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跟在徐晓容后面，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慈祥：“我是你的亲姑姑，我亲眼看着你长大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也把你视若己出，她不一样，她有自己的孩子，人都是有私心的，不足为奇。”
徐晓容回过头，抬起胳膊由徐丹挽着，模样看起来有些低沉，“可是她们吃的喝的用的，原本都应该是属于金橙的，她还那么做不会良心不安吗？就不怕她姐姐晚上到梦里掐她？”
徐丹的助理在隔壁房间谈完事情出来，手里抱着已经签好的合同，心情愉悦地出来，荡漾在脸上的笑容被徐晓容吓得僵住。
“签好了？”徐丹看到助理，招招手让过来。
助理乖巧地点点头，徐丹把车钥匙从徐晓容的兜里摸出来递给助理，“没喝酒吧？回去你开车。”
徐晓容叹着气又摇了摇头，徐丹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用力攥了攥，“才喝了两杯红酒就胡闹，人各有命，金橙的事情你们商量着解决，不过如果你真的非要和她在一起，顾琳那边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到心里有数。”
徐晓容嗯了一声，出了酒店也没有再跟着徐丹走，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过头说：“姑姑我就不跟你过去了，我有一个战友还在家里，明天我会准时到公司的。”
徐丹点点头：“有战友？那明天晚上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徐晓容得到特赦令跑得比兔子还快，司机师傅也给力，没等酒劲上来，人就到家了。
李婕正好蹲在别墅的院子里等外卖，看到徐晓容回来竟然有点意外，“不是说是去上班吗？这才四点，这么早就下班了？”
徐晓容脸颊红红的，身上倒闻不出什么酒气，说：“没有，你们吃饭了吗？”
“你问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啊？”程思思听到声音从院子的角落钻出来，拉着金橙，两人手里都握着手机，看样子像是才拍照结束。
徐晓容看到金橙就鼓着气走了过去，金橙有点看不懂，直到近身才闻到一点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是不是你姑姑又说你了？”李婕拍拍手，从院子的石台上下来，走到门口去拿外卖。
徐晓容回头看了一眼，说：“都还没吃东西？”
“还没呢，刚叫了外卖。”程思思说。
李婕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说：“放心好了，我们先垫垫肚子，晚上等你请吃好吃的，地主之谊绝对会让你尽的。”
徐晓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和金橙十指相扣，把人拽进了屋子里，后者全程都蒙蒙的，只觉得手心里烫烫的，感觉徐晓容整个人都很热。
“喂！你们干啥去？橙子也没吃东西呢。”程思思看着徐晓容状态不对劲，不受控制地就把人叫住了。
徐晓容头也不回，看模样根本就是懒得理她，金橙只得摆摆手：“你们先吃，我待会就来。”
“好嘞！”李婕戳戳程思思，“走啊，吃东西也得进去吃啊，难不成你还想席地而坐，就在院子里吃？”
程思思晃了晃胳膊，撇着嘴跟李婕也回屋里去，金橙被直接拽进了主卧。
“真是的，这么大个别墅，也不请几个佣人，剧本里不是这样写的啊，你看这桌子上都有一层灰了。”程思思伸手在桌布上摸了摸，再抬手，手指都变色了。
李婕抬手撤掉桌子上的白布，露出下面嫩绿色的餐桌，说：“那不是桌布，那就是挡灰的布，撤掉就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原本看沙发茶几什么的都很干净，还以为……”程思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李婕笑了：“她走了那么久，很少回来，请几个佣人不是白花钱么，怎么也得等她回来再说啊，而且她刚退伍，很多东西都还没处理很正常嘛。”
“这倒是。”程思思把餐盒一个一个摆好，打开，分筷子。
卧室里的金橙依旧一脸懵逼地看着徐晓容，脑子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你喝酒了？不是去公司的吗？有人难为你了？”
“傻瓜，怎么会。”徐晓容躺倒在床上，眼睛有点酸酸的。
金橙侧身看她：“那是怎么了？”
“今天去公司，姑姑带我去见了一个人。”徐晓容伸手把金橙拽进自己怀里，用手抚摸着金橙的肩膀。
金橙乖巧地靠在她的肩头，用脸蹭了蹭，说：“然后呢？”
“那个人，她骂你。”徐晓容用力搂住金橙，像是怕她会溜走一般。
果然，怀里的人听到最后三个字，猛地用力想要把徐晓容推开，试图坐起来，在尝试了三遍未果之后选择了放弃，只是不高兴地问道：“她是谁？”
徐晓容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真正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不忍地犹豫了两秒，才老实坦白：“你小姨，今天下午我见到你小姨了。”
“我小姨？顾琳？”金橙有点讶异，昨晚上才碰过面的人，居然在今天也出现在了这座城市。
徐晓容：“嗯。是她。”
金橙搞不懂了：“她骂我？为什么骂我？骂我什么了？”
徐晓容过滤掉那些在她听来都接受不了的低俗字眼和形容，说：“骂你是神经病，说你心里有毛病，不正常，不是她家的人，还说早就和你断绝关系了，说你成年之后就不在她那里了，这都是真的吗？”
“你是说神经病，有病和不正常吗？”金橙抬头看她，却看到徐晓容的眼角有泪痕。
徐晓容抬手抹了把眼睛，“不是，我是说你和你小姨早就断绝关系了是真的吗？成年之后就离开了她们家？那你上大学的学费用是哪里来的？你的爸爸妈妈有给你钱吗？”
金橙没有回答，只是缩在徐晓容的怀里，用力摇了摇头，连先前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不是真的？”徐晓容问。
金橙又摇了摇头，彻底缩在了徐晓容的怀里。
“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我离开后的那几年都发生了什么，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徐晓容用下巴蹭了蹭金橙的额头，心里酸溜溜的，就像被柠檬泡过。
金橙声音有些发颤，她说：“是已经断绝了，但不是早就。”
“什么？”徐晓容翘头，扯了个枕头垫在了脑袋下面。
第31章 人在屋檐下
金橙不喜欢自己的小姨, 但在外面的人面前还是相当维护她的形象的, 可能是小时候留下的习惯也或许是还把她当成家人。这个世界上和她血缘关系最近的, 也只有顾琳了，怎么说都血浓于水。
徐晓容认真听着金橙讲述自己的过往, 是不是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从前她就看到金橙的穿着用品都不错，也就以为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没有想那么多，也很少听金橙提起，也就真的没有过问。
不成想这其中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经历。
“说心里话, 我很多时候还是喜欢小姨的, 只是她过于传统, 有些事情就是接受不了……”
徐晓容低头吻上金橙的嘴，舌头乖巧地留在自己嘴巴里没有伸出来, 但手却用力捏了捏金橙的肩头，半天才放过她。
“传统吗？没有吧，听说我喜欢女的的时候挺开明的啊, 知道你在和我交往之后就变脸了，比画皮都吓人。”徐晓容想起来顾琳的那张像踩到屎一样的表情就打心眼里来气。
金橙说：“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找女朋友她不就是很支持吗, 那是因为你和她没有什么直接上的联系啊, 你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外人怎么样她能说什么呢？我是她的外甥女, 外甥女是同性恋，她有点脾气生气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晓容接受不了金橙的解释，对顾琳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厌恶感怎么都挥不去。
金橙在徐晓容的胸口蹭了蹭，把眼角的水珠蹭干净，嘴上还带着傻笑，徐晓容也没有办法，顾琳是金橙的家人，她也不能说太多过分的话。
程思思和李婕在外面一顿狼吞虎咽，把自己勉强塞饱之后就守在了卧室门口。
“喂！你们聊完了没有啊，再不出来吃一会都凉了，金橙？大橙子？”程思思叼着牙签在门口站着。
李婕也配合地用指节扣了两下房门，笑嘻嘻地没个正形：“聊不完晚上继续啊，嫂子可是饿了半天了啊，徐晓容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程思思推了把李婕，斜眼瞪她：“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都是正经小姑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