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茉莉喝茶,不再问了。
可那小厮确是有些感慨,继续道:“听说这病来的奇怪,说他家后门临着一条河,半月前的一个月夜,一道金光从河里冲空而起,这位夫人听奴婢小厮在园中看热闹议论纷纷,不禁也好奇凑热闹,出了门去看。那金光在几丈高的高空盘旋一阵后,精冲进女人的肚中。这女人便晕倒了,被奴仆们搀回家,每夜梦见一个癞脸大汉与她睡觉云雨,却叫不出,只能忍受。这样夜夜梦里折腾胡闹纠缠,这女人日渐消瘦,肚子鼓胀像是八月孕妇,近些日子竟然米面不沾,病一天比一天沉重。这男主人没得办法,看见心爱的人痛苦,才如此伤心哭泣!听说家里衣衾棺木都预备了。真是可怜!”
茉莉心道:“的确是痴情之人,又是妖修作祟!罢了,帮他一把吧!”她回到房间内,唤出轻素,交代了一番。第二日,茉莉见到了昨夜伤心痛哭的痴情人,一个十分敦厚的老实人。
“敢问姑娘是不是医师?这位兄台说你可以救治我夫人的病。”那人眼睛里满是期望的神情,带着焦急的口吻问道。
“是,我正好去办事,顺路去看看你夫人!如何?”茉莉道。
“当然,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那人欢喜应道。茉莉迈步子出了酒楼。
那人赶紧跟上,小厮赶了马车到前门。一路风景如画,茉莉远眺那笼在云雾里的远山,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中国水墨画,也是如此仙境一般。几人一路紧赶慢赶,一个多时辰后,便来到城郊的一个水乡小镇,这痴情人姓姚,自己踏实能干,创下一点家业,后娶了个家产富裕的小姐,郎才女貌,极为恩爱,在此地传为佳话。
茉莉见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朱门前,又听得姓姚的男子说“柳医师,到了”。她跳下马车,见看门的十几个穿戴周正的小厮们赶紧迎上来,便知道这姚家是个大户。
姓姚的带着茉莉穿廊进了三层门,不一会便来到一处优雅的院落里。茉莉见园子优雅安静,厢庑游廊,小巧别致,心里舒畅,远远闻见屋内腥臭之味,不由得皱眉。姓姚的将茉莉引进卧室,茉莉见那女人睁着深陷眼窝的大眼,僵死了一样卧在床上,呼吸急促。茉莉对姓姚的道:“没事,还有救!”这姓姚的立刻低头便要跪下,道:“乞求柳医师救我妻子一命,我家里的财产奉上一半。”茉莉虚扶道:“先救人吧!”
“准备些新的被褥,干净的水,预备擦洗用”茉莉道。
姓姚的连忙吩咐仆人去做。茉莉拿给姓姚的半颗清蕴丹,吩咐化在温水里喂他妻子。姓姚的和那贴身婢女撬开这女子的口舌,将药水送下。
茉莉道:“不要移动,让她这么躺着。”说完,她便出了院子。
屋内姓姚的见妻子毫无变化,不由得心疑担心起来。半炷香工夫,只听见床上僵卧的女子腹部砰砰作响,猛然就闻到一阵酸臭污秽之气出自被中。这姓姚的掀开被子,见流了半床黄水,他皱眉拿过准备好的干净揩布细细擦着,正擦着,又冲出一片黑水出来,更加腥臊臭气难闻,他急忙拽过木盆,靠着床边,不嫌臭,不嫌脏,忍着呕吐,将污秽悉数擦进这木盆内。没多久,又拉出如絮状一般粘黏抽扯不断的大大小小团状结块。他用细棍细细拨开查看,不由得惊骇,这明明就是一个个有头有尾的□□。
从早晨辰时一直到申牌时刻,拉出的东西装了一盆,再往后便是清水状。
在场的婢女和姓姚的见此都惊呆了,便听见屋外那柳医师的声音“能说话就好了,喝些清淡粥食,等到身体好些,再吃些别的!千万不要乱吃,一旦肠内阻塞,便是麻烦!”
婢女忙着换被褥,姓姚的出了门,对茉莉跪拜行礼道:“今日我妻子重获生命,我便送医师一半家财”说完,拿出一个账单,递给茉莉道:“这些便是我家房产,店铺,大约六百金,作为谢礼,请收下。”
茉莉也不接,笑道:“我见你对你妻子真心,感情至深,所以出手相帮,我云游各处,要你财物何用?”姓姚的见这姑娘说的真切,便收了账单。
茉莉笑着问道:“那金光可是从后面的河中出来的?”
“正是!”
“你去洗洗罢”
园中无人,茉莉一闪不见了影子。姓姚的再次来到院中,却没看见恩人,急忙唤了下人来问,都说没见到,正巧屋内有人喊道“夫人醒来了”,便一时顾不上,进了屋内。
且说茉莉等到夜半三更,夜深人静时,见那金光从河深处冲出,一伸手,一道雷电将半空的金光劈了下来。茉莉飞去看,原是个簸箕大的□□作怪,浑身疙疙瘩瘩,斑斑澜澜,攒顶花纹金光闪闪烁烁,金芒肆意,腥臭难闻。
茉莉紧蹙眉头,不由得道:“真是恶心。”一个火弹烧的干净。
几下瞬移往那远山之内的山谷飞去。
沅城四方阁
越过深涧,绝壁,穿过层层云雾,眼前豁然开朗,十个地势平坦的峡谷。不断有载着修士飞行器,飞舟,飞剑飞入禁制之内,威压不断袭来。见此情景,茉莉不惊叹道:“这四方阁财大气粗,如此多的元婴大能聚集在一起,不知这拍卖会会出现什么惊天宝贝?”等到茉莉靠近不由得傻了眼,到处都是修士,拥挤的只看得见黑压压一片脑袋以及各种各式的帽子,发簪,空气也是极为难闻,女修们身上传来的不同或浓或淡的熏香和酸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透不气来。
“道友,要不要来一份这次集会的画册,三个下品灵石。”茉莉见一个男修手里拿着一摞画册,问她。茉莉正要买一份看看,忽然听见另一个修士拿着同样画册问自己。
“唉,唉,道友,我的只需要两个下品灵石”
茉莉见旁边的修士听见这些吵吵嚷嚷热闹的推荐叫卖无动于衷,稀疏平常见惯了般,只是挤过人群往里面走。茉莉放回灵石,一个瞬移进了禁制里面,这才发现,这人都堵在了入口,里面的街道倒是宽敞。
金秋时节,秋风瑟瑟,街道两边耸入云端的不同古树的树叶就如同喷洒了不同的颜料,火红,金黄,紫红,浓绿交叠在一起,莎莎作响。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街边商铺门前一簇簇一丛丛开的美丽多姿的黄澄澄,金灿灿的菊花,据称这金黄的菊花乃是九天一位大帝的女儿死后所化,又称帝女花。茉莉想起叶凡青的那菊花绣袍,心道:“文人常常画菊以示高洁孤傲清远,这菊花被赞为花中君子,叶凡青倒是和这高雅的菊花沾不上边,但却不是坏人。”
茂密树荫下各种店铺,茶楼,酒楼鳞次栉比,人来人往,但不至于接踵摩肩,停滞不前。茉莉立刻收到了叶凡青的传音符,原来这座城邑是四方阁管理的大型集市,四方阁已经准备了茉莉的住处。茉莉在街上闲逛了个把钟头,见时间不早了,便慢慢去了街中心的六层高的高楼。那最高的楼正是四方阁,拍卖会也在楼里的大厅举行。
茉莉走近四方阁,仰望着欣赏匾额上金光闪闪,磅礴大气,险劲雄浑的三个大字“四方阁”。不一会,便有穿着一位淡黄色菊花暗纹衣衫的四方阁年轻的男修士出来迎接。
那侍者恭谨作揖行礼问道:“请问前辈可是柳长老?”
“正是,阁主也在里面么?”
“柳长老,阁主在五层的雅室等你。”那侍者快走半步在前面引路。周围修士纷纷望来,具是听见这四方阁的修士称眼前这位少女为长老,不由得侧目而视。茉莉目不斜视,一路跟着前面的带路侍者。她进了四方阁,目不斜视,面无波澜,随着前面侍者穿过拥挤的人群直接上了五层。
茉莉进了这个所谓的雅室,不应该叫雅厅,不由得一怔,里面站满了修为都在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或年轻,或中年或老者,却没有一位女修,一眼望去,居然有二十余位。这些人聚在一起围在圈状的案台前的画册评头论足。
茉莉一眼便看见坐在首座依旧一袭雪白黄色菊花绣袍的叶凡青慢慢地抿茶,后面左右站了两位元婴初期的修士,一位年轻俊秀,一位中年老成,皆是一脸沉静,敛目恭敬模样。
叶凡青见茉莉进来,并没有像往日那般随意,只是朝着茉莉微微颔首。茉莉也不瞧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位美貌的侍女立刻奉上灵茶。茉莉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