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傻呵呵地冲着亲妈乐,徐晓容和金橙都是从小就没有爸妈的孩子,对于妈妈这个角色很陌生,看到这样母女告别的场景,心里难免会有些触动。
“唉,没想到搞得还挺伤感。”程思思别过头,摸了把眼泪,鼻子也红呼呼的。
金橙忍着笑:“既然舍不得,干嘛不在家里住两天?”
“你不懂,我这住两天,春节回来就没有意义了。”程思思呲着牙,经验老道地说。
徐晓容摇摇头,看着金橙的侧脸,换档的手移了过去。
金橙装作不经意间抬手躲开,把双臂抱在了胸前。
后座的程思思看在眼里,却装作没看到地继续傻笑:“你别说,以前在外面一直跟你在一起,还没有什么特别想家的时候,这么一走,心里酸得不行。”
金橙:“晓容,调头,送她回去。”
“别别别,我就感慨一下,不要这个样子,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咯。”程思思趴在椅背上求饶道。
金橙笑着瞪了她一眼,徐晓容继续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三个人一起去逛街,一人买一套衣服,天黑了以后才吃上精致的晚饭。
再回到酒店,房间就被换成了两间大床房,程思思对于晚上要自己睡的事情很是不满意:“学姐哎,你不能这个样子,我怕鬼!我一个人睡酒店我害怕!”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大家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不要迷信。”徐晓容无法接受程思思的说法。
金橙知道程思思平时的业余爱好,清楚她可不是什么胆小的人,想了想说:“她就是怕我们吃夜宵不叫她。”
“那这个好说。”徐晓容笑着拿出手机,“把你的微信号给我,加个好友。”
程思思看了金橙一眼,确定没问题之后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名片二维码,添加成功没有三十秒就收到转账提醒。
程思思:“……”
徐晓容挑了挑眉搭着金橙的肩膀推开了隔壁的房门,“想吃什么自己买,委屈你一晚,谢谢。”
程思思不敢相信地揉着眼睛,确认自己真的得到了两千块的意外之财后差点高兴得拿头撞墙,这徐学姐的钱也太好赚了吧!以后一定想法子多要点!
徐晓容是个很正派的女人,当晚并没有对金橙做出什么不太文雅的事情来,两人各自洗洗就躺到床上,短暂地拥抱了一会就松开并排躺着睡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徐晓容被尖叫声惊醒,床头的夜灯一直亮着,她坐起来看着比她先坐起身子喘粗气的金橙,“怎么了?做噩梦了?”
金橙擦掉额头的汗珠,说:“嗯,我起来喝口水,你接着睡。”
“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徐晓容皱着眉,很是心痛。
金橙重新躺好,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无比豪华的总统套房里,十八头的金莲水晶吊灯下的双人床上,徐晓容正在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两个人穿着得体睡在被面上相谈甚欢,头发蓬乱的金橙远远的看着她们,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看到两人的脑袋挨在一块笑着,徐晓容身边的女人唇红齿白很是娇艳,像是一朵摄人心魂的红玫瑰。
女人的脸就是上次她们看电影时看到的前排小姐姐,徐晓容探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金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内心无比挣扎,不知道是什么的尖锐物品在一下一下戳着她的胸口。
眼前一阵模糊后,金橙满脸泪水的站在某座高楼的天台上,散开的头发在风中糊了满脸,脚边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页面,她看着远处的夜景,抓住栏杆爬上去,站直身子后看着楼下的地面,眼泪迎着冷风夺眶而出。
“再也不见。”
金橙跳了下去。
坠落感在陷入沉睡的肉体身上猛然一震,她满头是汗的醒了。
徐晓容端着水杯回来,金橙虚弱地说了声:“谢谢。”
“我们之间不要说谢谢,来,喝水。”徐晓容坐到床前,扶起金橙的脑袋,把水杯递到嘴边喂她。
第18章 红包给少了
金橙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跳楼,其实在重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记不清楚了压死她最后的那根稻草是什么,但是跳楼前三十秒的感觉是永远都不忘的,那种说不出的绝望和难受,只求一死的滋味,是无论如何自我安慰和欺骗都抹不去的伤疤。
伤痕是心底的,表面上她依旧光洁如新,就像从前是第一次来到这世界上,包括对于眼前的徐晓容来说也是一样。
“我没有说什么梦话吧?”金橙还是很小心的,生怕自己做梦会喊出什么不得了的内容,万一透漏了什么就不好了。
徐晓容被问得有点迷糊:“梦话?没有说梦话啊,你有说梦话的习惯吗?”
金橙摇摇头,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这个应该是没有的吧,反正程思思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个问题的,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舍友提起过,“没有这个习惯。”
“那不就是了。”徐晓容说。
金橙:“不是,我就是问一下,我怕我做噩梦会在现实中出什么问题吓到你。”
“那没有,你刚刚就是叫了一声。”徐晓容说。
金橙点头,刚才她自己也听到了,这个心里有数,就是因为这个才担心会说出梦话的嘛!
徐晓容把水杯里剩下的水喝了,杯子放到一边去,问道:“你经常做噩梦吗?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当然没有说起过,金橙的噩梦也是从上大学的时候才开始的,平均每觉一个,非常频繁。
“以前是因为没有,后来没说是因为没有机会,现在是……习惯了。”金橙抽纸擦了擦脖子后面,接下头顶的头绳把所有头发都盘在了头顶。
身上满是汗,金橙擦完还是觉得不舒服,起身就要去就洗澡,被徐晓容强拦下来:“这都凌晨了,你再去洗澡,洗完不睡了吗?明早再洗。”
金橙想当年累到极致,满身汗臭味都无法抵挡住肉体的疲惫,可是自从可以轻松一点之后,就爱干净得不得了。
从被迫邋遢到表里如一的爱干净需要过程,从爱干净变得随意这个不是过程就能行的!
不行,宁愿不睡还是要起来洗澡。
徐晓容没得办法,带新兵时的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又不能用在金橙身上,只得由着她去,心里不舒坦了就趴在浴室的毛玻璃上喊,“需要我帮忙搓背不?用的话开口啊,别不好意思。”
金橙:“……”
时间果然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想当年的徐晓容徐学姐可是个和金橙一起进浴室都会脸红的人呢!时隔几年就变成了这样主动的小姐姐,还真有点让金橙不适应。
金橙看着玻璃倒映的肉体,还可以,还是那么凹凸有致,皮肤紧致有弹性,白皙嫩滑,一点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点!那就……让她进来吧。
不对!明明就是想冲洗掉汗味儿的啊!搓什么背,不能叫不能叫,免得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剧情。
徐晓容贴在玻璃上就没走,刚听到来自金橙的呼唤,结果还没听到想要的对白又没声了,看着模模糊糊的景象心里不禁急躁起来。
“你还好吗?”徐晓容问了第二遍。
金橙一声不吭地擦干身体,裹着浴袍出来了,“我很好。”
徐晓容没有想到浴室的推门这么快就被打开了,差点没站稳撞进去,金橙明显反应比她还快,身子微微一侧就躲开了。
“那还睡得着吗?”徐晓容尴尬地挠了挠头,扭过头不让金橙看自己的脸。
金橙很无奈,但也不能随口就给个答案,“试试吧,应该可以,不难的。”
之后的三分钟内,两人就重新躺回了先前的位置上,肩并肩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虽然她们已经恢复恋人关系了,但实际上在心理上各自还防备着彼此,谈不上是一堵墙也至少是块强化玻璃,对于金橙来说是这样。
徐晓容放在被自己的手悄咪咪地移动着,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轻轻地握住了金橙的手,确定没有任何挣脱动作之后用力握紧。
“这些年,我好想你。”徐晓容说。
金橙闭上眼睛,眼睛有丝丝凉意滑落,她说:“嗯……我一直在想你。”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徐晓容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思念着,这是年轻不懂事时认定的人,也是那时怎么都想不开的结,是执念是磨难,是说不出口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