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卓一听,扭头看着站在柳章卿一旁的隋霄仲,颤抖着双手,呵斥道:“你这个逆子!”。
隋霄仲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向隋霄仲解释道:“父亲,儿子什么也不知道啊!”。
柳章卿不容半点耽搁,拉起柳玉颜就往外走,好在有隋霄远,起身拦住了柳章卿,和颜悦色的询问道:“柳老爷,霄远想,定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柳章卿抬头看着隋霄远,不过没给什么好脸色,斥责道:“之前,之所以答应去珲春堂,治疗徐公子,只是因为颜儿会医术,她是郎中,若因此错失了最佳的时机,颜儿心里定是会自责,可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们隋家为何还揪着颜儿不放,不说别的,就你们隋家让颜儿跟隋霄伯成冥婚,我柳章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隋文卓哪会任由柳章卿在自己地盘上撒野,回过神来后,幽幽的对柳章卿呵斥道:“柳章卿,这里是隋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又有何证据证明,那日之事,是我隋文卓挑拨,一切都不过是你在落魄之际,用来安慰自己的猜测、借口罢了!”。
柳章卿简直是一刻也不愿看到隋文卓这幅小人的嘴脸,拉着柳玉颜的手,不怀好意的看向隋文卓,不温不火的回击道:“我柳章卿承受的这些,早晚有人会替□□道,加倍奉还到你身上,你我走着瞧!”。
随后,柳章卿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头也不回的带着柳玉颜的离开了。期间,虽然柳玉颜心有不解,可毕竟是父女,柳玉颜老老实实的听父亲的安排,不做任何挣扎,或是替隋家做所谓的和事佬。
隋霄远无奈的站在原地,不舍的看着柳玉颜慌忙离开的背影,时不时扭头看着站在主位上,更是愤怒的父亲,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难过之处。
……
直到柳家两父女消失在隋文卓的院子,隋文卓这才卸去了全身的紧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眼毫无神色,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嘴里毫无情感的念叨着:“她居然是他的女儿,他知道了当年的一切,他一定会报复我的”。
隋霄仲从没想过,自己当时的善举,直接带柳章卿来见父亲,竟会造成如今这番,心中不乏懊恼,上前几步,跪在了隋文卓的面前,求饶道:“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请父亲责罚”。
隋文卓无奈的叹口气,脸上尽显老态龙钟,安慰隋霄仲道:“罢了,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与你们无关,都回去吧,为父想自己静静”。
隋霄远和隋霄仲两人,见隋文卓满脸愁容的样子,虽满腹的心疼,可也清楚,现下不是将这些话说出的时机,两人互相对了对眼色,便行礼告退了。
……
隋霄远和隋霄仲一出来,隋霄仲便一脸委屈,跟隋霄远抱怨道:“隋霄远,你说,父亲和柳老爷到底有什么恩怨啊,看父亲的样子,好像两人之前认识不说,应该是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柳老爷的事情”。
隋霄远一脸凝重,他从未想过父亲会跟柳玉颜的父亲,在过往会有恩怨,而且看架势,这恩怨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隋霄仲见隋霄远莫不做甚,便打趣他道:“怎么,你知道父亲跟柳玉颜他爹有恩怨了,开始担心起你跟柳玉颜之间的事了?”。
其实,在隋霄远看来,隋霄仲说的不无道理,可隋霄远更加感叹: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机关算尽,却未曾想,出现如今这般变故。
隋霄远无奈的叹口气,看着隋霄仲,嘲讽道:“若不是你,父亲跟柳老爷绝对不会遇见,所有的所有,都可以一帆风顺的进行!”。
隋霄仲听罢,满脸无辜,自知今日之事,自己定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毕竟是两人早有恩怨,否则就算见面,也不会出现此时,可怜巴巴的替自己辩解道:“说到底,还是两人早有恩怨,就算没有我,日后,指不定因为何事,两人一碰面,照样会碰到今日之事”。
隋霄远瞥头,恶狠狠的白瞪一眼隋霄仲,留下“哼!”的一声,快步离开了,吓得隋霄仲,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瞧着隋霄远的背影,心中抱怨道:就知道跟我发脾气!
……
柳玉颜跟着柳章卿从隋府出来,一路上,两人都选择了沉默,直到快到桂花巷口的时候,柳玉颜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父亲跟隋老爷,在过往到底有什么恩怨?女儿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愤怒”。
柳章卿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敷衍柳玉颜道:“都是上一辈人的事,跟你无关,为父只请你,日后不要再与隋家的人有任何来往了”。
柳玉颜很是不明白父亲说的这段话,既然是与自己无关,可自己为何还有不要跟隋家人来往,毕竟,于自己而言,隋家有隋霄远啊。
可柳玉颜哪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好极力掩盖心中的失落,垂着头,答应了父亲。
……
隋霄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脸上的表情格外吓人,就连忘川见了都不禁退避三舍,不敢轻易上前,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隋霄远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的忘川。隋霄远把方才在隋文卓院子里发生的时,简单的跟忘川复述了一遍,随后,气愤的拿起桌上的书,暴躁的翻了几页,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抱怨道:“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偏偏半路杀出个拦路虎,这个隋霄仲,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忘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隋霄远从怀中掏出柳玉颜的银簪,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斥责道:“你怎么就这么听你父亲的话!真是,哎!”。
忘川安慰隋霄远道:“柳小姐也是无奈之举啊,毕竟柳老爷是她父亲,估计日后,她会渐渐跟您撇清关系”。
隋霄远听到忘川的话后,扭头瞪着忘川,朝他大吼道:“我知道!”。
忘川被隋霄远突如其来的一吼,吓慌了神,赶快闭紧嘴唇,后退几步,深深的将头垂下。
隋霄远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墙壁,眼中犀利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只听,隋霄远信誓旦旦的发誓道:“母亲,儿子绝对会为您报仇!”.
……
第五十一章
柳玉颜回到家后,背着柳章卿,偷偷叫出柳宥,问道:“一定是你跟父亲说我去隋家的吧?父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与隋老爷,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柳宥有些紧张,但还是坚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有条不紊的解释道:“是父亲见我一个人回来,才问你去哪了,我也没多想,就告诉父亲,说你被隋老爷叫走了,然后,父亲就急忙跑出去了,还交代我不许跟着”。
柳宥见柳玉颜听信了自己话,终于可以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奇道:“长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玉颜是长姐,不愿柳宥掺和进此事,更何况自己也还是一知半解,若是盲目把父亲和隋老爷方才莫名其妙的对话告诉柳宥,只怕会给柳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柳玉颜只好,哄骗柳宥道:“没什么,父亲只是觉得,我一个女子,不适合去医馆做郎中”。
柳宥听了柳玉颜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很是复杂,但柳宥同样不愿把心知晓的事情,告诉柳玉颜,只能独自承受着,生怕柳玉颜得知后,就不似如今这般无忧无虑了。
……
柳宥从珲春堂出来,直接就回了家。刚巧,柳章卿坐在院中,为邻居大娘给她在临安谋生的儿子写信,不过,柳章卿看到柳宥独自的身形,虽有些疑惑,不过柳章卿瞧着大娘满心欢喜的描绘着当下富足的生活,自己心中也跟着欢愉起来,毕竟这是柳章卿曾经做知府时,日日憧憬的事情。因此,柳章卿没有过多思量,甚至连头都没抬,手中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娘说的话,随口问道:“宥儿怎么自己回来了,你长姐呢?”。
柳宥同样没做过多思量,脑子里还回想着方才在珲春堂的闹剧,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哦,长姐被隋府的老爷叫去了”。
正是这似有似无的声音,却给柳章卿的心中,划伤了深深的一刀,手中的毛笔,僵硬着延展这着‘捺’这个笔划,脸上更是瞬间凝重了起来。