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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坐着一位相貌堂堂的蓝衣公子。这人正低头喝茶,一只手摸着一只精致的木质小鱼,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
一个穿着护卫衣袍的男子上了楼,径直走到这位公子面前。
“公子”护卫行礼道。
“查到了什么?”
“公子,咱们派出去的人都回去了。那些埋伏的刺客可能是风雨太大的缘故提前撤走了。我们的人也因为雨太急,风太大,没能拦住他们。让那些人逃走了。”护卫低语道。
“公子,这是您要的画像。”另一个护卫也到了跟前,双手递给这公子一张画像。
这公子拿着画像仔细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问道:“眼睛果真如此。”
“属下找了许多在场的人,他们都说那女子的眼睛就是如此。”
“倒是特别,按照这画像去找人,秘密地去找。”
“是,公子。”
他听完这些人的议论,站起来,对手下说道:“走吧。”
四人下了楼。
那公子刚要迈出大门,“仓”寒光闪过,速度之快,贴着侧脸飞驰而过。旁边三人拨出剑来,护着公子,喝道:“何人?”
公子捏起肩上被割断的一缕发丝,心中一寒。他摸了摸面部发疼的地方,一手鲜血。
“公子!”手下见自家主人俊朗的脸被刀气所伤,不由得惊叫。
“不要紧,我没事。”蓝衣男子拿出方帕,擦了擦脸上的血。
门框上插着一把寒光肆意的短匕。
“公子,有字条。”旁边那人将短刀和字条奉上。
这不是他所见过的纸,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这皮上写了句话:
“莫要伤及无辜,下不为例。”
“公子?”
蓝衣公子眉头轻蹙,脸色苍白,将纸揉成一团,使足劲捏了半天,然后又慢慢舒展开。他慢慢将这皮纸整齐地叠好,手中握着那短刀约六寸长。他仔细打量一番,这短刀寒光四溢,玉石镶刻的刀柄处刻着“霄云”二字,很是不凡。
“霄云”他轻轻念出声。
“走吧。”他将短刀和皮纸收了起来,说道。
南麟江
茉莉在这城里游逛了两天,才得知这南麟江对面的城邑是这南麟州南麟国国都所在,一名南麟城。近日许多大儒都聚集于此,州郡正准备举行一场辩论集会。
“老师会不会在那?”
“泡着真舒服。叶凡青,回去好好谢你吧!胡娘幸好没什么事情。”
还好叶凡青在蜀都,那大妖不敢去城邑袭扰。”
“这写的什么!什么主人莫多管俊俏少年的闲事。什么不要朝俊俏少年微笑……”茉莉拿着轻素的传音符嘀嘀咕咕。
“轻素这个木头疙瘩怎么想这么多?素月,你怎么做了个这么活宝放在我身边。等我再见到你,看我怎么揪你的脸。”
噼啪作响的灯芯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纱窗上映照的竹枝,仿佛哪个大家随心画的小品,雅致轻盈,别有一番滋味。茉莉看完一个个传音符后,闭着眼睛,躺在竹桶之中,月髓再丹田内慢慢运转,四周灵气慢慢进入茉莉的经脉之中,一个周天,一个周天循环着。
“公子,那女子就在那客店的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公子,我们要闯进去么?”
“不得无礼,都退下。”
茉莉似是什么也没听见,依旧泡在浴桶里。
“姑娘,在下是南麟城顾言。前日之事,将周围的百姓置于危险之中。全是在下的错,乞望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行为。”顾言对着那间房间作揖行礼,大声说道。圆润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真诚。
屋内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姑娘,在下仰慕姑娘,不知可否见一面,当面致歉。”顾言噗通跪在门外。
四下寂静。
“姑娘”
“我会一直在房外跪着等姑娘出来。”
一声空灵悦耳的声音从半空传来,让顾言心头一震,心跳个不停。
“顾言,我已说了下不为例。望你今后行事小心,不可伤害无辜。你走吧!”
顾言袖中的霄云刀倏地划破衣袖,飞进窗户内。顾言眼望着那宝刀如同长腿了一般飞了,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声音带着丝丝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
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顾言在门外跪着,直到他的手下扶他起来。
“公子,那女子已经走了。公子……”
顾言抹着额头的汗,道:“走吧!我们回南麟城。我们去会会二哥。”
“可是公子,他前日还要刺杀公子你。”
……
茉莉一路飞驰,来到江边,红通通的渔火照亮了一片江面。
秋风习习,一片宁静,甚是清冷。
“姑娘,可要吃鱼?”戴着一顶破箬笠的老渔夫站在一叶小舟上问道。
“好啊!”茉莉笑道。
那渔夫的斗笠压得很低,只有两缕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洒。
“喂,老人家,你面生的很。你那船上连个人都站不住,怎地能吃鱼。小姑娘,去我的船上,什么鱼都有,价钱也不贵。”一个黑黝黝的壮汉搭着个汗巾抹着汗,站在不远处,瓮声瓮气对着他们喊道。
“姑娘,这汉子说话粗鲁了些,但他家的鱼却是最多。”老汉扶了扶破箬笠,没有回应大汉,对着茉莉说道。
“无妨,既然大爷问我了,自然是有鱼吃,我不挑。”茉莉笑道。
“小姑娘,小姑娘,你会后悔的啊!”这壮汉见茉莉提着剑,轻悠悠跳上那老汉的小船上,连忙吆喝道。
茉莉笑着朝壮汉一揖,道:“大哥,谢谢你了。改日再照顾你的生意。”
“好哩”那壮汉扬扬手,作罢了,转身去揽别的客人。
“大爷,您一个人跑船。”茉莉问道。
“只有老汉我一人。姑娘,我知道江中有个地方,鱼很多,我们撑船去那里抓了新鲜的鱼来吃,可好?”戴着破箬笠,灰白蓑衣的老者慢慢说道。
“好啊!自然是新鲜的鱼才最美味。走吧!”茉莉很是开心。
这老汉撑着船,轻点几下,小船远远驶离了江岸。
刚才揽客的壮汉朝着自家婆娘喊道:“玉娘,那老汉面生的很,这是把那姑娘带哪去?”
“这几日花儿娘说那老汉平日只在船里坐着,也不出去打鱼,也不见吃饭。整日戴着那就箬破笠,耷拉着脑袋坐在船角,脸都看不到。当家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船家,今日有没有新鲜的鱼?”
壮汉听见有客人来,慌忙迎了上去。这一打岔,两个人都忙活起来,忘了刚才的对话了。
“大爷,你今年高寿?可您这力气却是不小。”茉莉问道。
不知是风浪太大,还是老汉年纪大没听见。茉莉并没有得到回应。
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江水里摇摇晃晃,但却飞似地往深处行驶,疾如风。四下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冰冷的江水混着烟雾水汽扑面而来。
黑暗之中,茉莉嘴角微翘,眸光闪烁。
大概一炷□□夫,这小船便进了深水域,波沉沉,浪涛涛,黑烟肆虐。
“当”青虹剑光芒四射,挡住了万道寒光。
茉莉轻轻一抹,剑气寒光如冰刀,利剑激电而去。
水中波浪翻滚之后却没有了动静。
茉莉在半空中呵呵笑个不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是早已得悉,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她冲着水中看去,水面上哪还有船,哪还有那个老汉。
“喂!前辈莫不是龟鳖精?缩头藏尾不肯出来。”
“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姑娘,我见你年纪尚轻,真是可惜。修行之路,不是你能走下去的。”那一人身驼背的巨汉站在水里,眉尾和下巴上一绺绺长长的青色须子,小小的脑袋上,眼睛却是不小,手握着三股钢叉阴森森对着半空的茉莉喝道。
“前辈,你不过一条成了精的水妖。修行不易,早点离开吧。”茉莉轻轻一闪,跳到江面之上,这龙蜕炼制的法衣毫不惧水。茉莉一闪伸手抓住这杆钢叉,笑着说道。
“小丫头,口出狂言。”大汉喝道,试图夺回钢叉。可这用了千年的法器就像是长在里,被铁钳夹住一般,怎么拽也纹丝不动。
“你,你……”这鳖精看着面带微笑的人修,惊慌起来。
“还不快出来帮忙。”那大汉对着远处一处漆黑的江面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