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媛媛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是她俩打起来，自己向着谁比较好？向着师父吧，程文玥要是在训练中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可要是向着程文玥，那又对不起师父？
吴媛媛还没纠结出个头绪呢，程文玥倒是先做出了反应，“你下车。”
吴媛媛扭头看看，后面的确只做了自己，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从后视镜里看自己的程文玥，“程总，你是说让我下车？”
程文玥点了点头，“不然呢，我下车？”
“不，我下，我下！”吴媛媛开了后边的车门，拎着自己的包逃也是下了车。等程文玥开车离开了停靠点，吴媛媛一拍自己的大脑门，不满道，“哎，不对啊，你俩吵架怎么是我下车了啊，哎呀妈呀，要耽误训练了！”
吴媛媛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下午训练了，可自己还有好几站路才能到保全公司呢！她顾不得想为啥自己被抛弃了，赶紧打车往公司去了。
“程文玥，你烦不烦啊，我这是去工作，你干嘛要跟着我啊，你现在又不是我老板了，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啊！”
费欣嘴上埋怨着程文玥，身子却往座椅上舒服的一靠，这可比挤公交强多了。
“哎，你知道我要去哪吗，就往前开，来给你地址，导个航。”费欣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插在车上，开始导航，程文玥只是宠溺的看看她，也不说话，按着导航的地址往前开着。
“到了。”
半个来小时后，程文玥把车停在了一片拆迁的棚户区，她皱着眉和费欣下了车，看着眼前脏乱的一片，不明白费欣要到这里公干什么。
“这可怎么找啊？”费欣也郁闷了，她来之前也没想到这里这么乱，棚子挨着棚子，大棚子套着小棚子，棚子上面还有棚子……就连厕所都是用棚子临时搭建的，因为是公用的，卫生状况极差，就算费欣和程文玥躲得远远的绕着走，那味道还是冲鼻子，简直是“醒脑提神”。
两人捏着鼻子并排从一家“二层”的棚户门前路过，费欣正小心的避过脚下的污水，没注意头顶的情况，棚户二层的小阁窗里突然探出一个垃圾桶，哗啦一下，一桶的垃圾就倾倒了下来。
“小心！”程文玥一把拉过费欣，一抬胳膊把外套罩在费欣的头上，可自己却被垃圾淋了个正着。
“谁呀，怎么乱扔垃圾啊，砸到人了知不知道！”费欣从外套里钻出来，往二层的小窗户瞧去，只听见窗户叶子被框框的砸了两下，然后又有垃圾扔下来，带着骂人的声音！
“砸到活该！谁让你从下面走了！”上面的人用蹩脚的普通话骂了这么一句后，然后就是一堆费欣听不懂的方言，虽然听不懂，但从语气还是能判断出来，对方在骂她们。
“有病吧你，有本事你出来啊！”费欣气呼呼的回骂，引来其他棚户区的居民探头探脑的围观。程文玥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玩意都有，便拉着费欣劝她算了，“好了别生气了，赶紧走吧，你不是还要找人吗。”
“我才不跟没素质的人生气呢！”费欣狠狠的剜了一眼二层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然后嘟着嘴帮程文玥把身上的垃圾打落下来，还翘起脚从程文玥的头顶摘下了一根完整的鲫鱼骨骼……还带着浓郁八角的味道……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费欣一边用湿纸巾擦着程文玥的头发，一边委屈巴巴看着程文玥。
程文玥安慰道，“没事，幸亏不是落到你身上，不然老费家的女儿该不优雅了。”
费欣轻轻打了她一下，嗔怒道，“胡说什么呢，你傻不傻，刚才干嘛不躲一躲啊。”
“我要是躲了，垃圾不就掉在你身上了。”程文玥笑着，脸颊上的梨涡显得调皮可爱。
“掉就掉嘛，要是我，我就自己跑开了，傻子！”费欣哼了一声，把湿纸巾扔给了程文玥，赶紧转身往前走，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什么嘛，自己竟然被个女的撩的面红耳赤的，费欣啊费欣，老费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没了。
“这么找不是办法，你要见的那个网友真名叫什么？打听一下吧。”程文玥笑着追了上来建议道。
“嗯。她叫王佳慧，是我玩网配的时候认识的。”费欣点头应着，程文玥则赶紧走几步问棚户区里的人，可人家一听她们打听的是王佳慧，脸上的表情变得稀奇古怪，要么说不知道，要么是远远躲开。
两个人问了不下七八人，都是这反应。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地址？你有没有她电话？”程文玥觉得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再次建议道，费欣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电话，这个地址还是我死缠烂打要来的呢。她不至于给我个假地址吧。”
“你死缠烂打要一个女人的地址，嗯？”程文玥最后一个“嗯”字，可谓是千回百转，暗含这种不满，费欣你竟然背着我对别的女人死缠烂打？看来自己管得还是太松啊。
费欣一门心思在找人上，没有注意程文玥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的计较，自顾自道，“再找找吧，肯定是这一片的！”
正在费欣发愁怎么办时，有个路过的大妈拎着菜篮子问她们，“你们要找王佳慧啊？”
“对，您认识她啊，那她住哪家？”费欣喜出望外。
大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也是找她要债的？”
“要债？”费欣和程文玥对视了一眼，赶忙道，“不是，不是，我是她朋友。”
“哦。王佳慧家啊在最后面，挨着臭水沟子的那个最破的房子，就是她家了。”
大妈指完了路又上下打量着费欣和程文玥，那八卦的眼神完全隐藏不住，她问道，“你们两个真是她的朋友？”
“是……是啊？怎么了？”费欣被大妈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大妈开口道，“那你们也是得了那种病的人？”
“那种病？”费欣疑惑，王佳慧是生病了吗？“她什么病啊？”
程文玥很不喜欢对方用那种怪异眼神盯着费欣看，于是道，“谢谢您啊！”说完她拉着费欣就走。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大妈跟其他邻居在路边说三道四，“看着一个个的都是好好的大闺女，怎么就不嫁人，非要喜欢女的，这不是有病是啥！”
“她们说什么啊？”费欣没有听太清，就问程文玥，程文玥把她的耳朵一捂，“没什么好听的，走了。”
第33章 她在我的眼睛里
“我在这工作了这好几年，真不知道B市还有这样的地方……”费欣用手掩住口鼻，空气里弥漫着生活垃圾的腐臭味，她细细的高跟鞋根踩在烂泥堆砌的小路上，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深的小坑，费欣感觉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脚后跟与大地的顽强抗争。
“哎，往哪里泼呢!”费欣刚想陷在泥里的高跟鞋□□，迎面就一盆脏水泼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泼水的人往木框子门外猫了一头，连个道歉都没有就有缩了回去。
“还是我来吧。”程文玥弯腰下，让费欣扶着自己，她则把陷在泥坑里的高跟鞋抠出了出来，起身后用纸巾擦着高跟鞋上的泥，让费欣把光着的那只脚踩在自己的脚面上。
她打量着四周给费欣解释着，“以前B市只有老城区，还赶不上你姥家的县城面积大，现在的B市，是包含了新开发的城区，分了东南西三块，南部沿海和东部沿海，靠海吃海，出口港贸易多，最先发展的。而西边原本就是些乡下村子和荒地，这不东南两边都发展差不多了，这才开始规划“西部”大开发了，村子被征地、拆迁等等这都是钱，这一片原来是原来村子里的人自己搭建的房子，住的也是村里的人，后来也不少务工人员来这里租平房，便宜，这里怎么说呢，就是跟城市建设的一块烂疤一样，必须除掉，但是又没能力一下子拔掉，只能慢慢来，看吧，这路都是人用脚在荒地上猜出来的，什么厕所啊，供水啊垃圾处理啊，都没有配套设施，遍地都是垃圾场。”
“你怎么啥都知道？市长规划的时候跟你商量了？”费欣接过了高跟鞋重新穿上，还不忘挤兑程文玥。程文玥笑笑无视费欣的揶揄，拍拍自己的后背，半躬着腰道，“上来。”
费欣“哦”了一声，先是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你要背我？”不等程文玥肯定，她已经一跃而起跳到程文玥的背上了，“架！你掰着我的腿点，别让我鞋子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