得很,老头子我常常一个人在家,孤单的很,你有空就来陪我这个老子说说话。”话落,又对站在许安年身旁的江泽珩说:“过年的时候你忙,没空陪我们,那就让年年替你陪我和你爸过过年。”
江泽珩垂眸看着眉眼柔和的许安年,注意到身旁的视线,许安年抬起头和身旁人对视,然后眉眼弯弯,对眼含期待的江父和江老说:“叔叔、爷爷,有空我一定会过来,过年的时候我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