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日向一族可不像对门宇智波一族那样耐不住性子, 容易冲动。
也正因为多年来日向一族对村子的配合, 日向才深得木叶高层信任。
在这一点上,日向日足也是很有自信的。
宇智波鼬看了眼日向日足的神色,默默垂下眼眸。
日向日足大概并没有注意到,真奈所说的并不是‘日向一族’而是‘日向的忍者’,这其中的微妙差异日向日足不明白,宇智波鼬却读懂了。
果然,真奈说出口的话是:“我觉得既然日向一族的忍者做出了如此多的贡献,我们就更加不能忽视他们所遭受的不公,因此关于日向分家的笼中鸟,确实应该取消了。”
日向日足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瞬间不复存在,他怒视真奈道:“火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真奈道:“意思就是,我认为,既然大家都是木叶的忍者,那么就该一视同仁,既然其他忍者没有被刻上笼中鸟这样的东西,那么日向一族的忍者自然也不需要,毕竟,笼中鸟确实不算什么好东西,对吧?”
日向日足道:“笼中鸟正是日向一族对族人的保护,火影大人也是血继家族出身,自然也该明白这一点才对!”
“不,正因为我也是血继家族出身,所以我才更加不明白这一点。”
真奈对日向日足道:“如果笼中鸟只是为了保护,难么它的一切不利效果都应该是针对敌人的才对,可据我所知,笼中鸟并非这样的东西,操控并破坏脑神经这种功能,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保护而生的,更像是为了维护宗家的统治地位,让宗家更好的管理……或者说是奴役分家,正是因为这种高人一等,可以随意掌控对方生死的能力,才显出了宗家与分家的不同,让宗家看起来更加高贵,以此反衬宗家占据统治地位的所谓合理性,但作为火影,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
日向日足道:“笼中鸟是日向一族的传统,是为了保护日向一族的传承,何来奴役一说。”
真奈轻轻一笑:“瞧,如果笼中鸟真的是有好处的东西,你在这种时候一定会举出一大堆例子来反驳我,以证明笼中鸟是合理的存在,可你不能,因为你知道,你所有能够用来举例的事件中,笼中鸟除了起到一定的‘保护’之外,也更展现了其残酷的本质,所以你不能说,因为那会使你在这场对话中处于不利的位置。”
她没有给日向日足反驳的机会,便继续说道:“至于说日向族长提起的传统……有趣的是,这种所谓传统是在战国时期的家族混战中产生的,不可否认,它确实对维系日向一族的传承起到了作用,但这作用不是保护族人,而是保护宗家,准确来说,是宗家控制了日向一族其他人的生死,使得族人们无法背叛,无法逃离,无法生出任何其他与宗家不同的意见,如此将族人以笼中鸟束缚之后,就形成了保护宗家的坚实墙壁,日向一族作为血继家族确实拥有优秀的能力,再加上白眼较高的开眼率,这使得当日向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汇聚成十分强大的力量,如此一来,虽说是保护宗家,却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其他一部分族人,在战国时期,日向一族……或者说是日向宗家,当然可以将此种手段称之为不得已,称之为生存的方式,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自忍村制度建立,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的时间,日向宗家却还怀抱着旧日的制度,这确实很让人不安。”
日向日足此时已经十分愤怒,他几乎不顾一切的说道:“日向一族至少比宇智波一族要安分不少!火影大人与其对日向一族指手画脚,不如先管好宇智波一族。”
真奈道:“你说的对,宇智波确实是不□□分的一族,但那与日向一族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在谈日向的事情,就不必牵扯宇智波,还是说,除此之外,日向族长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反对我的理由?”
日向日足深吸一口气,若非日向一族向来修养很好,他真的要忍不住怒斥真奈了。
在心里重复无数次,这是火影,这是火影,他才终于稍微压制了一点自己的怒火:“笼中鸟是日向一族族内的事情,就不劳火影大人操心了!”
真奈并不在意:“笼中鸟并非日向族内的事情,这是木叶忍者的事情,既然他们是木叶的忍者,那么我就应该管。”
日向日足语气冷硬道:“火影大人或许年轻,那么我难免要提醒一下,即使是火影,有些事情也是管不了也不该管的!我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就不能奉陪了,火影大人也请回吧。”
对于真奈来说,今日这番话既然已经说到,那么也就足够,她本就没指望着自己随便一说日向日足就痛哭流涕的承认错误,并立刻改变。
作为既得利益者,日向日足必然是顽固的,他会坚定的反对,也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搞破坏,这些真奈都很明白。
因此听到日向日足的话,她也只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日向日足挥挥手,随便让一个族人将她送了出去,再也不复之前的礼遇。
真奈并不在意这一点,相反,要是日向日足这个时候还能客气礼貌,与她谈笑风生,那真奈才觉得是麻烦了。
……因为那代表日向日足是个颇有城府沟壑的人,这种人可不好对付。
幸好从日向日足的反应来看,他也不是特别聪明的样子。
真奈小声嘀咕道:“就只希望他这不是在演戏吧……”
要是日向日足故意这样演戏给她看,然后暗地里再做其他小动作,那也够麻烦的。
宇智波鼬则在离开日向族地之后说道:“日向日足显然底气不足,您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
真奈道:“就算我再怎么坚持,这件事情也不会立刻有结果,鼬,这种事情急不得,而且……这并非是我坚持就足够的,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日向分家的态度,我只是给他们开了个头,以我所能够做出的最坚定的姿态告诉他们我的态度而已。”
如果日向分家本身并不想得到自由,那么无论真奈怎样坚持,这件事情都不会有结果。
说到这里,真奈也叹了口气:“等着吧,鼬,最先痛骂我的声音,大概也正是来自日向分家……”
宇智波鼬一愣,他没想到真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事实就是,在真奈与日向日足的谈话通过各种渠道传出去之后,其他忍者尚且来不及表态,日向分家便已经有许多人当先站出来痛骂真奈不安好心了。
宇智波鼬本以为这些人可能是受到日向日足的胁迫,还暗自调查了一下,却发现日向日足根本没有威胁过这些人,这些痛骂真奈的分家,都是自己主动站出来的。
满腔血热顿时就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对于宇智波鼬这样的十三岁少年人来说,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但他却在之后小心翼翼的隐藏了消息,虽然告知了真奈日向一族中确实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但并没有将那些过于激烈的言辞原木原样的给真奈看。
他其实有点担心这些话会伤害到真奈的。
那样的话,一心为了日向分家好的真奈大人不就太可怜了吗?
真奈看着连续几日都小心的用担忧的眼神时不时偷偷看自己一眼的宇智波鼬,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没有拆穿,算是接受了这份善意。
就在宇智波鼬以为真奈接下来要着手开始和日向一族做斗争的时候,真奈却画风一转,又去干其他活儿了。
比如她大刀阔斧的改革了忍者学校的教育制度,规定在非战争年代不许提前毕业,即使在战争时期,除非有火影的特令,否则也不许十岁以下的孩子提前毕业,在改动了忍者学校的毕业制度后,她还给忍者学校新增了许多课程。
宇智波佐助对此鱼如得水,觉得比起真奈平日里给他布置的任务,学校的课程简直跟闹着玩似的。
除了忍者学校,真奈还计划额外修建一所普通人的学校,对所有忍者家庭以及普通平民开放。
目前的计划中还只有一所木叶小学,其制度和课程有许多都参考了真奈在另一个世界记录的资料。
……这一点辉利哉贡献的各种小学教育观察报告居功至伟。
而这所新建的木叶小学的第一任校长,被真奈丢给了自来也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