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熙走的第三天,一大早许安年被外面走廊里砰砰乓乓的声音吵醒,带着点起床气打开门来,就看见扛着各种家具的搬运小哥进了隔壁屋里,原来是新邻居要搬过来了。
外面的动静从有到无,许安年也不是那种好奇的人,对于新的邻居没什么感想,可接下去的两天许安年一直没有听见来自隔壁的响动,也没见过里面有什么人出来,搞得许安年也不禁好奇起来。
这天外勤回来,本该休假回家的江泽珩留在了宿舍。
杨显允再次溜进江泽珩的宿舍,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画面,看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江泽珩,杨显允问道:“东西都搬进去了?”
“搬进去了。”
“许姑娘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没有?”
江泽珩僵了一下,然后继续擦湿濡的头发:“你找我就问这事?”
“那不然咧!我特好奇这事,你后面有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
“没。”说完,江泽珩把擦头巾放在了椅背上。
虽然他没给她打过电话,但他已经不在她的黑名单里了,因为这段时间许安年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第一条短信是回复他的那句对不起,她说她接受他的道歉,然后之后的短信全是问好,或者和他说那天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
江泽珩一条没回,但许安年并不介意,照常发。
如果早那么几天,也许江泽珩会和许安年说些什么,但许安年回复的太晚了,江泽珩心里的那股冲动劲儿已经过去了,面对许安年每天发来的短信,江泽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回应了担心许安年多想,担心以为他在给她机会,但最担心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然后深陷其中。
时隔七年,江泽珩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用。
第二天一早江泽珩就去了租的住处,住处临近中队,来去方便,路程仅需十来分钟。
房子是战友介绍的,江泽珩从十八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次虽然解开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矛盾,但一个人生活惯了,他还是打算在外租个房子,战友知晓后,就给他介绍了这个离中队很近的老房区。
因为是战友介绍的,江泽珩很信任,所以房也没看就同意了,并且很快就把房子租了下来。
上次休假和家里人说明后,因为房子里没什么家具,江泽珩就让秦时洲帮忙购买一些家具,然后找搬运公司帮忙搬进去,就在两天前家具已经全都搬进去了。
因为租的地方近,江泽珩也不急,大早上起来和队员一起晨练,一起吃过早饭后,才趿着凉拖,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走进小区,江泽珩就看见一群老人家穿着唐装在小区花园里打太极,找到所住的那栋楼时,江泽珩就被一个不知称不称得上是惊喜的惊喜给砸中了。
许安年手里提着垃圾,穿着普普通通,但对于此刻来说很是“亮眼”的睡裙和人字拖,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惊得立马把垃圾甩进垃圾桶里,然后飞也似的跑上了楼。
江泽珩看着许安年远去的,动如脱兔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粉色睡裙,不修边幅的人字拖,还有乱糟糟的丸子头,蛮可爱的嘛。
第十五章
跑回家后,许安年后背贴着门板大口喘气,连爬七楼那可不是盖的。
气息平稳后,许安年抓着门把手,悄悄打开一个门缝来,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略微失落的合上门缝,一个转身,许安年就与全身镜里的自己打了个照面。
看着镜子里乱糟糟的头发和糟糕的面容,以及充斥着生活气息的人字拖和睡裙,天呐!她刚刚就是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江泽珩面前的吗!?在她的想象中,虽然自己穿的很随意,但也没这么随(la)意(ta)吧?
许安年咋咋呼呼的冲进卫生间里把头发梳顺溜,扎成一个马尾,然后又冲进卧室里,打开衣橱,翻出一件奶黄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牛仔裤,一套动作下来,还不忘给自己涂个充满夏日气息的橘红色口红。
家里的福福和仙豆糕趴在凉凉的瓷砖地上,吹着小风,一脸迷惑的随着许安年走动的身影转动着眼睛。
做完一切后,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的许安年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又不出门,她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江泽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来干嘛来了?看那身打扮,他今天应该是休假了,那他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找她的?!不可能啊,她没跟他说过她住在这里啊?而且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主动来找她。
可是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江泽珩了,要不要再出去看一看,万一人还在呢?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在了吧?
啊!!!脑壳痛!不想了!!
一直注视着许安年的福福和仙豆糕,看见许安年一脸生无可恋的仰躺在沙发上,不约而同的发出低唤声。
许安年听见它们俩发出的声音后,抬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坐起身,从放置在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来,懊恼地擦掉精心涂上的口红。
正打算去换回舒适的睡裙时,许安年听见隔壁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已经对新邻居产生好奇的许安年折身走至门口,发觉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过去不太礼貌,又转身去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前几天由于太过无聊而一时兴起自制的曲奇饼干。
新邻居家的门没关上,门口放着许多纸箱和塑料袋,许安年左手提着包装好的曲奇饼干,右手敲响了新邻居的家门。
刚把床装置好的江泽珩听见敲门声,从卧室里出来,走到摆放着电器和家具的客厅时,就看到了站在他家门口的许安年。
许安年没想到她的新邻居竟然会是江泽珩,先是错愕后是惊喜,许安年扬起一抹笑容,对江泽珩说:“没想到我的新邻居会是你,难怪刚刚在楼下遇到了你。”然后把带来的曲奇饼干递给了江泽珩:“这是给新邻居的礼物,放心,里面没放太多的糖,不是很甜,只有淡淡的奶香。”男孩子好像都不是很喜欢吃甜,许安年担心江泽珩拒绝,于是就添了后半句话。
江泽珩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过许安年手中的曲奇饼干:“谢谢。”
“不用谢。”说完,许安年指了指客厅里摆放的东西,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回去吧。”东西又多又重,她这小身板怕是承受不住。
对于这个回答,许安年并不感到意外,装作一副我懂的样子,说:“你是心疼我,才拒绝我的是吗?”
听见从许安年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江泽珩的心尖颤了一下,见过冷静聪慧的许安年后,再看这撒娇赖皮的许安年,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心口?
“我们不熟。”
许安年做伤心状:“啧,我以为经过两个月前在安县的一起并肩作战,我们已经有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你说这话也太伤人了。”
许安年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江泽珩以为她是真伤心了,就侧过身子,给许安年让出位置,然后下意识放柔了声线,说:“进来吧。”
话落,许安年立马抬起头来,在笑容将要溢出来的时候,悄悄捏了把自己的大腿,控制住内心高兴到飞起的心情后,许安年迈出脚步踏进了江泽珩的家门。
然后问江泽珩:“需要我做什么?”
江泽珩指了指地上的两箱纸箱:“帮我把这些拿进厨房。”
许安年看了眼江泽珩指着的纸箱,里面装的是餐具,然后抬起头来对江泽珩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许安年弯下腰的那一刻,江泽珩注意到许安年微微扬起的嘴角和带着笑意的眼尾,还有那撒欢的抱着碗去厨房的背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泽珩抓了抓头发,无奈啧了一声,暗道一个多月不见,演技见长啊。
处理完餐具,见江泽珩已经把卧室装扮好了,正在打扫卫生,许安年就把厨房用具全都搬进了厨房,可能是不常回家的原因,厨房用具都不是很多,不过都很齐全,等江泽珩打扫完卧室,就看见许安年已经把厨具摆放整齐,就差打扫卫生了。
许安年正要去找江泽珩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抹布,一转身就看见她要找的人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我正要找你要抹布呢,家里还有多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