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云城刑警支队队长是我爹,消息保真。”
“是嘛。”许成荫看着那些批发的东西陷入沉思,“要不给他们再换个显眼的地方,这些玩意儿够劝退懂行的了,要是他们实在想抢那我也不心疼。”
杜鑫已经佛了,索性跟着出谋划策:“要不你别开古玩铺子了,你改成手串和吊坠店算了。”
许成荫在这方面异常执着,当下一口拒绝:“不行,我店里还是有真货的。”
虽然不多就是了。
杜鑫在忆西平里又待了一会儿,跟许成荫唠嗑了两句,顺道问他身体好点了没。
“没呢,老样子,希望别越来越严重吧。”
杜鑫:“哦,这确实挺烦的,平时得注意。”
杜鑫的表情似笑非笑还带着揶揄,许成荫一时之间拿捏不准这人是怎么个意思。
见时间差不多了,杜鑫便跟许成荫道了声再见,打算开车去找女朋友。
“咦?这什么东西?”走到门口的杜鑫发现了地上被放得端端正正的一个信封,差点就被他一脚踩了。
杜鑫捡起来瞧了瞧,对里边的许成荫道:“上面写了你的名字,是给你的哎,怎么不声不响放地上,现在邮政还有这样送信的吗?”
“嗯?我看看。”
许成荫走过来,拿过杜鑫给他的信封:“精怪局是什么,研究妖怪的?这怎么比我卖的东西能辟邪更不靠谱。”
许成荫把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纸,入目便是大大的“传唤”两字,许成荫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我们怀疑您与一起精怪杀人案有关,请于三日内前来精怪局配合调查……”
后面还附上了地址。
杜鑫还说着:“这什么东西,你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还没说完,就见许成荫对着手里的传唤拍照发朋友圈:“真有意思,现在骗子都开始忽悠马克思主义坚定的信仰者了?怎么不说秦始皇复活需要我打钱给他开启始皇陵呢?”
杜鑫:“……”
杜鑫无语:“你还真是……”一身正气,不信鬼神。
但杜鑫本来就觉得这精怪局莫名其妙的,在许成荫的正气影响下也以为这是什么骗人的新形式。
杜鑫忍不住突然道:“成荫,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嗯?”许成荫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来,“哪里不一样?”
杜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着说辞:“说不上来,就给人感觉……嗯,更真实了。”
“哎不说了。”杜鑫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便知道是女朋友来催了,“我家那位已经等急了,我就先走了,拜拜。”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许成荫叮嘱了一句,接着又瞄了那张传唤几眼,三秒后它便进了垃圾桶。
这大概是精怪局成立以来最没排面的传唤了,对方压根没当回事。
此时的精怪局,殷乾带着年华探查完文物管理局古刀失踪现场后刚回来。
说实话,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年华也闻不出味来,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偷走的。
他们询问了附近几个孤魂野鬼,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是被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拿走的。
问到具体长什么样,一个两个又说不出来,都说没看清。
“笃笃”。
一个挽着头发踩着高跟的都市知性职场女性敲开了殷乾的办公室门。
“老大,之前年华小弟来报告说薛寻龙家的狗找着了,就在金悦小区后头的古街,是被一个叫许成荫的年轻人救走收养,咱们现在也没人手处理这件事,我就先给对方发了传唤,到时候可以请别的魇兽来看一下狗的记忆,或许有收获。”
此人便是精怪局除了殷乾之外的三个员工之一——青鸟。
殷乾一听到“古街”,就想起了上次那个给他深刻印象的年轻人,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青鸟的注意力全被年华吸引走了。
“怎么了?”青鸟见年华这只肥猫蔫哒哒地趴在桌子上,便问,“古刀失窃案不顺利?”
年华叹气:“唉,对方藏的严严实实,其余人也只说是穿着一身黑,这穿黑的可多着了。”
“别急,慢慢来,我这倒有进展。”
青鸟划拉了几下手机,将屏幕对着殷乾和年华:“拿老大的凤凰羽做悬赏真是好用,现在大半个云城的精怪都开始行动帮着找魇兽。有个地缚灵提供线索,说是遇到了一个可疑的,但地缚灵本身不能离开那片区域太远,所以跟丢了,不过大致方位可以确定。”
青鸟将地缚灵给的线索转发给殷乾,捂着红唇笑道:“这点范围对老大来说肯定没问题。”
殷乾“嗯”了一声,嘴上没说,不过那表情已经说明刚刚青鸟的那句马屁拍得很成功。
于是此人十分装逼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然后双手插着兜,打开阳台落地窗潇洒地一落而下。
抓魇兽去了。
年华看得“啧啧”了两声:“这真的是火凤凰不是花孔雀?”
“你也就敢在老大背后吐槽他。”青鸟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将年华抱了起来,“走了,帮姐姐干活去。”
年华刚想抗议,就听青鸟幽幽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外边那张真皮沙发是你爪子贱挠的,如果你现在不是原型,我早就揍你了。”
年华缩起尾巴,不吱声了。
在以实力形成食物链的精怪局,他也就跟霍禅半斤八两。
而现如今连续犯案的魇兽自从知晓自己被精怪局通缉之后,便不敢再造次,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自己尽力在躲,但是架不住到处都有揪他的,更别提现在他压根就出不了云城。
此时他正缩在电线杆的影子里,烦躁又不知所措,想着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
穿着校服放学回家经过这条路的两个女学生正嘻嘻哈哈,魇兽在阴影处伸出了手。
第6章 精怪局 (六)
这个点正是中学放学的时候,两个女生家住的比较偏僻,离学校有些距离,住在这块地方也就他们两人是同年级的,而且从小一起玩,考入同一所学校后便结伴上下学。
两人走着走着,就听其中一个女生“哎呀”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另一个人也跟着停下来,问:“怎么了?”
“刚刚好像有人拍我肩膀。”
同伴回头看了几眼,两人附近空荡荡的,便疑惑道:“没人啊,可不是我干的啊。”
“我知道不是你,感觉像是从我身后拍我肩膀的,可能是错觉吧……”女生正想继续走,就听她又“啊”了一声。
“嗯嗯嗯?又怎么了吗?”
女同学眨眨眼,不确定道:“可能……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我刚好像看到一团火追着一个黑影。”
“啊?”
同伴认真地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带着惋惜和心疼:“又一个被高考逼疯的。”
女同学:“……”
其实她并没有眼花,只是刚刚魇兽对她出手时身上多少沾了点他的气息,导致她能有一瞬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场景。
这会儿殷乾正站在房顶,低头看着底下魇兽正抱头鼠窜,对方四周则是包围着他的大火,组成一道火墙,让人无所遁形。
殷乾踏空跃下,一只手看似轻松却精准地覆上了魇兽的后脑勺,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把对方的脸摁进了地里。
场面十分粗暴,手段十分残忍。
几秒功夫那魇兽就被殷乾直接揍得脸着地,四肢动弹了两下,还没过多少时间,在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后便火速放弃挣扎开始求饶。
一点出息也没有。
“大人饶命,仙家饶命!我知错了!”
殷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这?就这?”
让他们忙活了两三天的东西,就这?
魇兽:“……”
“就这”二字过于羞辱人了,更别提这人还重复两遍。
殷乾从手机相册里翻出阮红英生前的照片,问他:“你干的?”
那魇兽想否认,殷乾直接掐住他的命门,对方在受到生命威胁后又火速改口:“是我是我,她供了姚娘娘,我瞧那神像没主,上供的香火也不能白白浪费了啊,就借那神像小住,然后吧……这不是被那老太婆发现了,我只能动手了。”
“那这几个呢?”
殷乾又将薛寻龙一家的照片给那魇兽看,魇兽大呼冤枉:“这三个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路过!路过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不过刚死没多久,三魂七魄还在他们体内,我还是想着不能浪费啊,所以就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