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毅清是个废物,不过只要他不再作妖,她相信她迟早能取得顾锦璃一家的信任,甚至就连玉颜阁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当初她斥责柳毅清觊觎玉颜阁并非是觉得此计不可,而是因为时机不对,他们初来乍到尚未与柳钰处好关系便去图谋人家女儿的铺子,不被赶出去就怪了。
但这件事并非不可图谋……
柳夫人正暗自思忖着,忽见柳毅清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她下意识蹙眉,冷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去倩倩的院子了!”柳毅清随口敷衍道。
柳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以前女儿是很嫌弃柳毅清的,这父女两怎么突然变得无话不说了?
她担心柳毅清带坏女儿,便道:“倩倩心思简单,你可别给她出什么馊主意!”
柳毅清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道:“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倩倩是我的女儿,我还能坑她不成?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们爷俩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柳毅清便将靴子一丢,连脚都没洗便径自钻进了被窝。
柳夫人心口憋着一团火,若非柳钰对她这个弟弟不错,她有时真想弄死这个混账算了。
躺在床榻上,身边传来了柳毅清震耳的呼噜声,柳夫人的头脑却格外清醒。
她望着头顶的床幔,一双眼睛寒光烁烁。
想要得到玉颜阁,还要先将方嫂子挤走才是……
……
与此同时,陈晴接到了陈大的密信,约她出府相商。
能让陈大特意送信来找她,定然有要事。
于是陈晴便找了个借口出府,绕路来到了陈大陈二的院子。
陈晴每个月都给他们采购足够的柴米油盐,兄弟两不像最初那般狼狈憔悴了。
见陈晴脸上覆着面纱,陈二关切的道:“小姐,这药还是停了吧,是药三分毒,怎么也对身体不好。
孙家也不是什么大官,应该认不出小姐的。”
“如今京中形式紧张,还是小心些好。”与她所图谋的事情相比,莫说身体,她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唤我来此可是有什么发现?”
陈大点点头,开口道:“小姐一直让我们盯着赵府和谢府的动静,赵府一直没什么事,反倒是谢夫人最近时常往万佛寺跑。
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去诵经念佛,可她几乎每隔三四日便要去一趟万佛寺,后来属下跟上去看才发现谢夫人每次都会在万佛寺约见一些夫人小姐。”
陈晴挑了挑眉,万佛寺香火繁盛,如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陈大解释道:“属下留了个心眼,仔细打听了那些人家。
他们都是京中的官宦人家,但是那些夫人带出来的小姐却都是庶女。”
陈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记得在良王府的乔迁宴上,谢夫人似乎就对各家庶女很是关注。
细细弯弯的柳眉紧紧蹙起,她忽的起身,神色冷肃。
“小姐,咋啦?可是有什么不对?”陈二一脸懵然的问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谢府要做什么了……”
当初谢斌与赵文鸢的亲事能够继续,都是因为赵府手中捏着谢府的软肋,也就是关于徐州一案的证据。
如今谢府明明与赵府修缮关系,谢夫人却暗暗相看别府庶女,只怕她是在为谢斌相看,谢府很有可能想对赵府下手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府手中的证据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能放弃!
“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两做的,您尽管吩咐!”陈大陈二拍着胸口走上前,一脸英勇无畏。
陈晴蹙眉深思,谢府不是她所能撼动的,现在还要让赵府自己多加注意才是。
“先想办法接近赵文鸢,把消息递给她。”赵文鸢是最了解谢斌的人,得先让她有所防范才是。
陈晴离开小宅院时有些心不在焉,此番虽有些紧张,但这也可能是她一直等待的机会。
胜败也许便在此一举了!
“这不是清儿姑娘吗?”方嫂子出门倒水正好看见陈晴,她虽覆着面纱,但熟识的人还是能认出她来。
“方嫂子。”陈晴轻轻点头示意。
“听三小姐说你吃坏了东西,脸有些红肿,可是还没消退?
我家老纪医术还行,不如让他给你瞧瞧?”方嫂子是个热心肠,对待陈晴这些人都像对妹妹一般。
“多谢方嫂子挂念,我的脸其实已经好了许多,就是还微微有些红,不碍事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晴便请辞离开,柳夫人从屋内走出,望着陈晴的背影道:“那不是三小姐身边的清儿姑娘吗?”
柳夫人轻轻扫了方嫂子一眼,不经意间问道:“这清儿姑娘聪明又能干,想来应是顾府的家生子吧?”
“这个还真不是,清儿如此都是靠她自己。
听说她好像是从徐州跟着三小姐回来的,她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还险些被穷恶亲戚逼入烟花之地,是个可怜的姑娘。”方嫂子叹声感慨道,对清儿充满了怜惜。
柳夫人眸色愈深,轻轻喃语,“原来真是徐州人士啊……”
……
谢斌下衙后,照常去买了几样赵文鸢最喜欢的点心。
“鸢儿,醉仙楼新出了一道点心,你快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谢斌笑着摆好碗筷,亲自给赵文鸢夹了一块点心。
赵文鸢没动筷子,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谢斌。
谢斌不解,放下筷子轻声问道:“鸢儿,你怎么了,可是我买的这些点心不合你胃口?”
赵文鸢身上已经没有了妙龄少女的朝气,她变得又沉又冷,与当初那个跋扈的侯府嫡小姐截然不同。
“谢斌,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谢斌先是一怔,随即无奈笑道:“你就是在想这件事?还真是个小傻瓜。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赵文鸢伤透了心,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心里只装着情爱的少女,直接了当的道:“母亲最近见了好几个人家的小姐。”
谢斌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幽光,却被他很快就掩饰下了,“你说这件事啊,府中二弟三弟他们年岁渐长,再过两年便该议亲了。
他们不是读书的料,成家定然会早,母亲这才提前为他们相看,若有合适的人家便直接定下,免得到时候没有合适的人选。”
赵文鸢将信将疑,她可不觉得谢夫人是个关爱庶子的人,可潜意识里她又想相信谢斌。
因为如今的生活对她来说实在来之不易,她不愿再次被人辜负。
“谢斌,你负过我一次,不能再负我第二次,否则我宁愿与你玉石俱焚,也不会放过你。”
谢斌牵唇一笑,将赵文鸢搂入怀中,“傻瓜,胡说什么呢,我们两个会好好的,会一辈子在一起。
你莫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了,还是尽快给我生个儿子才是真!”
赵文鸢沉浸在谢斌的温柔之中,如同一个沾染了毒品的人,对谢斌依赖又防备。
谢斌对她很好,他已经改过自新了,不会再骗她了。
给她传消息的人定然别有所图,不能尽信。
谢斌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赵文鸢虽每每觉得不现实,却仍甘愿沉沦。
而最让她感到欢喜的是,她竟怀了身孕,她腹中有了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谢斌欣喜若狂,谢夫人也很高兴,给了府中下人厚厚的赏赐,更是送了一屋子的补品给她。
望着屋内堆积如山的礼物,赵文鸢轻轻摸着小腹,终于在这段恍惚的感情中找到了一丝真实感。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谢府如此重视,又怎么会想对她不利呢?
她虽不知给她传递消息的人是谁,但想来定然有所企图,还好她没有相信。
赵文鸢终于再次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经历过不幸之后,她越发珍视身边所有的美好。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愿意放下以前所有的芥蒂,愿意重新开始生活。
只她没想到是,她正为怀了身孕而欢喜,却即将面临着失去另一个亲人的悲痛……
建明帝的骑射功夫虽不及平阳王等武将,但大梁是先祖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是以所有皇子自小都要学习骑射功夫。
听说北燕送来了几十匹健硕的宝马,建明帝不禁心痒,只想着待人将燕马驯服,他也要策马驰骋,看看大梁和北燕的宝马到底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