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道,“你看到的意思。”
玄朗道,“算了。你们自己的事我不掺和。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向你求证。”
赵慈道,“请讲。”
玄朗道,“半菊玉佩,耳熟吗?”
赵慈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块玉佩的造型的确独特,是以整个蝴蝶郡都不一定再有一块。但是那天,他已经把玉佩交给阿虎去换钱□□了,此时,玉佩应该在当铺里。
见他神情这般,玄朗便料到他还不知情,道,“还记得那晚我和你夜探淮帮吗?现在,这块玉成了淮帮指正你为杀了那三个人的凶手。很快就会进攻青……”他突然收声,微微侧首看着赵慈,又道,“你不会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解散青云盟的吧?”
赵慈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道,“还有事吗?”
玄朗讨了个没意思,也站了起来,眉宇间又成了不可一世的风流大少模样,道,“有,很多。所以,先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要找你的时候,必须得能找到。”
玄朗刚刚说的事,赵慈并不知道,事实上,他离开青云盟的原因不能告诉任何人,倒不是因为有多神秘,而是,事情过于悬殊,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他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在玄朗看来,是不屑。玄朗追上他,道,“赵慈,以前我还能放你走,但现在不行,不管你愿不愿意,那天我给你说的事,你都必须放在心上。”
赵慈脚步未停。
阿虎和众兄弟还在议事厅外守着,个个脸上挂着悲戚。赵慈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终究是一句话未留,下山。
玄朗心道,这家伙真的没良心啊,说走就走。不过,他到底要去哪儿啊?反正都是下山,算不上非得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琅琊,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蝴蝶郡的岔路,玄朗到底忍不住了,问,“赵慈,我问你答,痛快点,问完了,你想去哪儿,我再也不会拦着你。”
赵慈看着他,等着他问。
玄朗问,“你要去见未婚妻吗?”
赵慈的眉梢微动了一下,道,“是。”
玄朗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只求着,华玄月的怪毛病科千万不要再发作了。
下琅琊时,天色已经黑了,等赵慈赶到码头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他去了售票处,要买一张到昭国成安的票,售票员告诉他,游轮全部暂停。
不仅是游轮,所有离开蝴蝶郡的通道都被封锁了。
商展会的事让魏井恼羞成怒,尤其是李文豪的死以及试图离开罗曼国的华府。更为棘手的是,上官呱太给他发了电报,十天后,他本人就要到罗曼国。
李文豪是上官呱太的宠臣,怎么跟他交代也让魏井颇为头疼。
☆、第 20 章
赵慈在码头转了几圈,深夜的码头没有几个人,他看着夜色下斑驳的海面,孤单影直,茕茕孑立。
次日,赵慈找到了一个出海捕鱼的老者,这种出海者大都有第二营生:走私。老者身子硬朗,听完赵慈想乘船离开的话后,旱烟袋子敲了敲屁股下的小矮凳子,道,“也不是不能走,但是得等。”
赵慈道,“等多久?”
老者道,“年轻人,昨天商展会上出了大事了,郡守的面子都被丢光了,为了抓住那个闯进去的家伙,水里路上的通道全封了,这阵风头儿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过去吧。”
赵慈心知他是为了抬高价钱,但彼时他身上最值钱的那块玉已经给了出去,这老头儿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要走私的一般都见不得光。
赵慈离开了。
老头儿叫住他,道,“年轻人,你要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如果,你想走,后天晚上十点,你带着一万钱票过来,我给你指个人。”
两天弄来一万,除非抢。赵慈却是点点头。
蝴蝶郡一夕变天,上午巡逻兵,下午巡逻兵手里多了一沓通缉令。通缉令上清晰的画出了陈展的画像。
傍晚时,闹市口就挂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是陈展。
魏井的动作如此快速,弄的整个蝴蝶郡人人绷紧一根弦,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心狠手辣的郡守大人。
玄朗算是看明白了,魏井用了这招是在逼迫赵慈现身。
回到家,华田生正焦躁不安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儿子来,他急忙走上期,道,“玄朗啊,刚才本特利来电话了,蝴蝶郡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咱们得想办法离开啊。”
玄朗却问,“我姐呢?”
华田生道,“在房间呢。”见玄朗要上楼,华田生又拽住他,小声道,“你现在别去,咱们偷偷要带她去枫国的事被发现了,你现在去就是找打。”
玄朗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爹,道,“爹,活了二十年,我总算感觉到自己是您亲生的了。”
华田生眼一瞪,道,“这话说的多生分。好了,赶紧想,不然真打起来,我怕你姐受不了。”
得,转来转去还是为了华玄月。
玄朗道,“着急没用,魏井已经把路都封死了,咱们华府还是重点防范对象。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华田生问,“啥办法?”
玄朗道,“等。”
华田生的胡子抖了一下,抬手就打。
玄朗躲也没躲,叹了一声,道,“爹,打我没用,真的。”
华田生没好气道,“等多久?”
玄朗道,“本特利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回枫国吗?等他啊,跟他一块走。魏井本事再大,也不敢拦着枫国人吧。”
华田生若有所思,道,“太久了。”
玄朗道,“想太多没用,不如趁现在,赶紧把您名下的产业换成金条。保值。”
奈何天酒楼,玄朗已经通知吴旷去做这些事了。
华田生,“你说的对。”
玄朗见老爹思索换金条的事,顾不上他了,脚一抬朝楼上走了。回到房间,整个身子沉沉跌进沙发,微闭的眼睛眉头紧锁。
起初,他只想找到李子期,摁着揍一顿。但现在,发胀的大脑冷却后,他还是琢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老爹把他们要离开罗曼国的消息只告诉了李子期一个人,除了他没有人有走漏风声的可能。其次,李子期离开没多久,这个消息就泄露了,不仅泄露,还招来了魏井。魏井行动迅速,把华府截胡,还把两外两大家连带其他大商都劫持到了商展会。
所以,李子期和魏井必然有关系!
敲门声传来,侍女小花推开门,道,“少爷,一个叫白玫瑰的小姐给您打了电话。”
玄朗起身下楼,走到话机前,拿起听筒,“海棠姐姐?”
白玫瑰是露华浓的当家,甜甜软软,风韵犹存,道,“华少爷,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可是查清了,您是来我这一趟还是来我这一趟呢?”
玄朗略略笑道,“海棠姐姐,事情紧急,电话里说吧。”
白玫瑰咯咯笑了一串,道,“我就知道芒果走后,你是再不来照顾我的生意了。”
默然片刻,玄朗才道,“姐姐查到什么了?”
白玫瑰道,“地址啊,你不是要找李子期吗?”
玄朗神情一震,道,“他住哪儿?”
白玫瑰却叹了一声,道,“玄朗啊,我劝你不要去,李子期的居所被监视了,他本人也出不来,明里暗里的不好对付。”
玄朗道,“姐姐,你只管告诉我地址,剩下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白玫瑰又叹了一声,道,“好吧。你可千万不要硬来,姐姐还指望你来光顾生意呢。”
当晚,夜深人静,玄朗换了夜行衣去了白玫瑰告诉他的田武路11号,这是一栋独立的复式小楼,一层漆黑一片,二层的窗口亮着灯。
玄朗仔细分辨了,周围寂静无声,除了夏夜虫鸣外,察觉不到任何隐藏的活物。
难道此处没有人?
玄朗是相信白玫瑰的,他沿着11号周围又仔细辨认,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明岗暗哨都没有。
奇怪。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李子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者,两人走的都很快,看老者的情形是,很想拦住非要出门的李子期。
李子期推开大门,飞快离开。
玄朗跟了过去。李子期拐过街角,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把短刀。月色下,刀身发着泛青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