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并未回应,将全部烤好的灵肉切好,装入玉盘,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
院中的桃花开过了头,花朵一簇簇,繁花似锦,枝条被压的俯垂下来。黄色的花心,粉红的花瓣,风撼芳菲满院香。枝条上已经落了花蕊的地方,长出了小小的青涩的桃儿。
姬阆抬眼看着一朵一朵飘下的花儿,轻轻地落在肩上,落在地上。
茉莉不知从哪拎着一个长石桌,左手两个圆石凳。院子里的岑参和姬阆看见这瘦弱矮小的小姑娘这一壮举,目瞪口呆。
姬阆忙上前去准备一只手接桌子,茉莉摇摇头说:“师兄,很重。”说完便把桌子“嗙”墩到院中桃花下,灰尘四溢。姬阆被扑了一脸尘土。岑参扭头对着切肉的师兄说道:“茉莉师妹好大的力气”林奕微微点头笑。
茉莉摸摸脸,眨眨眼,指着姬阆满脸的惨样一阵狂笑,姬阆一脸镇静,去找水净脸。茉莉见那两个哥哥也在笑,伸伸舌头,又去拿来四个石凳,把石凳在桌边摆了一圈。
她一刻也没闲着,麻溜滴用干净的麻布将桌面擦拭干净。姬阆净了手和脸,从疱屋里取出玉碗,几双竹箸。
静夜月朗星稀,满园桃花香,花瓣飘飘洒洒。
林奕和岑参只是轻轻啜着桃花酿。
岑参对师兄说道:“桃花要谢了,等我游历回来,桃子就该熟透了,我们在一起吃桃子,一起酿酒”。
茉莉挨着林奕,林奕剥鱼肉放入茉莉碗里,茉莉啃着鸡腿,夹着鱼肉,嘴里一直没闲着,趁着林奕不注意,时不时用竹筷蘸点林奕杯中的酒喝。
茉莉满嘴东西,却一直处于话痨模式。
“今天哥哥,师兄们在一起吃饭,我太高兴了”
“桃花酿比可乐好喝,可是我也很想喝可乐。”
“好想喝可乐。”
“这鱼肉,真好吃,为什么这么好吃的鱼会长那么锋利的牙齿?”
“我林奕哥哥可真好。”
“姬哥哥和岑师叔真好看。哥哥们都好看”
岑参打趣道:“那是你林奕哥哥好,还是我和你姬师兄好。”姬阆也放下手里的酒,静看着满嘴油腻的那个小嘴,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林奕微笑着,低头喝着酒,不说话。茉莉大声说:“林奕哥哥最好,最好,最好。”三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林奕眼底里一片温柔。
林奕放下杯子,取出赤玉箫。玉箫赤光照耀眼睛睁不开。
林奕倚着桃花树吹箫,清风徐徐,箫声空灵悠远绵长,喤喤盈耳,玩转缥缈洗去诸君冠上俗事凡尘,美妙的声音,深沉而含蓄,温柔和气,暖风徐徐,恬淡安适。思绪引入虚无的遥远,触摸灵魂的深处,摒弃欲念忘记凡尘事物。
白鹤成对飞来,鹤唳苍穹,翔舞在空中,很久才离去。
明星皎然,月华如练,深院空闻赤玉箫声,满园闲落花轻,山如黛,月如钩,白衣胜雪,姿声神何以仿,俊逸不可夺,谁言世间无仙君。
茉莉歪着脑袋,笑眼迷离。
岑参感慨道:“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师兄,你变了很多。”
林奕不说话,收了赤玉箫,远望北辰星,久久道:“迟了,都回去吧。”。
姬阆,茉莉起身把东西收拾停当。
林奕从储物袋取出一些玉瓶给岑参:“师弟,小心些,早日归来。”
又递给姬阆几瓶,姬阆有些惊讶。岑参见姬阆的神色,便说道:“师兄是面冷心热之人,最是心善,拿着吧”茉莉笑着道:“师兄,快收好,你早点学会御剑,带着我多飞几圈”。
岑参扬起暖暖的笑容,将玉瓶放入储物袋,对着林奕喊道:“谢谢师兄了。”姬阆也朝着屋门方向一拜,随后岑参御剑带着姬阆离开。
见二人离开,林奕拉着茉莉坐在石凳上,从储物袋拿出一本发黄的书,道:“这有本你姬师兄的功法秘籍,现在适合你,除了练习引气入体,看书学习,还有就是练习这本功法。”
茉莉拿过书,道:“飞花凌绝步,看起来很厉害的轻功,现在我就去院子外面练习试试。”
“也好,把这些荧光石拿去。别忘了修炼引气入体。”茉莉接过装满荧光石的布包,点头称是,拿着书出了院子,去了草地。她摆了一圈荧光石,开始习练功法第一卷。
飞花凌绝步
林奕也没想到,茉莉进展有些出人意料。
草地上茉莉练习步法,乐此不疲,练习一个多时辰,步法基本都学的有模有样,偶尔一跃好几丈远。
没几天茉莉这奔跑的速度有了突破,渐渐地可以轻飞上古树,飞檐走壁。
茉莉跑的快了,便无法忍受拘在这方寸之地。白天开始满山地奔跑练习轻功,在树林,在巨石上奔跑,跳跃。
过了半月某个晚上峨眉月西照,星光璀璨。
她奔去华明峰峰顶,静坐在巨石上,按照心法,平静气息,舌头倒卷,塞定在舌根两窍处,闭住呼吸,渐渐让左右太阳经觉醒,默默诵着:“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本道根真,包裹天地,以历万物。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级;髙不可际,深不可测。天长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载营魄抱一,能无离呼?专气致柔和,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危而不持,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四处幽静的山谷里,灵气如龙卷风一样盘旋朝着峰顶涌来,围着茉莉聚集起来。茉莉慢慢试着引气入体,依旧不能将一丝灵气引入太阳经。
整个山峰上灵气笼盖之处,到处是仰着头,闭着眼冥想的飞禽走兽,茉莉身边蹲着那个熟悉的黄色小雀,七彩的羽冠,非常惹眼。
茉莉继续练习,估算着林奕要练剑的时候,才停下来。一路飞奔回去,茉莉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脑袋,痴呆地看着院中那道白影,一袭清风,飘逸自赛鹤临风,持剑更出尘。茉莉心道谁说世间无谪仙,我林哥哥可是昆仑第一赛谪仙。
林奕收了剑,见茉莉一眨不眨地满脸崇拜看着他。林奕嘴角微翘,坐在茉莉身边。小家伙搂着他一个胳膊,歪着脑袋倚在他身边,望着天边那弯新月。“哥哥,那月亮里有个嫦娥么?妈妈说里面还有只玉兔。”林奕笑着说:“都说月亮里有只玉蟾,哪里有玉兔?”茉莉道:“我倒是希望那里面是个玉兔。”林奕揉揉她的小脑袋道:“茉莉说是玉兔,那就是玉兔。”茉莉嘻嘻笑的开心。
天色渐亮了,茉莉又跑回山峰,迎着朝霞,高喊口号:茉莉加油啊!
明月盈虚,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
不知为何,林奕发现茉莉改变了行程,白天找定一个地方,将那个地方的花花草草弄的清楚,明白。甚至西边几棵树;山上有几块大石;有什么正在生长的灵药;有什么妖兽住的洞穴,里面都有几只妖兽?还帮他们取些名字,分辨雌雄。
这么白日一片一片扫雷似的探险,茉莉对华明峰的每一块草地,每一片湖泊,每一颗树,每一个洞穴都摸得透透彻彻。
天色擦黑的时候,跑回来,拉着林奕说着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林奕温柔地倾听着,不时回答茉莉稀奇古怪的问题。
林奕谆谆教导,柔声细语,夸奖茉莉和鼓励茉莉做好的每一件事情,茉莉更有动力。
茉莉心里欢喜,“林奕哥哥是世界最温柔的哥哥,从来不笑我。”日后愈发亲近林奕。
居住在华明峰的低阶妖兽们越来越不安,白天这个小丫头满山转悠,简直挑衅他们的忍耐,妖兽们要让她知难而退,看看到底是谁的领地,这么随便地瞎逛。
开始的时候,茉莉只能赤手空拳地对打一,二阶妖兽,打不过会逃跑,有时自己也受些伤,可她的伤再重,也会很快恢复。
只到晚上,这些妖兽还有飞禽便都聚集围着打坐的茉莉身边。大家不计前嫌,忘记了白日里的种种,愉快地蹲坐着,等着茉莉引来灵气。茉莉见这些妖兽灵禽,嘴角都要撇烂了,“算了,白天再重新打过。”她装作没看见,坐在巨石上开始今晚的引气入体的练习。
有几位县圃的弟子很是好奇,跑来围观,发现这浓郁的灵气非常有利于修为的提高,也纷纷拿着蒲团,在茉莉那里蹭着灵气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