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我们去书房喝杯茶,可好!”唐泽非常客气,说道。
“走吧!”茉莉微笑着说道。
唐毅在前领路,茉莉和唐泽并肩前往。屋后一片竹林有两间木屋,唐毅先进屋,点了灯,去里间煮茶。
茉莉坐在太师椅上,环顾,见墙上一副《踏春图》用笔清劲而赋色研雅,飞鸟用笔轻轻一点,便具有展翼翱翔之态。茉莉走进细细看着,那落款却让茉莉心里一跳。
“华锦”
“华锦”
茉莉嘴里不停地念叨,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会是昆仑那位前辈吧?
唐泽也站在这画面前,笑道:“茉姑娘也觉得此画好!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幅画,说来奇怪,祖上却不准将画收起来,说是画画的人一定要挂着让唐家人日日观摩。我只好挂在书房内,没事就细看一番。”
“祖上,你可知这华锦是何人?”
“倒不知,只是听说是祖上无意救过的一个重伤的人,临走时送了这幅画,让唐家子孙观摩。只是我那小儿小钟经常没事便来看,说这画里有东西。这画里自然是有鸟,花,这孩子也是有趣”
“阿爹,柳姑娘,来喝茶!”唐毅已经端上了热茶。
“谢谢你!”茉莉依旧淡淡地微笑,坐回太师椅,但眼睛却还在那画上。
去蜀都
“柳姑娘若是喜欢这画,就送给姑娘吧!”唐泽见眼前的姑娘一直盯着那画看,虽说是祖上的东西,却已经不知道在唐家多少年了,这姑娘救了自己的儿子,这天大的恩情,一幅画实在难以报答救命之恩。
“哦!不,我没有想要这幅画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落款很好看,很有意思。”茉莉回过头,朝唐泽笑道,抿了口茶。
“姑娘对唐家有救命之恩,砸锅卖铁也要报答,更何况一副画。”唐泽示意儿子去取画。
“不必,不必,这画是别人报答你唐家的救命之恩的,不可轻易送人。唐钟既然觉得画里有什么,便让唐钟时时来观摩,定会有结果。”茉莉摆手阻止道,手指却拂去了落款之上的禁制。
“也好!阿毅,明日把画摘了,交给你阿弟,他喜欢这画,就送给他。”
唐毅立在父亲身边,说道:“是,知道了!阿爹,柳姑娘有个幼弟想在蜀都进学。”
“哦!我们云华学院那可是蜀都最好的学馆了,我倒是可以帮忙让柳公子来书院。不知柳公子都读过什么书。”
茉莉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没什么幼弟,是我想读书,我读书少,很多古籍医典都看不明白,便打算来蜀都进学,顺便开个医馆。”
“如此啊!”唐泽面上一滞,心里不免为难,书院的祭酒虽是自己的好友,但学院却从不招收女子。
“我可以女扮男装”茉莉见唐泽面上为难,慢慢地说道。
“也好,我就去试试,若只是学习,而不参加科考,便可以。”
“那柳姑娘可读过什么书?”
茉莉想了下,便说道:“读过的书不多,但我记忆力还好。”
唐毅和唐泽互看了一眼,见茉莉走到书架上,随手拿了本厚厚的叫做《蜀纪杂聚》,匆匆翻了一遍,便给了唐泽,开始念起来,直念了四五十页。唐泽翻着书,一字不差,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转头看自己的儿子。唐毅接过书,果真是一字不差,心里那冉冉而起的触动越来越盛,看着昏黄的灯光下,那清秀的女子白皙的面庞散着莹光,不由得心动起来。
“这是怎样的奇女子!”一时间竟看痴了。
唐泽倒没注意儿子的模样,喜道:“我云华学院有位白先生,虽说年轻,却是蜀都第一教授,我带你去见他,若是他肯收你为学生,你就不用担心你看不懂那些古籍医典了。只是这白先生虽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性子却是孤傲古怪清冷的很,若是他不收你,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们云华还有其他好教授。”
茉莉心里自然高兴,这样一来,无上道藏心经就可以好好地修炼了。她又打听了些蜀都的事情,这才满意滴离开,由唐毅一路领着去了休息的房间。唐毅说了不少话,茉莉有问必答,一来一往倒是熟稔不少。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早已准备好了热水,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进来,满屋里淡淡的竹子清香,甚是温暖。
“柳姑娘,在下便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喊我阿娘就行,她们就在隔壁住。不知你那两位家仆?”唐毅向茉莉一揖,嘱咐道。
“不用管他们,他们会练习很久,江湖人物性格古怪,这一晚上估计就在外面守着了。”茉莉满脸笑容,心里却嫌弃这唐毅黏黏糊糊,说了半天,还不走。她好想泡个热水澡。
唐毅一离开,茉莉便挥手布了一层结界。欢喜地进了大浴桶,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她烘干头发,进了玉戒。那一红一白正在空地上对峙剑术,见茉莉进来,便停手。茉莉拿出青虹剑,向轻红轻素一礼,道:“两位大师有请。”
轻素道:“主人说主人不可和年轻男子交往过密。”茉莉翻着白眼,撇嘴,心里骂着素月,却不争气道:“知道了,吃我一剑”,茉莉飞起大鹏展翅,直直便刺。
玉戒内剑气冲天。书房内,唐泽却对微微垂头,满面红霞的儿子笑道:“你喜欢柳姑娘?之前你阿娘替你相看的离家姑娘时,你不是说你想有了功名,再考虑婚事。为何今日又如此焦急让为父去打听柳姑娘是否有婚约?柳姑娘举止说话都是不俗,不是小家小户的女子,还有好医术,况身边还有两位贴身护卫,我们这样的家底,怎可能配的上她?你这样急急燥燥的模样,倒不像你!”
“阿爹,柳姑娘心地纯良,救了阿弟,却不趁此索要那幅古画,是个好姑娘。并且为了学医,不顾仪容礼俗,扮成男子也要求学。儿子心里佩服她,心悦她,怕错过了,便是这一生的遗憾。”
“好吧!明日,我让你阿娘问问她。我的意思,你既然喜欢,不如相处一段时间,柳姑娘和你久了,也会对你有感情,若是突然问起婚约之事,她定以为你性情轻浮,以后便疏远了,反而急功近利,适得其反。”
“我……我听阿爹的!”唐毅听了父亲的话,觉得自己确实冒失了些,以后都在云华学院读书,阿娘再经常和她走动一番,自然就会亲近我。想了许多,更加高兴了,他兴冲冲地带着画,回屋了。
一夜安静,各怀好梦。
第二日一早,茉莉立在前院的池塘边,观赏着浸没在晨雾里如梦幻般的一池荷花,不蔓不枝,出污泥不染。莲叶上露珠滚动,一只寸长的青蛙从层层叠叠的荷叶里跳出来,朝着茉莉呱呱直叫。茉莉见那青蛙背部金灿灿,头顶隐隐鼓起珠子状,像戴了一圈珠子项链,长着一对尖尖翘起的小耳朵,这模样……这模样……
“你是金蟾?”茉莉不禁问道。
“呱,呱”那小蛙朝着茉莉叫,像是答应。
“柳姐姐,它叫小金,我是为了救它才被毒物咬,小金自此就在这池塘里住下了。”小钟跑过来蹲在池塘边,满脸红润。
“小金,小金,来……”小钟一伸手,金蟾跳到了他手掌心。
茉莉神念查了一遍孩子的经脉,已经恢复如初,而且是冰灵根,是个绝佳的修行灵根。
“我不在九州,没法带他回昆仑。”茉莉想着,不免遗憾。
“小金,这名字好听,以后去哪都带着它吧!它很喜欢你,小钟。”茉莉摸摸孩子的头。
“柳姐姐,我听你的,我去哪都带着小金。阿哥把那副画给我了,他说是姐姐让我时时看看那画,今早上,我发现那画里似是有字,但我识字不多。阿爹和阿娘要带着阿姐和我一起回蜀都,我也能进学了,我要是多认些字,就知道那画里写的什么?”
茉莉但笑不语,心里却释然,道:“华锦前辈为何能到这蜀域,他怎么回九州的,难道那海上的传送阵还能用?
“好好学那画里的字!这个你拿着,有一天,这个袋子能打开了,你就把小金放进袋子里面的一个黑袋子里,随身带着。”茉莉拿给唐钟一个储物袋,拍拍他的肩,嘱咐道。唐钟见这袋子灰灰的,见救他的姐姐说的慎重又严肃,便狠狠点头,心里暗暗记住姐姐的话。
“小钟,带柳姐姐回来吃饭!”小瑶在院子里,边喊边往茉莉这边跑。茉莉也是喜欢这小姑娘活泼可爱,从头上取了只云钗,插在小瑶的双环髻上,笑道:“小瑶真好看,这钗子是姐姐送你的及笄之礼,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