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柏麟打了个赌,若罗喉计都真的还是一意孤行要毁灭三界,那我便会与他共坠魔域,一起灰飞烟灭。”罗喉计都有璇玑的意识,司凤始终相信他不会变成杀人成魔的大魔头。
“纵是你能与罗喉计都同归于尽,可修罗族妖族仍然存在,元朗尚在,野心勃勃,若罗喉计都上天界后再伤了柏麟,到时天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可修罗妖族却是兵力雄厚,到时又有谁能保这天界。”
“姑姑,为何你和柏麟都要预设最坏的结果,我虽然与罗喉计都相处不久,可我觉得他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他攻上天界也只是为了替自己讨个公道,千年前他对柏麟真诚以待,可柏麟却利用他的信任封印他心魂,抽筋拆骨重塑他身,让他化身战神去杀了他的族人。姑姑,本就是柏麟对他不起,若是他二人能化解恩怨,这场浩劫也就能避免了。”罗喉计都现在因恨而活,除了他心中怨气,璇玑便能回来,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羲玄,当年本是盛世太平,是修罗野心太大才挑起了仙魔大战,罗喉计都曾是修罗王座下大将,他手上也曾沾上过天界之人的血,双方交战,谁的手里能干干净净。柏麟确实愧对罗喉计都,可是羲玄,那时修罗族有魔煞星,无支祁等人,个个都骁勇善战,反观天界,竟选不出一个能应战之人,你父君那时撒手不管,唯有柏麟承下守护三界之责,他错一步便会让天界万劫不复,那时唯有杀了罗喉计都塑造战神才是保住这天界唯一的方法。易地而处,羲玄,当时你若是他,你又能做的比他好多少?”
“若是我,我会信他一次,罗喉计都当年已经劝服修罗王,他本想劝柏麟与修罗联姻,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说便被柏麟下了毒手,姑姑,罗喉计都所想的一直都是盛世太平,是柏麟错用以杀止杀的方法,一步步将罗喉计都逼到了绝境。”只要柏麟能信罗喉计都一次,司凤相信,柏麟和清安担心的这些问题便都不会发生。
“柏麟不是没有信过,当年修罗崛起,又伙同妖族为伍,与天界宣战,你母神那时身份特殊,开战后便被幽禁于宸汐宫,你母神派人寻我过去,和我说她能劝说修罗妖族休战,我那时信了她的话,我向柏麟替她求情,放她回了妖界,可换来的却是你母神的背叛。妖族公主逃脱,修罗更加肆无忌惮,连连对天界发难。柏麟的一次错信差点让天界覆灭,之后之事他又如何能敢信?即便他那时同意与修罗联姻了,修罗几次发动战争就证明他们野心不灭,一场联姻又能保天界到几时?”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没有人了解过柏麟变成如今这样的前因后果,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他。
“姑姑,如今修罗王已死,修罗做主的是罗喉计都,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能将璇玑唤醒,阻止这一切。”前尘往事都已过去,如今的罗喉计都已不再是当年的魔煞星,更是褚璇玑,他的璇玑绝不会做荼毒三界之事。
“羲玄,因为罗喉计都曾是璇玑,你陪她历劫十世,所以你选择相信她,而我与柏麟亦是相伴了千年,我懂得他每一个决定的艰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柏麟的抉择。”
双方各执一词,司凤最终也没能劝说住清安,他叮嘱清安多多保重后回了魔域。
战火一起,各自为营,短兵相接,任凭再真挚的感情,多舍不下的亲情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叙世(三十)完结
人间
罗喉计都借司凤之力上了天界,将羊脂净玉瓶回归其位,生死海退,修罗妖族一举攻上天界,血拼厮杀,刀剑盔甲散落一地,天界一片狼藉。
罗喉计都用千万枉死的修罗之灵破了三十六天罡宝镜,又化作战神之身找到了鸿蒙熔炉,欲要打翻鸿蒙熔炉,重塑三界。鸿蒙熔炉不过倾斜几分,天火降至人间,焰红一片,似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赤霄剑阵不再吸收人间浊气,生死海退,天火不断,清安猜测罗喉计都已然攻上天界,寻到了鸿蒙熔炉。
“罗喉计都怕是已经攻上天界了,司命,你速回天界去助帝君。我处理好人间之事立刻会回天界。”人间百姓如今大都都在少阳派,清安赶往少阳派,设了结界,保他们暂时安全后回转了天界。
天界
清安到达天界之时,鸿蒙熔炉快要倾塌掉落,璇玑和天帝合力正合力让它重回其位。赤霄剑炼制于鸿蒙熔炉,若鸿蒙熔炉出现意外,以赤霄剑之主元灵与赤霄剑合二为一形成剑灵便能让鸿蒙熔炉回归正位。这是度厄和上生曾告知过清安的。
“以我元灵,与你为誓,听我之命,行我之令。”清安划破手掌,以血注入剑内起阵,赤霄剑形成剑阵,将鸿蒙熔炉包围,赤霄剑不断吸收清安灵力,鸿蒙熔炉也渐渐旋转至正,重新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
元朗身死,鸿蒙熔炉得以保全,罗喉计都变回了璇玑,一切都变得安稳了。清安看了眼璇玑怀中的司凤,司凤虽死,可他会以羲玄的身份回归天界,权当凡间一场历劫而已。
清安走向柏麟,那一头白发刺红了清安的眼,她伸手轻拂着柏麟的脸,泪珠滚轮,心疼不已。在她印象中柏麟一直是孤傲的,何时有过这样狼狈。
“为什么,为什么要削去神格,散去仙法,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的吗?”
“清安,不哭了,是我太过偏执才酿成了今日大祸,你曾劝过我,可是我没有听,还牵连了你陪我错了千年,我亦对不起你,如今这样,是我罪有应得的。”柏麟替清安擦去眼泪,三界得以保全,他唯一挂心的便是清安,如今清安也平安回到了天界,他已了无牵挂了。
“不,你没有错,唯一的错便是太过在乎这三界。陪你千年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对错,你都给了三界千年安宁,可这千年却从未有人真正护过着你,到底还是你太过清苦了。”柏麟为三界苦心思虑守护了千年,却只被的天帝以狂念心魔总结了一切,天界孱弱,天帝无为,若不是如此,柏麟又何须费这般神思。如今一切却是要柏麟担这所有罪责,抹杀他的一切苦劳,终是这三界对不起柏麟。
“不是一直还有你在吗?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风尘。有你在,我便不算苦。”他的所作所为清安都能懂,明知他是错,她也仍义无反顾会帮着自己,如此,足矣。
“我不是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么,如今这样也好,你也不用再去管三界了,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单单只为你自己而活了,神格法力我可以慢慢陪你再修炼,我……”清安话未说完,口中一股腥甜,吐出一口鲜血,灵力渐渐开始消散,面色逐渐苍白,身形不稳便要倒地,与赤霄形成血契之人,以元神聚灭作为代价,到了此刻,清安终究是撑不住了。
“清安,清安,你怎么了?”柏麟抱住了差点倒地的清安,心神慌乱,他能感觉到清安的灵力一点点在消失,可是刚刚明明清安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
“与赤霄形成血契者,必要付出元神聚灭的代价,柏麟,对不起,答应你的话,我要食言了。”在凡间清安便已耗费了大部分的修为,如今又以元神献祭,修为散尽,元神大损,清安的脸色愈加苍白,她只觉得疲乏无力,握着柏麟的手渐渐松开。
柏麟用力握紧了清安滑落的手,他看向天帝,哀求道:“帝尊,三界大祸原为我一人之过,清安无辜,她不该如此,求帝尊救救她,我愿用我一命换她之命,恳求帝尊保她周全。”
“柏麟,你有你的缘法,安儿亦有她的缘法,这是她的命格,我无法逆改天命。”一切皆有命数,哪怕清安是天帝胞妹,天帝亦不会插手。
“柏麟,他破不了我与赤霄剑之间的血契的,你不要再求他了。柏麟,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我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赤霄剑之事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它涉及到了我的情劫,你知道吗,我的情劫是你,我不知道是凡尘那一世开始喜欢上的你,还是在天界时便以对你倾心,可不管是什么时候,能是你,我便觉得很高兴。还有那年中秋的话我没有忘,我一直记得的……”胸口越发的闷痛,清安连说话都变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