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无处可逃的样子。
“她出去了。”林酒说:“她说要去上班。”
“林艳秋和你说过她的事儿了吗?”提起来上班,江元野微微挑眉,他抱上林酒之后就显得比之前随和一点,耐心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双手环着林酒,一句话抛出去后见林酒一脸迷茫,他就知道了林艳秋没提过。
他调整了个抱姿,拉着林酒坐到床边,让林酒坐在他腿上,又说:“林艳秋为什么被公司辞退,你知道吗?”
林酒傻兮兮的摇头。
还都是江元野跟他说的呢,不然他不知道。
卧室里没开灯,全靠着外面七彩的晚霞和红彤彤的夕阳光线照着亮,但比彩霞更亮的是江元野的眼睛,像是狼一样泛着光,紧紧地盯着林酒的脖颈看。
林酒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正想着林艳秋临走时候的神情呢,突然听见江元野说:“我刚得到的内部消息,之前不是说她被开除了嘛,我本来只以为是我父亲的授意,但刚才我的职业代理人跟我说,她被开除跟我父亲还真没多大关系,是因为她挪用了公司账目,挪了这个数。”
林酒怔怔的盯着江元野的手看,那只手骨节粗大,手掌宽长,冲林酒比划了一个“一”。
“一百万?”林酒脱口而出。
江元野挑了挑眉,没说话。
林酒想起来江家那大别墅,那些装潢,以及江氏的公司,战战兢兢的举起了一根手指头:“一千万?”
不可能吧?他妈妈怎么会拿那么多钱?
“你别骗我。”林酒踌躇着说:“我妈妈...”
他想辩驳一下,又实在是不太了解林艳秋,他跟林艳秋住在一起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罢了,对林艳秋工作上的事儿一点都不知道。
“林艳秋投资失败了,跟我爸在一起之前就一直玩儿这些,不过那些风投都是我爸过了眼之后才会投的,之前都是小钱,试试水罢了,我爸没太在意,只是告诉她不要乱玩儿,这些东西容易出错,后来窟窿大了,她不敢跟我爸说,就直接卷了公司的钱,想填窟窿,结果越填越出错。”
江元野戾眉稍挑,他捏着林酒的手指头,轻声说:“怪不得我爸这回这么决绝,估计是被林艳秋惹火了。”
说到这儿,江元野微微一顿,继续说:“她挪用了公司的一千万,被公司职员发现,告到我爸那里去了,我爸把她开除了,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没有报警,但要她在两个月内归还。”
一千万,在江元野这就是个数字,光江元野故去的母亲给他留下的股份一年盈利就有几千万,但是拿到林艳秋这,是很大一笔钱了,大到足够压倒林艳秋这个出身贫寒、三十多岁,空有一身美貌,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
别看林艳秋跟了江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江元野清楚,他爸是个不撒手的老狐狸,林艳秋一个会计,一拿不到外快,二找不到人脉,除了被他爸带出去吃吃饭,认识认识人之外什么都没有,偶尔他爸给个几十万零花钱都得谢天谢地的接着。
林艳秋要是能把那些零花钱攒下来,也算是一笔身家,可偏偏,林艳秋要去玩儿投资。
林酒呆呆的消化了半天,还是有点不太敢信。
不是江元野看不起林艳秋,实在是林艳秋目光短浅,交的朋友也太低端,本身又没有什么能力,又以为自己跟江父久了,有本事来处理这些,甚至以为江父的人脉是她的人脉,人飘了,才会被坑,被坑了之后也没办法回收成本,才闹成这样。
林酒愣了一会儿,低头掰手指头算一千万是多少个“0”,又算他有多少钱,他那模样太可爱,江元野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头轻笑了一下,用额头顶了顶林酒的额头。
“想不想给林艳秋还债?”
“怎么还?”
江元野就坐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林酒想往后退,但他的腰被江元野箍着,退无可退,他的脑袋紧张的微微后仰,紧盯着江元野。
他一昂头,就露出来一截白白嫩嫩的脖颈,在江元野眼里,这截脖子就跟魔鬼的诱惑没什么区别,江元野克制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轻蹙着眉压过去,在距离林酒耳朵一分米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亲了一下。
“就这么还。”他说。
林酒:...
果然是要那个我吧!
“别胡说八道。”林酒红着脸用手推了一下江元野的下巴,轻声说:“我妈怎么样跟我和你没有关系,就算是给她还债也跟你没关系,以后不准讲这些。”
第62章 不安
江元野不爽的捏紧了林酒的腰。
他不喜欢林酒这样说, 在他眼里,他跟林酒就是捆在一起的,林酒就该依赖他, 听他的话, 有什么问题都要来缠着他要他来解决才行, 林酒这样推开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那林艳秋还不起怎么办?”江元野捏着林酒腰上的软肉,故意恐吓他:“会有专门的催债人来找上门来, 在你家门口喷油漆,把你们家的房门砸开,搬走所有家具。”
林酒被他捏到腰,听的“咯咯”直笑, 伸手挡了两下才说:“别闹我。”
江元野只好作罢,抱着人蹭他的锁骨, 问他:“那你今晚要留在家里住吗?”
林酒骑在江元野的腿上,就显得比江元野高出半个头,下巴正对着江元野的额头,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江元野头顶上长出来的发茬儿。
以前他比江元野矮,没从上到下俯瞰过,现在这样一看,他才发现江元野的头顶已经有头发茬儿长出来了, 伸手一摸毛刺刺的,还怪舒服, 林酒摸了两下, 惊讶的发现江元野的头发是白色的。
不是那种夹杂着白色发丝的少白头,而是整头都是白色的发茬,被星光一闪, 看上去有点像是金属,会反射出亮银的光泽,林酒还是头一次见到人会长全白的头发。
“要留在家的。”林酒揉着江元野的发顶,小声跟他说:“我想问问妈妈。”
江元野和他说过的事他都信,江元野不会骗他,他只是想亲口问问妈妈罢了,不管是欠钱也好,破产也好,和江叔叔分手也好,怎么样都好,他作为林艳秋的儿子,都想问清楚林艳秋的近况。
如果林艳秋实在是不肯和他讲...就算了。
他以前总是想站在林艳秋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想做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儿子,想让林艳秋满意,尽自己的所有去让林艳秋高兴,但是他经过了这段时间和林艳秋相处的生活之后,林酒心里那股子孺慕已经淡了。
就像是一个最开始黏性极强的挂钩,哪怕钩子上坠着很重的重量,但还是能稳稳的粘在墙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但后来挂的重量越来越重,挂钩就被坠下来了,再贴上去,挂钩就一点都不黏了,轻微扯一下,挂钩就掉下来了。
林酒现在就是那个挂钩,林艳秋就是那面墙,他们之间的血缘使林酒贴上去,但林酒早已做不到像是原先那样毫无芥蒂、心无旁骛的爱着他的妈妈了。
江元野被林酒跨坐在腿上,林酒的娇软的下巴和软乎乎的手都放在他的脑袋上,这样亲密的距离和亲昵的动作冲淡了他心里的不爽,他把脸埋在林酒锁骨上“唔”了一声,用牙尖轻轻磕着林酒的锁骨,一边磕一边说:“那今晚我也睡这。”
林酒轻“啧”了一声:“不要胡闹,没你睡的地方,被发现了又是麻烦。”
他这张床就是张小单人床,自己睡都不敢太翻身,哪儿有江元野的地方?
而且林艳秋和江父之间本来就你缠着我我缠着你,要是被林艳秋知道他跟江元野在一起了,不知道林艳秋又要作什么妖呢。
江元野拿鞋跟踢了踢旁边的床脚,眉头一挑:“我睡床底下。”
林酒直咬后槽牙,满脑袋就是四个大字——胡说八道。
江元野说得好听,真要是让他留在家里,估计他当晚就能翻床爬上来,反正也没人管得了他。
才几句话的功夫,江元野已经瞄上了林酒家的床下了,恐怕林酒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他一个光脚的不怕林酒穿鞋的。
恰好在这时候,江元野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兜被林酒的腿压在下面,他不想把林酒从他的腿上挪开,干脆一个后仰,抱着林酒滚到床上,让林酒翻身到他的怀里抱着,然后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