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很是骄纵,“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方婷宜的未婚夫,在外面不许拈花惹草,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当然除了伯母和我妈。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妒妇,心眼小的很。”
“好。”顾若白笑着点头,“我一定坚持方小姐的领导,一百年不动摇。”
“乖。”
满意地拉过他的手,方婷宜取来医药箱,简单地为他消了毒,然后贴了一张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好了,现在去吃饭吧!我的未婚夫。”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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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那个污蔑Phoenix的范晓萤?”
“是啊,看起来挺可爱的一个女生,怎么心肠……”
“人不可貌相,我现在怀疑五年前戚百草和Phoenix的那场比赛,不会也是这样吧?”
“快,说说……”
……
范晓萤走在路上,很多少男少女拿着刚出炉的报纸,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加快了脚步,掩面走进了松柏道馆。
曲光雅拎着行李,直直地跟她擦身而过,冷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以往的亲热友好。
“光雅。”
范晓萤伸手想要挽留她,最后还是畏缩了。
曲光雅迈出门槛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而是挺直了背,毅然地走了出去,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
眼眶一酸,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内心被冤枉的苦闷,被指着脊梁骨骂的痛苦,全部袭来。范晓萤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孤苦无依,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亦枫离开了松柏,现在光雅也被自己的恶言恶语赶走了,一个个的都走了……
自己做错了吗?她只是为百草抱不平,才会说出那些话,但这些不是百草亲口告诉她的吗?为什么到头来被人看不起的人是她?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人也是她?而百草永远被人呵护着,以前是若白师兄,现在还有初原师兄。
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好像从头到尾嚼人舌根,不辨是非的只有她一个,而百草就是无辜的受害者,还大度地带着她去记者会道歉。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
“呜呜呜……”
她蹲在墙角,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昏天暗地。
“晓萤。”
戚百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她担心地看着好友,满脸愧疚,“对不起,晓萤,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是我一时糊涂,我是怕别人看不起我……”
你怕别人看不起你,那我呢?我就不怕吗?
范晓萤抬起头,想要大声质问她,却如鲠在喉,吐不出又咽不下。
见她没有回应,戚百草立刻转身要走,“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晓萤一点关系都没有!”
恍若梦游一般,范晓萤伸手拉住了她。
“不用了,百草。”
她在看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过去相依相伴的欢乐时光,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里掠过,范晓萤不知怎么了,突然没有了悲伤的感觉,只是心里涩涩的,像是吃了柠檬,整个心都酸涩得皱到了一块儿。
“我不怪你。”
毕竟,我们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再怎么样,我都不会真的怪你。
戚百草激动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怀里,脸上尽是欢欣雀跃。
“我知道你是世界冠军,在外面要保持好的形象。我不怪你,真的……”
说着说着,她的左眼有一滴泪流下,瞬间就没入了戚百草梳理得蓬松有序的长发里,就像一颗沉没海里的宝石,一晃眼,就不见了。
良久,戚百草从她怀里探出头,四下望了望,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光雅呢?还有亦枫?”
范晓萤的心一缩,差点维持不住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
“光雅回全胜道馆了,二师兄……他几天前就离开松柏了。”
“哦。”戚百草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羞涩表情,“我今天是从医院偷跑出来找你的,不知道初原师兄现在会不会正着急地找我?”
这就雨过天晴了?
范晓萤原本有缓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冷了,心里有了疙瘩之后,再听她的话便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偷跑出来找自己?那初原师兄不得担心死,到时候还不是会怪……
“百草,你还是给初原师兄打个电话吧!”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嗯,晓萤对我最好了。”
戚百草仰着头笑得天真灿烂,眼底却一片阴暗麻木,仿佛有一道暗无天日的裂谷,横贯在她眼中,所有的情绪都不能抵达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什么时候,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都开始对彼此逢场作戏?
成长的代价,是让记忆里摇摇欲坠的美好支离,让曾经顽固的一腔真心破碎。
而后,你向左,我向右。
终渐行渐远。
第46章 定情信物
“这是?”
方婷宜疑惑地看着顾若白递给她的一个白色礼盒。
“去换上。”自然地低头,亲了她脸颊一下,顾若白温柔安抚,“乖。”
乖乖地捧着礼盒,任由他将自己推进卧室,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回避的意思,方婷宜皱了皱眉,“你不出去吗?”
“要不,还是我帮你换?毕竟你不大方便。”
朝她眨了眨眼,顾若白厚着脸皮提出建议。
“不用不用!”方婷宜赶紧拒绝,生怕迟一秒就被当成了默认,“你快点出去,要不我不换了!”
“好。”轻笑一声,他转身出门,却在门口顿了顿,回身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
这会儿,方婷宜算是知道了,他一直在逗弄自己,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腹黑男人!太可恶了!
“真的——不,需,要!”
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同时,“咔擦”一声,门关上了。
小时候的若白明明那么可爱善良,虽然长了一张面瘫脸,但还是软萌萌的小包子一枚,现在怎么就成了黑芝麻馅的汤圆了?外面看着洁白无瑕,里面全是黑心肝。他的笑容多了,却越来越像一只笑面虎,对你笑得如沐春风,肚子里也不知道在怎么算计你。
想到这,方婷宜怨念更深,伸手打开了礼盒。
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
不是一般女生会穿的漂亮裙子,而是一套白色的西服,考究的面料,款式独特,简单干练,配上她如今利落的短发,显得既妩媚又十分英姿飒爽。
果然很适合。
顾若白满意地打量着她的这身打扮,上前半蹲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耳坠戴在她的左耳。
那是一枚粉红色的水晶耳坠,不是很精致,明显能看出来是初学者自己手工制作的,但长长的耳坠犹如九天外展翅飞翔的凤凰,加上流转的粉色光晕,美丽极了。
当初在伦敦时他买给她的那个水晶发圈,没来得及送出去,但他一直留着,后来她回国了,却剪了短发,他就请教了雕刻方面的行家,亲手做了这枚耳坠,原来的发圈上的紫色水晶一半磨成了凤凰的双目嵌在这条水晶耳坠上面,另一半……
方婷宜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右耳也带了一枚紫色耳钉,“顾若白,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不会是近来受了太大的打击,变态了吧?
不过他长得好,清隽的五官映着耳边的那点紫,倒是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魅惑,好看极了。
“定情信物。”
他薄唇轻启,眼波流转,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许弄丢了。”
“丢了又怎样?”
“丢了罚你亲手做一个还我。”
“这是你做的?”方婷宜惊喜地叫了出来,莹润的指尖不自觉地拨弄着垂到颈窝的水晶吊坠,眉眼飞扬。
“嗯。”
顾若白站起身,耳后根染了一抹淡红,他拿过两人的外套,一股子丢到她怀里,“走吧。”
“去哪?”
方婷宜这才想起正事,他怎么突然让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还一副要去赶场闹事的样子。
“参加婚礼。”
“戚百草的婚礼?”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我不去。”
哪有上赶着参加仇人的婚礼?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