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临安郡主,他还是更愿意迎娶表妹。
蒋欣阮不再逼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倚靠着傅决的胸膛,眸光却是一片冷静。
她必须早为自己打算,哥哥的伤怕是难以痊愈了。
她只有一个嫡兄,待他日父亲继承国公府,最后得利的只怕会是那几个庶兄庶弟,到那个时候后院那几个小蹄子只怕也会觊觎表哥。
她只有早些嫁给表哥,早些立足,才好争上一争。
……
山下的庙集格外热闹,宋碧涵几人都是爱玩的性子,穿梭在人群中也丝毫不嫌疲惫。
顾锦璃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几位夫人会担心的。”
宋碧涵不怀好意的看着顾锦璃,挑眉笑着问道:“你是怕我母亲她们担心,还是怕那个人担心啊?”
“啊?哪个人啊?”姜悦听了一耳朵,便连忙问道。
宋碧涵一脸坏笑,用胳膊肘撞着顾锦璃道:“你问锦儿吧!”
顾锦璃只牵唇笑笑,看着一脸疑惑的姜悦道:“悦儿,待我回去后把涵儿的那份面膜让给你。”
“好呀!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一点都不好奇,我什么都不不想知道。”姜悦瞬间叛变,将宋碧涵一脚踢开。
“锦儿,你好卑鄙啊,你总用面膜威胁我。”宋碧涵不悦的撅起嘴。
没想到她们中间最厉害的竟是锦儿,居然一下子抓住了她们所有人的命脉。
众人闻后皆笑,簇拥着彼此往回走。
“大姐姐,我先去唤二姐姐!”顾婉璃说完朝着马车的方向跑去,将顾叶璃从马车里叫了出来。
顾叶璃沉闷的低着头,神色萎靡,看着倒当真有两分病态。
几人正欲回寺里,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传来。
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领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沿路乞讨,许是人多挤到了孩子,那孩子捂着脚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太太急得不行,却怎么都哄不好。
路人有人报以同情,有人目露嫌弃,但都远远避开,没有人走上前去。
顾锦璃见那孩子捂着脚踝哭泣不已,便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太太一见有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走过来,心中慌张,忙道:“我们不是有意惊扰小姐,我这就把我孙儿抱走。”
“先别动他,让我看看。”
顾锦璃说完便蹲下了身子,在老太太错愕的注视下将孩子的破烂的布鞋脱下。
孩子的脚踝又红又肿,顾锦璃蹙了一下眉,对老太太道:“孩子崴伤了脚。”
老太太听了更是不安,她们连饭都吃不起,哪里有钱看病。
顾锦璃看着满脸眼泪的小男孩,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舒缓的笑,“你喜欢吃糖吗?”
小男孩脸上挂满了泪,他抬起脏兮兮的小手去擦,将脸擦成了小花猫。
他怔怔的看着顾锦璃,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点了一下头。
顾锦璃抬头望向顾婉璃,顾婉璃会意,忙将自己刚买的雪片糖送给了小男孩。
顾锦璃见小男孩的手脏兮兮的,便拿出帕子帮他擦干净,才又将雪片糖递给他,笑眯眯的道:“你尝一尝。”
小男孩看了顾锦璃一眼,见她笑容温柔,不像别人那么凶巴巴的,便壮着胆子拿了一片糖放入口中。
雪片糖甜滋滋的,入口即化,好吃极了,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正全心全意的享受着美食,脚踝却突然一阵剧痛,疼的他眼泪又流了出来。
可他没哭出声来,因为他嘴里还含着甜甜的糖,他不舍得吐出去。
“还疼吗?”
顾锦璃柔声问道,小男孩下意识扭了扭脚踝,才发现刚才根本动不了的脚踝现在好了许多。
“不疼了……”
小男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顾锦璃将一包雪片糖都塞给了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才对他的祖母道:“他的脚伤还需要静养两天,你再带着孩子去济善堂抓副药,那里不会收你们银钱的。”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太太感恩戴德,连连道谢。
姜悦和顾婉璃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特别是顾婉璃,简直惊讶极了,“大姐姐,你什么学会给人看病了?”
“呃……无意间看过一本医书。”
沈妩和宋碧涵相视一笑,宋碧涵挑着眉道:“锦儿,你那本医书可真厉害,改日也借我们看看吧!”
望着几人亲昵欢笑的模样,顾叶璃轻轻偏过头。
顾锦璃还是那般假仁假义,可偏偏这些人就喜欢吃她这一套。
突然,她望见不远处有个衣着异常华贵的美妇人正注视她们的方向。
她身后有侍卫仆妇环绕,通身气派比起承恩侯夫人她们还要尊贵。
她伫立了一会儿,便转身踏上了一辆宽敞的金顶马车。
顾叶璃眼中皆是羡慕,随即又是落寞。
若能活的这般尊荣,便是折损她的寿命,她也愿意。
妇人踏上马车,身边的婢女笑着问道:“看那盛况想必是寺里在举办法会,王妃不去逛逛吗?”
美妇人轻轻摇了摇头,她若是过去了,免不得又是一番兴师动众。
“直接回王府吧。”凉儿想必也等急了。
平阳王妃撩起车帘一角,望向了几个少女的方向。
她一直以为京中贵女娇气柔弱,倒是没想到竟还有那般善良大度的少女。
她放下帘子,轻轻抿唇一笑,不知道凉儿喜欢的是哪样的女孩呢?
用过了素斋,众人准备小憩一会儿再返程回府。
寺中房间有限,只有贵客才有厢房,宋府和承恩侯府腾出了两间房给顾老夫人几人,更是把顾老夫人美坏了。
几个女孩子睡不着,便相约到后山煮茶。
陈晴眸光微动,低声与顾婉璃道:“小姐,奴婢想回佛堂祈愿,一会儿再来服侍小姐可以吗?”
顾婉璃欣然同意,陈晴忙福了一礼,匆匆离去。
她没有去佛堂,而是绕了一个弯重新回到了厢房处。
她站在拱门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一间房门,果然不过片刻,房门被人打开,谢夫人左右望了一下,才理了理衣裳,迈步而出。
刚才在吃素斋的时候,陈晴便看见永宁侯夫人与谢夫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谢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
陈晴藏好身形,一路跟着谢夫人来到了一个静寂无人的偏僻处。
永宁侯夫人早已候在那,两人都没有带侍女。
见谢夫人姗姗来迟,永宁侯夫人面凝冷色,眸光凌厉,“谢夫人真是沉得住气,竟是这般时候才来。”
谢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沉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对永宁侯夫人道:“赵二小姐的事我们也觉得很惋惜,斌儿也十分自责,我们备了厚礼相送,侯夫人何必还要紧咬不放?”
“呵!”永宁侯夫人冷笑起来,看着谢夫人的目光越发狠戾,“若是我把你女儿的腿打断,再给你们送上些礼物,谢夫人也会原谅我么?”
谢夫人狠狠皱眉,“这分明是两回事,斌儿只是一时大意没能接住赵二小姐……”
“少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们谢家在想什么!
你们不就是看着楚儿与姜家的婚事没了,就想毁约吗?”
永宁侯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只后悔当初竟为女儿相看这般寡情的人家。
可再一想到日日以泪洗面的女儿,永宁侯夫人只得压下心中恨意,面色冷沉的道:“谢斌既是招惹了我女儿,就必须负责到底。
你回去找个黄道吉日,来永宁侯府提亲吧!”
“你疯了不成!”谢夫人也恼了,就赵文鸢那脑子如何配的上她家斌儿,“我还从未听过有强嫁的道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的!”
永宁侯夫人不怒反笑,语气阴冷,“不愧是做惯亏心事的人家,这等绝情寡义的话说出来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夫人不耐皱眉,却见永宁侯夫人笑容阴森,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谢尚书该不会忘了徐州陈府的满门血债吧?”
相较于谢夫人的惊愕,陈晴更是如遭雷击。
她捂住自己的唇,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静静听着二人的交谈。
谢夫人面露一瞬惊惧。
永宁侯夫人得意的翘起了嘴角,自从鸢儿出事后,她找谢府谈过多次,每次见到的都是他们虚伪冷漠的神色,如今终是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