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那几个蠢蛋的事儿,皇上又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十七啊,父皇给你准备了一匹良驹,过些日子便能运到宫里来,朕还给你准备了一套小弓箭,给你学骑射的时候用。都是给你量身打造的,别人都没有只有你一个有。”
“那马十七骑得了么?”皇后问道。
“骑的了,还是匹小马,不过血统极为纯正,是匹汗血宝马。”
赵元邑眼睛一亮,哪个男人不喜欢马呢,即便他现在只不过是个男孩儿:“父皇,那马还有几天到啊?”
“两三天吧,等你练熟了,父皇就领你去围猎!”
赵元邑忽然升起了许多的期待。
这两天他一定要勤练马术,对了,弓箭也得学起来,否则到时候便不能下场只能站在旁边看热闹了。
晚膳虽然在未央宫里头用的,可是用过晚膳之后,皇上便有些心猿意马,想要去苏美人殿中了。
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毕竟来都来了未央宫,如今又去了别人殿中岂不是叫皇后没脸呢?
他这样的好丈夫,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更何况,十七还在旁边站着看,皇上总不好让自己的儿子看的笑话。
还是皇后了解他,见皇上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也没有再叫他为难,直接开口:“妾身今儿身上不舒服,只怕不能留圣上了。”
皇上立马站了起来:“果真?”
赵元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饱含深意。
皇上又坐了下来,他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方才实在表现的太过急切了,所以又按住情绪,重新问了一句:“皇后身子是怎么不好了,可要请院正过来看看?”
皇后可不在乎他这般假惺惺的问候,冷淡道:“无事,只是受凉了。”
赵元邑沉默不语。
快六月的天受凉,屋子里又没怎么放冰,怎么可能会凉?
只是梯子都已经搭好了,皇上总不会不顺着下,交代了几句让皇后注意身子别再受凉之后,他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皇后早已经习惯了,什么话都没说。
赵元邑却对他父皇不要脸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得了一匹马,他还是高兴的。今天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那马如他父皇所说,两天后就到了宫里。第三天的时候正赶上马术课,赵元邑当即将马牵去了马场。
这马一露面,立马惹得各方羡慕。
不过赵元齐他们羡慕归羡慕,待听说了这是父皇给十七弟的奖励之后,也就没有了多余的心思。这都是十七弟聪明想出了好法子,父皇才奖励给他的,他们可没有十七弟这样的好脑袋。
至于赵元祚,他嫉妒却不敢当着张太傅的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筹划,想趁父皇下回去长乐宫的时候找父皇撒撒娇,也得要一匹来。
因为这匹小马,赵元邑可是被另外几个羡慕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事儿也谈到了贤妃耳朵里。
芍药知道贤妃心里不舒服,有空便去劝她:“娘娘,那如心看着就不像是个安分的,往后她说的话,您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头去。”
“她说什么了?她有说半句不该说的话么?本宫如今被关在这里,外头的消息丝毫不知,还是多亏了她,本宫才知道如今元祚在外头已经彻底被那小畜生给压下去了,还压得死死的!”贤妃听说赵元邑从皇上那里得了马,气得中午都没吃下去饭。
现在连皇上都开始偏心了,都开始向着那个小畜生了!可不叫人生恨么。
“娘娘生气也没用,不如诚心抄写几本经书,太后娘娘看您诚心,也会宽宥几分的。”
“行了行了,”贤妃如今就不爱听她的说教,“你出去吧,让如心进来侍奉。”
芍药欲言又止。
“出去!”
半晌,芍药终于还是出去了。
如心看着她走了出来,得意地笑了一声,故意撞着她的肩膀,欢欢喜喜地进去了。
芍药靠在门边,听着里头如心满口胡说八道蛊惑她们娘娘,真是气得肝都疼。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就连她也没想过,十来年的主仆之情,竟比不得如今几天的挑拨。
罢了罢了,芍药心也冷了,留在这里只会越听越生气,还不如先下去呢。
芍药走得心灰意冷,却不想她这么一走,直接让如心有机可乘了。
如今盯着外头的黑影已经没了,便知道那讨人嫌的芍药已经走了,这时,她才半是挑拨半是关心地道:“娘娘,您可不能放任十七皇子这样。若您不压着他,他保准再不将咱们殿下放在眼里了。”
贤妃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她看了一眼周围,满是无奈:“ 本宫如今又能做什么呢?”
如心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娘娘,那围猎可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第52章 出宫围猎
如果老天还能给她从头再来的机会的话, 芍药一定不会因为气不过就先走一步。倘若不是她走了, 她们娘娘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起了最不该起的心思。
只是这些终究都是空话罢了。
且不说贤妃,单说赵元祚那边, 这些日子他在太后跟前听话卖乖,连赵元邑他们过来争宠都忍下了, 不再胡搅蛮缠故意对付嚷嚷,这也确实让太后产生了短暂的错觉,以为这个孩子已经改好了。
赵元祚是想着自己若是再乖一点说不定皇祖母就会对他母妃好一点,所以一直装得很辛苦。
直到这日, 他看到了赵元祚的小马和弓箭。中午回去之后,赵元祚就忍不住同太后歪缠了起来。
太后却十分冷静:“你是自己想要, 还是看你十七哥有所以才想要?”
“我……我当然是自己想要了。”赵元祚心虚地说了一句。
太后看出来他是在撒谎,所以道:“你只看到了你十七哥被你父皇奖励了一匹好马,怎么没看到你父皇到底为何奖励他?那是你十七哥给你父皇分忧了才有的马,皇祖母也不指望你能跟你十七哥那般聪明, 能做出什么给你父皇分忧的事来,只要你下回考试能考个第二,皇祖母就给你弄一匹一模一样的马来, 如何?”
赵元祚皱起了眉头。他考试一向都是垫底的,要想超过赵元齐跟赵元壬,那也实在太难了。
“怎么,没信心?”太后笑问。
“怎么会?”赵元祚虽然虚着, 可是他嘴上却硬气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太后抚掌。
“……”赵元祚想要反悔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忍不住掐了一下手心,暗暗后悔自己失策了。早知道他就不来皇祖母这儿要小马了,马没有要到手,反而答应下了这么要命的一件事情。
下一场考试虽然还有半个月,但是这半个月对于赵元祚来说哪里够啊,就算再给他一年,他也未必能把先生教的东西都读透了。
太后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为难一般,仍旧一脸笑意:“十八啊,你只管去考,这回不成就下一次,反正只要你考了第二就有马的。”
赵元祚瞬间耷拉下小肩膀。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围猎那天他都注定没有好马的,只能跟赵元齐他们一样骑着那些一般般的马,围观赵元邑出尽风头了。
这可真是太叫人难受了。
围猎的日子已经尽在眼前了,因为皇上答应了要带赵元邑,剩下的几个皇子也都沾了光,都能过去看看。这两天,他们也都跟着张太傅一道学习简单的骑射。
赵元邑不说学的有多好,可也能做到不给张太傅丢脸。只是因为张太傅总是喜欢拿小公鸡打趣他,导致赵元邑都不敢太挺胸抬头了。
张太傅还打趣他:“这会儿练得这般用功,若是围猎的时候什么都打不到,那可就丢脸喽。”
赵元邑鼓着脸:“少瞧不起人了!”
张太傅呵呵一笑,看热闹的意思显而易见。
赵元邑暗暗握拳,这回不管怎么说,他也得打几个像样的东西回来,怎么着也不能让张太傅看低了他。
赵元邑越发努力,至于剩下三个,赵元齐学得还算快,赵元壬差一些,赵元祚么……他压根就没有认真学过。因为惦记着马,他一直在温习韩侍郎的课,可是他学得太痛苦又不见成效,结果就是成绩成绩没拉上来,骑射的功夫又被人狠狠地甩在了后头。
张太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这孩子再怎么说也都是皇子,总不好说得太直接,可是蠢成这样,叫张太傅忍不住怀疑郑家人是不是都是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