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鸢难以置信,如果邓淑云没有醒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杜栩川身世的秘密。
等邓淑云情绪逐渐平复,她向沈鸢讲述了当年的事情。
杜栩川的母亲曾经当过一位富豪的情人,她意图得到名分,怀了杜栩川父亲的孩子谎称是富豪的。富豪的妻子当时已经怀孕,富豪便没给她名分,只给了封口费,并且不打算认下孩子。她心有不甘,得知富豪妻子的预产期和她相近,花钱和对方住进同一家医院,让身为护士的妹妹邓淑云在孩子出生当天将他们调换。
杜栩川就是那个被调包的富豪之子,他的母亲,准确说是养母,患有遗传性的精神分裂症,怀孕时初现端倪,产后第一次发病。邓淑云当年帮姐姐调换孩子,多年来良心不安,只能通过工作排解,结果一次医闹事故中她被对方重伤,陷入植物人状态。
“那家人姓丘,我丈夫当年负责医院监控相关,我让他存了录像带,就在现在的家里。”邓淑云说。
本市的丘姓富豪只有一位,那就是丘翰钰的父亲,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沈鸢记得剧情里丘翰钰的父母最终视杜栩川为亲子,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碍于某些原因不能说。毕竟,一开始他们也没少刁难杜栩川,对他挑三拣四,各种嫌弃他配不上丘翰钰。
沈鸢还得出一个结论,原来丘翰钰是个真·精神病,怪不得一身蛮力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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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的不会系鞋带的男孩(二)
沈鸢带着装有当年录像的u盘回到阴冷逼仄的老旧居民楼, 半路上到超市买了张电热毯。
他打开门开灯, 蓦地被一阵凉气包围,这里的冬天是潮湿的, 靠近阳台的墙上有一部分已经发霉,和空气一起混合成令人不那么舒服的陈旧气味。
家中陈设都很旧, 每样东西看上去都用了很多年, 但周遭却没有脏乱差, 皆是一尘不染。沈鸢到客厅开窗通风, 连窗户外侧都看不到任何污渍, 窗台上放着毛巾用来吸从窗户流下的水。
卫生间里, 沈鸢照了照镜子。不知道是受穿越影响还是其他, 他的每一个任务对象外貌上都和他有相似之处, 现在这双和他本人肖似的眼睛中布满红血丝, 疲态鲜有地出现在一个十八岁少年的眼睛中。
沈鸢又走进厨房,油烟机的油杯是空的,和燃气灶一样处理得很干净, 燃气灶上架着一个不锈钢水壶。瓶瓶罐罐摆放整齐, 整个厨房只有一个看上去像新添置的物件, 是一个玻璃油壶。
家中有两个卧室,都不大,其中一个更小。那间小卧室里东西很少, 甚至看不出来有人居住过, 沈鸢就到大卧室去看了看。
大卧室中放着一张单人床, 床头柜上摆着暖壶和老式的搪瓷茶缸。暖壶是新的, 旧的放在地上,显然旧的已经无法起到保温的作用才添置了新暖壶。单人床旁边有一张深蓝色的、带着毛边的帆布行军床,为方便照顾父亲,杜栩川平时就睡在这里,他的书桌和书本也放在这个房间。
书桌上光是电脑就占了大半位置,电脑是老式的台式机,外壳有些发黄,这种显示器因其体型较大且侧面看上去极厚,有个生动形象的外号,叫“大屁股”。最早引进学校的电脑就是这样的,现在学校的微机室都换成了液晶显示器。
电脑还是邓淑云当年攒钱买给杜栩川的,沈鸢见旁边堆积如山的书本和卷子要倒下,伸手一挡,它们已经被散热不良的显示器“烤”得有点发热。
沈鸢打开电脑,习惯性挪动鼠标,手感很陌生,还有三分迟滞,他翻过鼠标,发现鼠标底下那颗滚球不太好使——这还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机械鼠标。
尽管电脑已经超期服役,却连有摄像头和麦克。杜栩川为赚钱给父亲买药,课余时间当家教赚钱,他父亲的病已成痼疾,在他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愈加严重,他就在家用电脑给他带的学生讲课。
沈鸢手边的白板就是杜栩川讲课的时候用的,丘翰钰为接近独来独往的杜栩川,无意间得知他在当家教,就说让他来教自己。一开始丘翰钰钱给的很多,杜栩川只按他之前定的价收费,余下全部退还给丘翰钰,再压缩生活费省钱买药。
杜栩川家中缺钱,房子拆迁的消息始终不来,没人会为一张空头支票买单,也就没考虑过卖房的事情。沈鸢问系统:“所以这房子到底哪年才签拆迁?”
“杜栩川和丘翰钰结婚之后才拆。”系统答道。
哦,这样就能成为俩人共同财产了吧。沈鸢不吝以阴谋论的方式揣测丘家一家人,哪怕他们才是杜栩川血缘意义上的亲人。
系统又说:“宿主,丘翰钰在和杜栩川结婚后才说,他当年把杜栩川给他讲的课都录了下来。”
“是吗?”沈鸢登录QQ查看聊天记录。
和丘翰钰的聊天记录里,除了丘翰钰单方面的长篇大论,就只有两人视频的具体时间。沈鸢从第一页往后翻,直到发现有一天视频持续的时间格外长。
“宿主,这天杜栩川的父亲过世了,他上完课之后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父亲倒在地上。”系统提醒道。
“我觉得我有必要查一下丘翰钰的电脑。”沈鸢用的这台速度还是慢了些,他打算先买个新的。
杜栩川刚在天寒地冻的外边待了一下午。鉴于第二天还有全市联考,系统提醒沈鸢早点休息,沈鸢也有些困,就先睡下,等考完再继续。
全市联考曾经有过严重的学校集体作弊现象,教育部门便要求从以前的学生在本校考变成混排,最奇特的是每考一门就换一个考场,好在还在同一考点内。
沈鸢早早到达教室,考场内供暖很好,他趴在桌上小睡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准确来说是吵闹,沈鸢坐在靠窗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他睡眼惺忪抬起头,看到前几排靠墙的位置有个黑衣男晃晃手中的素色笔记本,嚣张道:“你来抢啊,抢到就还你。”
被抢走笔记的是个梳着梨花头的女生,她伸手去抓,黑衣男一下将笔记本举起。
梨花头身形娇小,蓄力跳起也够不到黑衣男手中的笔记本,怒道:“还给我!”
“反正是下午的科目,你考试借我抄,考完试我视情况决定要不要还你。”黑衣男在梨花头眼前抖动着手中的笔记本。
再坚韧的纸张都经不起如此粗暴的甩动,梨花头指着黑衣男的鼻子:“你别想!”
黑衣男两只手高举,分别扯住笔记本的两侧:“三分钟之内,找到能给抄的人,要不然老子就把它撕成雪花。”
旁边几列坐满了人,却没人上前制止,沈鸢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从黑衣男后边抓住他的手,再用一只手捏住:“欺负女孩子很了不起么?”
沈鸢另一只手夺过梨花头命运多舛的笔记本,递给梨花头:“给你。”
黑衣男猛然被人制住,居然还挣扎不过,扭头去看来者究竟何人。
沈鸢对上他的眼睛,被事实冲击了一下——谁能想象眼前嚣张又愤恨的黑衣男,会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恋人呢?
梨花头抱着笔记本躲到沈鸢身后,沈鸢松开手再次对上转过来的黑衣男:“向她道歉。”
梨花头躲在“靠山”后边,冲着黑衣男做鬼脸,黑衣男的动作再次被制住。
沈鸢又一次握住对方的手腕:“怎么,你想打她?”啧啧,真是脾气好差一男的,倒还挺有意思。
“你……”黑衣男重重深呼吸稳定情绪,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
“我叫雷锋。”沈鸢意在表明自己只是个做好事的。
“宿主,这个架空世界没有雷锋同志。”系统连忙提醒。
……
“雷什么?”黑衣男又问。
沈鸢没管对方的问题,认真地劝告起来:“不要抄袭,你现在习惯抄袭的话,高考就不知道真实水平什么样,影响你报志愿。”本市先报志愿后出分,对自身水平认识不足容易高考滑铁卢,不光滑铁卢,滑档都有可能,偏偏他“准男友”看样子学习还不好,万一滑档滑失学了怎么办?
沈鸢刚握住他“准男友”的手腕,就被一把甩开,好在接下来对方没对梨花头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