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夫人的话,秦雲默默自己的山羊胡,脸色凝重了起来,“如此说来,此女出现的也古怪。三弟说,他是半夜在破庙里把人捡回来的。一个姑娘,大半夜在破庙里能有什么事?”
花遥心头咯噔一下,“莫非真是个女鬼?”
花嫂子道,“要不然,试探她一下。要是假的,那也不妨。要真是女鬼,可不能害了自家兄弟。”
秦雲问,“怎么试?”
花嫂子说道,“城外有个算命的,据说是有真本事的人。有几年怪事不少,还是他来了之后,城里央了人去请,怪事这才了了。咱就去找他!”
秦雲脸上有一丝担忧,“这样的高人,能请的动吗?”
秦夫人安抚他道,“当家的,放心吧。刘道士虽说是个高人,却是个爱财的,给够了钱,会帮忙的。”
秦雲一摸胡子,点头道,“如此甚好。”
当夜,秦雲与花遥再约了陆冲一场酒。
喝到尽兴之后,秦雲与花遥对视一眼。
只见秦雲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出两个符,折成三角形,上头还绑了根红线。
他对陆冲说道,“这平安符是你嫂子特特去庙里求来的,你和穆姑娘一人一个。我们两个哥哥也没什么别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日子平安。以后要是把人娶了回家,和和美美的才好。”
陆冲大为感动,接过了符,再三道谢。
回家之后,便递给了穆桢一个。
穆桢一摸符纸,便知道不对劲。心中怒火万丈,冷笑不止。
老子和你们什么关系?还要拿黑狗血来试探我?我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又与你有何相干?
当夜陆冲喝醉了,她不好发作,一人独坐大堂,神色越坐越冷。
一夜之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说她是鬼的,是那个更夫。她不找他麻烦,他倒是四处散播谣言,终于把事情惹到了她身上。
其二,就是这张符咒。
穆桢也是个修者,认得出这符咒是真真的驱鬼符。
符咒用朱砂混着黑狗血写的,要她真是个鬼,只怕一命呜呼。
如此污秽之物,也敢拿来腌臜她?
思及此处,穆桢气的脑袋突突的疼,恨不得挥剑砍砍砍!
修士不躲在山里清修,反而跑到人间管这些杂事,真是丢了修者的脸面!
看她怎么好好的给修真界清理门户!
翌日,陆冲捂着脑袋从内室出来。
看见穆桢坐在厅内,浑身散发着寒气。
他不由好笑,过去哄人,“有谁招你了?”
只见穆桢冷笑不已,她一拍桌子,把那所谓的平安符拍在了桌子上。
陆冲心头一跳,“怎么了?”
穆桢冷冷道,“你要是怀疑我是女鬼,大可直说。我又不是非得要赖在你这里,真当你这地方是个什么宝地呢?不必拿这恶心的东西来试探,我最恶心狗血味儿!”
陆冲心头长叹一声,必是两个嫂子好心办了坏事。
哼!该死的李九,没事干,尽知道嘴碎了!
但见穆桢把符咒捻在手上,一点一点,撕得一条一条碎碎的,眉宇具是冷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女鬼吗?去买两条黑狗来。”
见穆桢正气头上,陆冲也不好和她对着干,顺了她的心意,大清早的就跑出去买黑狗。
回到家时,看见穆桢手上拿了一柄剑,还准备了一个盆子一个桶。
她当着他的面,一剑穿入两条黑狗的喉咙,手段极为利落,狗血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优美的幅度。
而后,她放了一盆一桶的——黑狗血。
血流尽了,穆桢把两条黑狗扔到了陆冲的身上,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只见她气定神闲的拎起木桶,带着一桶黑狗血出门了。
去哪儿?
去找刘道士。
她到城隍庙门口的时候,正好刘道士也摆了摊子,端坐好,又是一派高人模样。
刘道士是个真修士,只可惜是个穷修,修来修去,这辈子飞升无望。
他倒也是个看得开的,飞升无望,那就好好做个凡人。
一个修士,那肯定是比凡人厉害许多。
要说位极人臣、奢靡无比,那是不能。毕竟这世上修者众多,要是他在人间太过张扬,只怕会被当做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于是他就在开了个算命摊子,专门帮人解决怪事。
好歹是个修者,抓个鬼什么的,那还是不在话下。
而且凡人能遇上的,也都不是厉鬼。
真正的厉鬼,一经现世,世家大族的修者们必是群巢出动,就指着它们来扬名立威。
是以这么些年,刘道士在人间的日子过的颇为顺遂。
闲来无事人间四处看看,给人断个姻缘看个手相,寻块风水宝地埋葬,又或是抓点小鬼小妖什么的,自在得很。
与他在修真界低眉做小不同,凡人们对他,那可是恭敬有加。
刘道士活的高高在上的很。
而且凡人出手大方,他用修者的本事,过着凡人的生活,不可谓是不爽快。
金钱美酒美人,一样不差。
他机灵得很,在一个地方装阔气的大老爷,用飞行术飞到千里之外给人算命。两地相隔千万里,任谁也猜不到,面前这个老神在在的穷酸算命的,竟然在另一个地方,满身绫罗,呼奴唤婢。
远远见穆桢走来,他观此女一脸郁色,又看她周身气度不凡,只当自己今日又能狠捞一笔,摸了摸不长的胡子,笑的很是得意。
当姑娘走到面前,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杀了般的眼神,让他心头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再看她手上拿了个大桶……
她不会是想拿桶砸自己吧?
事情没想明白,就见她把桶倒扣过来,劈头盖脸的浇了他一身的黑狗血。
刘道士惊叫一声,“你怎可如此无礼?!”
还没来得及说些其他指责的话,脑袋上一疼,接着眼前一黑,她竟是把整个桶扣在了他头上。
刘道士怒火中烧,催动法术要给面前这悍妇点颜色看看。
熟料,他还没能动手,穆桢一脚踹翻了他的摊子,连桌子带人,踹飞了。
刘道士只觉身上一痛,浑身提不起劲。
此时才明白,面前这个,只怕也是个修者。
还是高阶修士!
意识到这点,他心头大骇,想要逃跑。
穆桢却抓住了他,把他再一次拖到地上。
她一脚踩上刘道士的肩膀,声音宛若数九寒天,听的人战战兢兢,直打哆嗦,“你也是个修者,这么些年,坑蒙拐骗的事情干的不少啊?怎么就出了你这种败类,一点脸面都不讲了?嗯?”
三句问话,一句更比一句问的可怕,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冷。
刘道士心中叫苦不迭,一声不敢吭。
境界的差距,但凡说错了一句话,那可是神魂俱灭啊。
他都还没说“小人该死”的求饶话,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大喝:“滚!”
下一刻,刘道士血盾逃离。
处理完刘道士,穆桢径直走去李九的家里。
她气上头了,哪还管谁对谁错?
李九家的大门被她一脚踹开,抓了人就往灯笼铺子里拎。
穆桢身材瘦小,李九比她高了一个头,可穆桢抓他,倒像是抓着小鸡仔似的。
李九一直在叫喊挣扎,喊的像杀猪似的。
回了铺子,穆桢一把把他扔到地上。
李九脑袋撞到地上,被嗑的头晕眼花,眼前金光一片,什么也看不分明。
他只听头上传来一句阴冷无比的问话,“是你说我是女鬼的?”
他脑袋一凉,头皮炸了起来,不敢答话。
“呵,”头上传来一声冷笑,再然后,他闻见了血腥味,之后,血腥味灌进了他的鼻子和嘴,甚至呛到了喉咙里。
穆桢掐住李九的脖子就往刚才那一盆黑狗血里摁,边摁边问道,“我是不是女鬼?是不是?!”
“咕噜噜咕噜噜”
狗血不多,一摁就摁到了盆底,让李九觉得窒息的同时,脸还被用力的一撞。
穆桢摁住他往狗血里摁了几个来回,已是有进气没出气。
她见人差不多了,把他从铺子里丢了出去。
剩下的狗血“哗”的往李九身上一泼,冷眼看了四周一圈,看的围观的人怕怕的,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穆桢冷冷道,“今后要是再让我听到,有谁敢说我是女鬼,我可就没这么好心肠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